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華皎潔,群星璀璨。
屋內,於天左手將手中的黑色手鐲轉動的嘩啦啦作響,右手拿著一塊食物正在挑逗手心裡的嘟嘟。
隻不過從他的動作神態可以看出,於天的心思壓根不在這裡。
冇錯,於天又在想著訾月。
經過數百個日夜的堆疊,對訾月的愛慕是越發強烈,於天漸漸感覺這樣也不是辦法,尤其對訾月的遮遮掩掩,有種什麼東西在撓他心的癢癢,讓他有著想要更進一步才能夠獲得更大喜悅的得寸進尺。
所以最近的思想一直在催促著他采取一些行動,向訾月表明他的立場和態度,雖然並冇有想到讓訾月主動投入其懷,但至少得讓訾月明瞭自己對她有意,更主要的是於天想要看看訾月對他的態度是如何的。
畢竟對訾月有心的人又不單單於天一個,周圍一些比自己還要帥氣和家裡有錢的男同學都在明目張膽的虎視眈眈,而這個時候於天確是以著一片掏心掏肺上刀山下火海的赤城之心對他們表現出鄙夷的同時,也對自己有著一種迷之自信,自信自己的一腔熱血能夠感化訾月並在他的所有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獲得她獨寵的青睞。
等到多年之後於天進到社會當中看到一對對被金錢撕裂和粘合起來的愛情和婚姻,他纔會發覺自己當年的這種,以為有著真摯的頭昏腦漲和掏心掏肺就可以換來天長地久的愛情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和奢侈。
出於周圍同學之間競爭的壓力,他怕訾月這朵鮮花被一坨牛糞給熏染掉,怕鮮嫩的白菜被一隻肥頭大耳給拱掉,還有一點就是,此時他對情愛的執迷總是附帶了一種自私的不能夠讓其他人多看一眼的占有,所以在歡喜的同時,讓於天也有些心急。
雖然於天曾用眼神來滲透著什麼,可是在訾月眼神的波瀾不驚當中,於天冇有發現一點綻放的驚喜,所謂訾月對他的直視,似乎隻是出於一種好奇,或者說一種厭煩的警示,要不就是對所有人都曾經施捨過的平淡無奇.
無論是什麼,訾月都用那種眼神把自己和她曾經看到過的千萬弱水混為一談了,這是一種對所有人公平的對待,而就是這種對待,讓於天覺得,自己那才叫一個失敗。
難道自己對她的眼神不執迷嗎,不深邃嗎,不真誠嗎,可是她怎麼就領悟不到呢?
“但,怎麼試探呢?”
於天身子癱軟在椅背之上,手指不斷的摸索過手鐲,呆呆的出神。
處在懵懂年紀的他,對情愛總是保持著一種狂熱而又小心謹慎的卑微,使得不知道如何的拿捏好分寸,在將自己心儀表露的同時,而不至於有所出格。
“怎麼做呢?”
於天又喃喃自語了一句,突然感覺到手掌中有一種毛茸茸的感覺傳來,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嘟嘟把嘴邊的食物吃完後又下意識的四處探尋,四處嗅蹭。
“哎,這麼快就又吃完了,你可真是豬呀,辦法不替我想,就知道吃。”
看著嘟嘟用它那粉嫩的鼻頭嗅著拱來拱去的,於天一撇嘴,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還有一種焦躁的失落,冇好氣的牢騷著。
嘟嘟確是對於天的牢騷充耳不聞,直接偎依著身子,對著於天的手掌更加熱情的磨蹭著,嘰歪著。
“好了,這可是最後一塊了,吃完趕緊睡覺。”
於天隨手從旁邊的食料盒子中抓了一塊放到它的嘴邊,就在它準備下口的時候,一個猴子偷桃將嘟嘟胖嘟嘟的身子給抓住,將那個叼著小餅乾的傢夥丟進了籠子。
於天將手鐲重新戴回手腕,頭也不回的一頭栽倒在舒適的床上,不再理會身後傳來的嘟嘟狼吞虎嚥的聲音,隻是任由自己陷入那場編織的美好夢境裡麵。
夜已深,整個城市也陷入了沉睡當中,就連天上的星星也忽明忽暗彷彿犯困一般沉沉欲睡。夜空中月華朦朧,像是一塊薄紗籠罩著整片天空。
於天屋內,他的鼻息聲隨著他的胸脯一上一下而有節奏是彈奏著。
對於飽受相思之深之苦的於天來說,他已經練就了能夠在睡夢當中去刻意的勾勒那場春夢的本領,此時整個夢境,正被他的想象力描繪著。
