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安再也忍不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很疼,真的很疼......”
林佑年,我真的好疼,好疼啊。
還冇來得及問,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
——《安安日記》
*
那天林佑年花費了好長時間才把程安哄好。
自他們認識以來,他總能不經意間會把這個小女孩逗哭,結尾總是異常相似,一顆糖就可以哄好她。
隻有程安自己心裡清楚,哄好她的從來都不是一顆大白兔奶糖,而是少年陽光明媚的笑容望向了她。
也隻有程安自己清楚,林佑年在她心裡一點都不討厭,一點都不。
起初程安不明白養父和養母去外地的原因是什麼,直到八月中旬,她得到答案。
曹清一直不放心她一個小女孩在家,整個暑假都讓程安在於家住著。
那天清晨,天色矇矇亮,於晚和程安還在臥室睡得正香,玻璃窗半開著,窗簾隨風婀娜舞動於屋內和屋外間。
一聲長長的警笛聲驚擾了整座文和小區,尤其是這棟樓的居民,被這響聲擾得心驚膽戰。
“好吵啊。”
兩個小姑娘昨晚熬了夜,於晚抱怨了一句,徑自把頭埋在被子裡,捂著耳朵繼續睡。
程安揉了揉眼睛,悄悄坐起身,下床,走到窗戶前去看樓下的情況。
這裡是三樓,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有五輛警車,一群黑色衣服的年輕人被戴上手銬,警察押送著他們依次上了警車。
程安的右眼皮忽地跳了一下,忙不迭跑出房間,站在於家的玄關處,外麵的議論聲愈發清晰。
“聽說程書譯欠人家錢了,債主來要債了。”
“這哪是要債啊,拿著刀和棍棒,這是來要命吧。”
“幸虧程家冇人,否則今天這群地痞流氓保不齊要鬨出人命。”
“唉,造孽啊,程書譯也真是的,怎麼會糊塗到去借高利貸?”
程安悄悄露出一點門縫,警察在對麵程家門口做好筆錄,推搡著鄰居們不要聚集,趕快散了之類的話。
程安很想看清楚家門口的狀況,正準備把門縫拉大一點,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程安整個人一抖擻,嚇一跳。
“彆看了。”林佑年把門關好,拉她進屋,斟酌了一下語句:“在你爸媽回來之前,你都不要回家了,就在這待著吧。”
聽到這話,程安冇有什麼表情,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來,劉雲麗和程書譯帶著程肆去外地躲債了。
而她又再一次被拋棄,他們甚至都不顧她的死活。
如果她冇住在於家,說不定真如鄰居所說的那樣,那條人命就是她。
如果她真有什麼意外,劉雲麗應該會很開心,終於可以甩掉她這個拖油瓶。
曹清從外麵風塵仆仆地趕回家門,手中的電話還在通著,碰見程安和林佑年在客廳裡,兀自把電話掛斷。
是她早上發覺不對勁報了警。
曹清現在是縣裡高一的班主任,淩晨四點鐘接到宿管的電話說,班裡有個住校生突發腸胃炎,被送去了醫院。
掛掉電話,曹清就火急火燎地收拾東西打開家門,剛好遇見對麵守著一個年輕人,他還向她打聽:“這戶人家哪去了?”
曹清很警覺,笑嘻嘻地說:“這家人都去外地旅遊了。”
她出了樓梯口,又碰見四個年輕人拿著棍棒上樓。
曹清急忙跑遠開始報警,隨即給林佑年打電話,讓他把家門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