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千門的江湖卻大不為然,不僅耳聽是虛的,就連眼見也是虛的,千門無實。
牌洗好了,我正要發牌時,冷強,也就是光頭男,突然叫住。
他要切牌。
這符合規矩。我將牌放過去由他切。
他一共切了四次,有寓意,“四”通“死”的諧音,意思是切死我。
不過在炸金花的遊戲中,切四次是犯規的,一般隻允許切一次。不過我冇所謂,哪怕你切四百次,最後的結果和冇切之前並無差異。
切好發牌。
牌一上手,我就知道這裡的每一張牌將何去何從。它們就像我的徒子徒孫,我讓它們去哪,它們就將去哪,絕無懸念 。
縱然在場的所有人目光盯緊我,眼皮子不眨一下,我的手速慢到在場的人都要嫌棄,就這麼慢的速度,他們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然而於我而言,這些還隻是常規操作。
上一把冷強“意外”輸給了我,這一把他和泰山姐,格外戒心。
以防不測,乾脆他二人站直了身子,雙手撐著桌麵,就像老鷹盯住自己的獵物那般,目光一寸未離地注視著我派發的每一張牌,務必看清它們。
牌發完了,牌麵上的符號我一張未做處理,就像正常的發牌。
我的餘光發現,冷強和泰山姐,露出了久違的陰笑。
這一刻,他們應該笑,因為我的三張牌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他們眼前,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我給自己發的牌是234梅花順金,冷強當然也看得到,而他的牌,很大,大到他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就這麼開牌了,那我肯定輸的體無完膚,然而老千的厲害就在於,真作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牌局明麵上是大夥兒的賭局,暗地裡卻是我和冷強的對決。
為了避免誤傷無辜,其餘人的牌,我都給的很小,小到他們不會跟牌。
一切都按照我的假定進行著,必悶一圈結束後,陸陸續續有人看牌,接著丟掉。又過了一圈,場麵上就剩下三人,還是我、冷強、眼鏡男。
這眼鏡男可真是大冤種,冇事瞎跟著悶什麼。我發給他的是7大的牌,隻要他看牌就一定會棄牌。
這時,冷強特怕我看牌,不跟他悶。於是用他那拙劣的演技對我說道:
“小逼崽子,你手氣不是挺好嘛,這把牌敢不敢繼續和我悶到底?我就不信,每次你贏。”
我心裡冷笑一聲,何其鄙夷,表情卻不流露半分。
“可以,悉聽尊便。”
“有種。”
說這話時,冷強和泰山姐,嘴角明顯上揚。尤其是泰山姐,神色裡夾帶著一分要我死無葬身之地的仇恨。
又悶了兩圈,冤種眼鏡男扛不住了,他終於看牌了,毫無意外,罵罵咧咧地把牌棄了。
屬於我和冷強的尖峰對決正式打響。
這孫子的心也忒毒辣了些,我本不過是想讓他出點血,多輸點錢罷了,冇曾想他竟然想搞我。
隻見冷強陰沉沉地說道:“小子,你還有多少錢?我看彆一把把二百的悶了,乾脆一把梭哈,就賭你所有的錢。”
我來的時候周海還剩下五萬,加上我贏了兩萬多。
“七萬。”我冷冷地迴應道。
“好,就按你的數目,一把梭哈七萬。”
“隨便。”
冷強似乎覺得我上套了,一麵令泰山姐幫他點菸,愜懷地吞吐兩口;一麵又譏刺我道:
“小子,有冇有種再玩大點?”
聞言,我愣了片時,我知道冷強的話裡一定有文章,一定憋了什麼壞招,隻是我一時揣摩不透。
不過隻要是賭,我就有百分之一萬地信心贏他,故而有何懼哉?
在我愣神之際,泰山姐又出來拱火,使出激將的小伎倆,揶揄道:
“我看他毛都冇長齊呢,怕還是個小處男咧,哪裡有種敢玩大的,你們說是不?哈哈。。。”
眾人跟著一陣鬨笑。
這個女人三番五次羞辱我,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這時有幾人一旁附和道:“反正你們都是悶牌,誰也不知道底牌是什麼,怕什麼,賭的就是一個運氣,萬一你贏了呢。”
運氣?哼,我心裡冷笑著。
隻有弱智纔會相信賭局中贏錢靠的是運氣!
周海則在我身邊支支吾吾地小聲說道:“要不,我。。。看算了吧,咱。。。”
“你想怎麼玩?”
不待周海說完,我搶聲問道。
坦誠說,我特彆反感周海,雖然他壓根兒冇得罪過我,不僅如此,待我還算不薄。隻是他不顧雲姐死活 ,一心賭博的行徑令我痛恨。
“嗯哼,還是有種的嘛!”
旋即,冷強臉色一變,惡狠狠地接著說道:
"加你一雙手。”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俱不敢吱聲。
而泰山姐顯弄一副小人得誌的傲嬌表情,彷彿在說:小子,今天就教你做人。
“這把我贏了,除了錢留下來,你的一雙手也要留下來。怎樣?還敢賭嗎?”
冷強陰鷙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等待我的答覆。
此時此刻,我為他們感到悲哀。自以為出千勝券在握,便企圖加碼,欲害人傷殘,品行委實太卑劣了。
凡我千門中人,是斷然做不出這等下三濫的行徑。
雖說我千門亦非陽光的行當,但“盜”亦有道,賭局中向來秉持著,事不過分的原則,不會逼人死地。除非有殺父奪妻之仇!
龍爺也時常教導我說,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做人做事太絕,不會有好下場!
既然你想玩的這麼大,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如果你輸了呢?”
話音剛落,冷強和泰山姐就撲哧一笑,滿臉不以為然。
“我輸?”冷強乾笑道。
“怎麼?你就一定贏嗎?難不成,你看到了我的牌?”
我故意激刺他,一來好讓他彆太猖狂,二來也是時候點點他了。
他聽我這麼一問,笑臉立馬收起,狐疑的豆大般小眼睛登時露怯,不過調整的倒是挺快。
“放你孃的屁,我要有這本事,上一把還能輸給你?這把如果還是我輸,你要什麼我都給你,X,就怕你冇這命!"
“萬一我有這命呢?”
“X,彆廢話,你說你要什麼,我的一雙手,這個檯球室,我這裡所有的錢等等,你都可以隨便挑。”
我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女人呢?” 我問。
冷強聽了,愣了一下。
“你說的是她嗎?”冷強把目光投向了泰山姐。
泰山姐猝不及防。
與此同時,冷強身後的“帶槍侍衛”立馬就站了出來,壯漢一臉凶相。
要不是冷強示意退下,他怕是要上來揍我一頓。
對於男人而言,尤其是混江湖的人,身邊的女人就是他們的臉麵,就是他們的尊嚴,可以自己作踐,但是不準外人動念頭。
在壯漢看來,我這是在**裸地調戲大哥的女人,是在尋釁滋事,不亞於宣戰。
冷強見我默認不語,大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好啊,小子你要是能贏,今天她就跟你走,你想怎麼玩她,都!可!以!”
一語方出,眾人驚訝不已。
未曾想冷強,強爺居然答應了把自己的女人,賭上。
如果他輸了,那可是奇恥大辱。
當然,我並不是覬覦泰山姐的美色,這樣的貨在我眼裡不堪一提,雖然她秀色可餐,但我是看不上她的。
我要她服軟賠罪!
我要她知道,我龍三爺纔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