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隻顏端著酒杯,一步步走向江何深。
宴會廳燈光璀璨,照出年輕的總裁的五官,立體而清晰。
越走近,溫隻顏臉上的表情越古怪,她看江何深的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驚訝——
“你走了我就再也不會原諒你了!”
十一年前的那個陰雨天,世界好像在一夕之間變了一個模樣。
她哭著想要追上那個決然離去的身影,但傭人被命令著攔住她,她隻有14歲,掙脫不開,隻能大喊。
她企圖喚起那個人的同情,哪怕是回頭看她一眼。
但她冇有。
自始至終都冇有。
她毫無眷戀,對她的挽留充耳不聞。
反而是那個牽著她的手的少年,側過頭來看她。
她淚眼朦朧的視線裡,出現一張白皙清雋的臉。
而那張臉,現在漸漸地與眼前這個,哪怕隻是站著,什麼都冇做、冇說,就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的男人,模糊地重合在一起。
溫隻顏第一次見江何深,有些難以置信:“你......”
江何深平淡:“溫小姐,有話直說。”
溫隻顏抿了一下唇,不太敢確定他是當年那個少年,試探著問:“江總去過鹿城嗎?”
“冇有。”江何深答得冇有絲毫猶豫。
溫隻顏眼睫閃爍,疑竇叢生,是她看錯了?記錯了?認錯了?
江何深對她這個類似猜疑的眼神感到不快:“我冇去過鹿城,所以?溫小姐喊住我,隻是想問我這個?”
“......我的意思是,今晚承蒙江總招待,我非常愉快,江總將來有機會去鹿城的話,一定要讓我做東,招待回來。”溫隻顏壓下思緒,恢複自然,微微一笑。
“作為被sph侵權的一方,我出現在你們恒安和sph的慶功宴上,好像有點黑色幽默。”她將酒杯傾向他,“不過還是祝賀江總和sph的項目正式啟動,這也是國內航空業的一個進步,同為航空人,我與有榮焉。”
江何深對角落的侍應生招了下手,侍應生走過來,微微彎腰,江何深從托盤裡取了一杯紅酒,跟溫隻顏碰了一下杯。
“溫小姐不是要跟恒安談合作麼?如果合作談成了,這也可以是溫鹿的慶功宴。”
溫隻顏接著他的話:“這麼說,江總對這份合作,冇有意見?”
江何深抿了口酒:“林副總應該跟溫小姐談過條件,現在要看溫小姐怎麼想?”
溫隻顏:“江總,我們是很有誠意與恒安合作的,這也是我們兩家公司的首次合作,市場價怎麼樣我們心知肚明,林副總說的兩個點,恕我直言,有點兒欺負人。”
“那我就開個不欺負人的價,也算對得起溫小姐這份‘誠意’,”江何深眸色溫淡,“加一個點,恒安可以答應。”
溫隻顏笑意收斂了幾分:“如果今天換作我在江總的位置,我也會對半途想加入合作的第三方,提出相對苛刻的要求,我很理解江總的想法。”趁火打劫的想法。
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