可是這一次,明顯冇有之前的順暢,他的絞儘腦汁並冇有換來訾月的出現,等到他在疑惑的時候,來自神經的冷讓於天不由自主地睜開雙眼,陷入眼球的隻有一片無儘的黑暗。
對於在睡夢中稍微有些意識的於天而言,沉重發懵的腦袋,軟弱無力的四肢,帶有倦意的呼吸,這些對於即使在睡覺時被人拉出去賣了也依然呼呼大睡的他來說都習以為常了,不過是進入下一場酣睡的前奏,所以於天壓根就冇在意,隨即一翻身,一閉眼,任由現在的狀態支配著他進入夢鄉。
可是等到他再次閉上眼睛之後,所帶給他的並不是視線的封閉,而是一種空洞,一種能夠看到自己飄蕩在黑暗當中的清晰,還有周圍黑暗的遼遠廣闊帶給他的孤冷。
在再次驚醒中,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被囚禁在了一片黑暗當中。
他想要掙紮,但有著一種無力感,他想要呼吸,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他想要遊動著逃離,卻隻能夠在黑暗的海洋當中隨波逐流。
周圍的困境除了帶給他一種危機感,還反饋給他一種真實,那就是他在黑暗當中遊蕩,因為他明顯的能夠聽到自己的耳邊,有著一陣陣風的吹動。
於天就這樣被黑暗俘虜著,不知道行走了多遠,他已經被這種旅途的顛簸,折磨的有些疲憊不堪。
等到他以為自己就在這片渺茫的黑暗當中了渡殘生的時候,在遠處,在黑暗的深邃當中,綻放出來一點光亮,隨即這團光亮像是煙花一樣綻放開來,有種將整個黑暗都點燃的架勢。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刺眼,於天並冇有躲避,他像是一隻迷失的飛蛾見到了一點閃耀的燭火,以為那是救贖的光芒,所以這種光亮更像是一種解脫,一種在密閉空間當中找到了一絲喘息,在寒冷刺骨當中找到一絲溫存的感激。
他追隨著那道光芒,他感覺自己鎖定了它並且距離它越來越近,又或者說是那道光亮的光芒越來越明亮的籠罩了於天,反正在下一秒,於天就感覺那道光亮近在咫尺,並且自己被它的光澤所籠罩,被它的閃耀所拯救。
當那道光亮變得不再不忍直視,於天從那團光亮當中,恍惚看到一個輪廓。
讓於天捉摸不透但又肯定的真實是,這個模糊的輪廓不是什麼印象中的鬼怪之形,不是能夠令人浮想聯翩凶神惡煞的不安,更像是一個人的影子,有頭有手有腳,隨著輪廓漸漸與周圍的光亮涇渭分明,那個身影逐漸的明瞭清晰。
在某一個於天刻意為之的時刻,那個身影一下子鮮活起來,接著於天以著自己的一廂情願,在上麵鑲嵌上兩顆漆黑水靈的眸子,描繪上兩片墨色的柳葉,小巧順暢的鼻梁一路向下,在一個小小的填滿著誘人香味的凹槽的人中下邊,棲息著一個櫻桃小嘴。
接著就是整個骨架的塑形,那略顯苗條搖曳的身姿一下子有了畫龍點睛的靈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沿著於天心中那個記憶深刻,思念深邃,近乎完美的形象走去,最終定格在黑暗中,成為了於天孤獨夢境當中唯一的依靠。
最終那個身影笑臉相迎,不知道是周圍光亮的緣故還是本就如此,於天看到訾月向著自己走來。
正當於天準備欣慰當中帶著樂嗬上前的時候,於天感覺到一陣的眩暈,同時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從視野中剝離,像是被黑暗中的黑洞給吸了進去,正在以著光速離自己遠去。
隨之消失的還有那原本璀璨的光亮,還有那個美輪美奐的身影,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逐漸變小的光暈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伴隨著的眩暈感覺不知道是自己腦袋裡腦漿的翻騰,還是說自己身子不斷的旋轉,還是眼前所能觸碰到的漸漸消失的光亮和周圍湧上來的黑暗導致的。
所有生物本能的運動軌跡都是圓周,隻不過人類是因為有著眼睛視覺的糾正,才能夠有直線,但是一旦冇有了視線的糾正,彷彿就陷入了一個不能夠自拔的迷霧當中,帶著於天的思想意識,還有他的身子,一直眩暈著,旋轉著,有種再次將他墜入拉扯到徹底的黑暗當中的可怕。
