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彆傳 第10章

兩小孩坐在迎風穀口。

氣氛有點兒尷尬。

風裡棲眨巴著眼睛不時看向風師。

風師坐那一言不發。

他們明明是想做好事對不對？

做好事的人是好人對不對？

那最後被人家客客氣氣請求放手離開是什麼鬼？那小新娘子最後能過上好日子嗎？不可能！

那老鰥夫又老又醜就算了，還吃喝嫖賭打老婆。那家幾個冇人管的男孩子已經開始有陸陸續續偷雞摸狗的傳言，那瘦胳膊瘦腿的小女孩落到那樣的家裡，能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人群中有人斷定：不過個把月，估計那小新娘就能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

可是風師灰溜溜得離開是事實啊！

那小新娘是寧願死在一個賭徒家裡，也不相信從天而降拯救她的人嗎？

風師倒冇那麼為小新娘擔心。他就是麵子有點過不去。想救人是真的，想顯擺也是真的。不明白也是真的。功敗垂成有點冇麵子也是真的。

素不相識，哪那麼多同情？這十地上紅塵滾滾，愛恨情仇那麼多，每天死的、心碎的不知凡幾，風爺爺纔沒那麼多愛心廣灑人間。

風師打起精神，正待說句話替自己圓個麵子。突然聽見穀下麵有動靜。

起先，隻有細碎的叮叮噹噹的聲音，然後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轉眼就到了垂直下方。

原來是兩群人打架。

不過兵鋒刃利，打的是真生死。這一轉眼間，就各自有幾個人橫屍荒野。一方是統一著裝，都是年輕壯士，貌似官軍，另一方男女老少都有，著裝武器都五花八門，人少，但是各個精悍鋒銳，一臉悍色。

“住手！”

風師一聲厲喝，然後飛身落下。暴露前，給了風裡棲一個眼色。

風師落地後，兩方人馬本不放他在心上，奈何突然發現所有人都在原地動彈不得。

兩方人不統一的模樣這會兒統一了神色，全都驚懼莫名。看向風師。

風師造型優美，落地後大傢夥也都被禁錮住，心裡滿意風裡棲配合不錯。這個裝13利器真是用的順心。

有一個官兵頭領模樣的出聲“你是何人？”

風師手裡捏著麵旗子，一邊兩手轉動把玩，一邊施施然在這兩撥人中間踱步。上一次冇能順利把自家風旗展示出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錯了。

還好，展示的毫無痕跡。

“我是誰不打緊。你們不能說明白你們是誰，就不太好了。”這話甚是囂張。但是形勢比人強，大家都不是傻子。對方雖然就一小孩，可是一出手就控製了所有人，這能力神乎其技，讓兩方人都不免忌憚。

一個穿灰撲撲粗布衫子的國字臉漢子，認真看著風師手中轉動的旗子。一腔誠意道：

“不瞞這位好漢，我們是前麵魯家溝人，因這群官匪搶了村裡人收成，所以前來討要。誰知這群官匪竟要將我等趕儘殺絕！還請好漢為我等做主！”

“放肆！”一個將官嗬斥！

“這位俠士，莫要聽他們顛倒黑白。我等是前麵鎮上官兵，因鎮民被匪徒襲擾，所以特意來鎮壓剿匪。這群土匪無惡不作，作亂我百姓多時，擾得民不聊生，還請大俠援手，與我等共除匪患！”

風師看看那一臉正氣的將官，覺得他不似作偽。

又看看純樸真摯的國字臉，又覺得他所言不虛。

風師對此地冇有歸屬感，除了知道此地盛產魚類和麪食，荒野上的蠅子草很甜又很多以外，其他一無所知。

所以他不會因為你是官兵就覺得你對，也不會因為你是百姓就覺得你該束手就擒。

於風師而言，自己是超然這個世界之外的！

所以這個對與錯，是與非，就完全存乎一心了。

風師的眼睛在兩方人馬裡竄來竄去，一時無法擅斷對錯。心裡卻著急“得在最快時間裡搞清楚。不能猶猶豫豫讓人看扁了，也不能妄斷是非讓人看輕了！”當然，這個“人”，就是風裡棲了。他得儘快斷案，讓風裡棲歎服他的睿智果敢！

他得讓風裡棲打心裡服他，服他的智慧！這樣纔有利於以後的宏圖霸業！

但是單看兩方形象，倒是不能看出善惡。官兵那邊，有幾個歪瓜裂棗，長得不像好人的，但是“匪徒”那邊，也有幾個人眉目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的。

“哼，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能自證清白呢？”風師依然一副悠然自得不急不忙的樣子。

當然，裝的。

兩方人都想給這小少年跪下了，奈何身子一動不動，不能自主。

一邊一個乾脆的青年女聲出來“壯士，我等不是匪徒，我等是魯家溝請的護院。魯家溝人也都是青天白日的百姓。是這群官匪搶了我們魯家溝的糧食當做私庫，我等才憤而對上。還請壯士明鑒！”

“大俠，你彆聽這婦人胡說！”

還是那個一臉正氣的將官。

“分明是本鎮鎮民才收的稅糧，剛入倉就被這群土匪盜去。我等奉命來護衛稅糧，這些惡匪還截我稅糧，殺我官兵，意圖造反！”

又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這夥匪徒盤踞此間多時，侵擾百姓，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今日終於有機會為民除暴，還請大俠看在一方百姓的安寧上，不要助紂為虐！”

“哼，官狗信口雌黃。你等碩鼠魚肉百姓，橫行鄉裡。我護民團早想將你等扒皮去骨煮肉烹湯！”

兩邊都不能動，但是罵戰一起，口水橫飛，各種誅心惡詛，誠小女子文字不能述也。

風師在兩邊罵戰的你來我往裡，甚是迷茫。看看這邊，瞅瞅那邊，莫衷一是。

此地又距離村鎮甚遠，不可能找個路人來說下是非。兩個人一個負責露麵，一個負責暗中控製。也不能撤一個去打聽。

正此時，突然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孩爬過來，那小孩站起來約莫風師等高，但是瘦弱至極。臉上汙七八糟，已然看不出底色。

那病弱的孩子歪歪扭扭站起來，似乎站起來就廢了她全身力氣。揪著旁邊一個官兵就哀哀哀求“官爺我被捉到現在，冇吃的冇喝的，求官爺做主，給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