於天不甘心,依舊絲絲的抓著那個光影的尾巴,在一股強烈的意念當中,隨著他手腕上的手鐲,如呼吸般明滅了一下,隨即,於天再次感受到了耳邊的風聲。
那是他在追隨著那道光芒飛奔的緣故。
當他距離那個光點越來越近,或者說距離訾月越看越近,隨著視線裡麵充斥滿的明亮,於天還冇有來得及高興的抓緊,就陷入一陣昏沉當中,失去了意識。
等到於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身下感受到可以觸摸的踏實感,讓他不由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四處張望,讓他陷入好奇的困惑當中,他發現自己處在一條大道之上,從自己的視線延展而去,能夠看到這條大道最終消失在前方的黑暗儘頭。
大道兩旁各掛著一排燈籠,隨著陣陣風吹過而瑟瑟發抖。
在不遠處的一個燈架之上,一麵帆旗,正在“呼啦啦”的被黑暗當中鼓動的風撕扯著,除了燈籠的光所囊括的範圍外都是一片黑暗。
在這條大道之上,有著人群的走動,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穿著的衣服都是那樣的光鮮,乾淨整潔中帶著一種儀式的正式和敬意,並且他們統一都是向著前方走去,井然有序,冇有一個在逗留或是往回走的。
奇怪的是,他的出現引起了明顯的一股騷動,像是丟入到原本順暢的河流當中的一塊石頭,因為他的阻擋,被分割開來一片冇有水流的區域,也就是說,人群走到他附近的時候,都自覺的繞開了。
這種繞開與其說是迫不得已,不如說是在躲避。
而那股騷動就是他們為了躲避突然出現的於天,相互碰撞到一起的結果,由此看來,他們的腳步和行動中,帶著一種機械和麻木,至少冇有人類那種眼疾手快的靈活。
於天好奇的起身,轉頭向著後方,也就是人群走來的地方。
瞬間,一股夾雜著歲月厚重感的氣息迎麵而來,其中還帶有一種頹廢的喪意,像一陣狂風一樣凶猛的刮來,讓於天內心那根維持起生命的支柱有著分崩離析之勢。
那種感覺就跟見到一口棺材,帶著對生的封閉,滲透著一種對人的生命帶有蔑視的居高臨下的威儀,當於天抬起頭看到門匾上三個大字時,隨著雙腿一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高大雄壯的門樓俯瞰著世人,彷彿在以其本有的高度來蔑視著世人的渺小和生命的脆弱。
門樓漆黑斑駁的石牆上,寫滿了歲月的流逝和經曆的滄桑,雕刻著的栩栩如生的鬼怪呼之慾出,滲透著一種頹敗的萎靡和死寂,還有一種直擊心靈深處的震顫。
順由而上,最顯眼的應是在那門樓前,在懸掛著搖曳著的燈籠的笑臉照應下,如幽冥似鬼火般忽明忽暗閃動著的三個大字--鬼門關。
它那遒勁有力的筆畫,流淌著的紅色的筆墨,一絲不苟的嚴肅雕琢,折射出來的威儀寒芒,寫儘了生命的繁華,雕刻著死亡的戰栗,傳唱著萬世的輪迴。
從中於天感受到一種淩駕於生命至上,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於天愣愣的坐在地上,在靈魂被抽空,血液被凝固的無形力量的束縛下感到渾身乏力,他甚至連抬起頭再確認一下的勇氣都冇有。
對他來說,擺在他麵前的巨大門樓,就如一個巨大的惡魔,生怕再看它一眼就會被它所吞噬,或者說自己這一隻螻蟻已經被握在一個此時就是他上帝的人類手中,生死僅憑他的處置,完全的逃脫不去。
於天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由的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眼前那片燈火搖晃的昏沉和詭異。
如此反覆了三四次,直到於天冇有勇氣繼續下去,他已經被這種事實給打擊的冇有反抗之力。
坐在地上良久,於天試著漸漸平複自己的心情。
在這裡他感覺不到時間的飛逝,隻有從這經過的行人,不對!
“如果這裡是鬼門關,那身邊這些,都……”
於天瞬間感覺背後一涼,這股涼意順著脊背一直抖擻到腦皮,又以著飛快的速度折返到腳後跟,讓他的大腦“嗡”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同時,整個身子再次在一股涼意的撫摸下癱軟了下來。
但是在心底深處一個聲嘶力竭想要大聲喊叫卻又被什麼摁住喉嚨使得他什麼聲音都發不出隻剩下聽到自己斷斷續續的喘息聲的催促下,他不管,他現在隻想著逃離這裡。
在這種恐慌當中,出於對生的一種本能的掙紮,使得於天竟然直接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對,離開這裡。”
雖然雙腿的顫抖在出賣和搖晃著他嚥下的那口唾沫的自我安慰和掙紮,但在他完全的站了起來之後多少有種踏實的感覺。
當然了,這樣的踏實也完全是從他可以站立可以逃離中得來的。
此時的於天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他再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待一秒鐘。
於是於天試著抬起腳步,還好還好,腿腳還是自己的,能夠自由的走路,可是下一秒,他就又犯難了。
他看看眾人紛紛向前的道路儘頭,上麵充滿了未知的迷茫和不安,似乎無法逃離。
而身後,有著那座巨大的門樓的俯瞰,使得於天就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冇有。
但是他知道,如果這裡是鬼門關的話,這些人都是從那個門樓裡麵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座門樓,聯通的是陽間和陰界。
那如果自己想要逃離,唯一的辦法,就是轉身,向著那座門樓走去。
那座門樓之上帶著的居高臨下的威嚴,是自己從心底懼怕的,那是一種本能,生對死的本能,但是於天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從那裡走出去,就隻有去,正視它。
掙紮了許久,於天深吸一口氣,鼓起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毅然地轉身,由低到高,目光緩緩順著斑駁的石牆向上攀爬,近乎滿目猙獰的看著石牆上刻畫著的古怪卻又猖狂的塑畫,他原本平坦的心,也隨著這些坑坑窪窪的軌跡映入眼簾而漸漸的爬上心頭,最終聚集在心口的位置,並且在那裡結上了什麼東西,像是一個鐮刀,在撕裂切割著他的心臟,又像是一個錘子不斷地在敲打加快著他的心跳。
慢慢的隨著觸目的驚心和看到畫麵的深邃,在強忍著的煎熬下,從視覺上傳達來的圖形傳到胸口上,奇怪的感覺變成了一個緩緩凍結的繭,進而傳來一種癢癢的感受,就像是傷口破裂後結著的血痂,在那凹凸不平的黑紅掩蓋下總有種想要將其撕開的衝動,你不撓會癢,撓了又會疼,十萬火急的救助不能夠解決問題,飲鴆止渴又冇有希望的出路,隻能夠在這樣的感覺中煎熬著**,進而觸及到靈魂的嚎叫。
當於天的視線最終停留在那三個大字上,雖然是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當感受到震人心魂的門匾所散發的氣息,不免還是心神一動,目光瞬間就萎靡了下來。
就像是一陣狂風,將他所有的氣勢都吹倒,而之前所有的一切一鼓作氣,所有的忍受所有的整裝待發都在丟盔棄甲當中變得蕩然無存,甚至冇有了之前因為直視而備受折磨的煎熬。
於天從自己的放棄中得到了一種解脫。
當然,這種解脫的本質,是逃避。
於天深知道這個,所以他對自己的做法有著屈辱的不甘,隨即他揹負著生命的分量,帶著一種憤慨的決絕,毅然的抬頭,目光緊緊的鎖住那三個滲人的大字,一動不動。
也不知僵持著過了多久,在大汗淋漓中,在緊繃著的神經帶著像是已經成為一塊石頭般堅硬的身體中,在像是有什麼無形之力將他撕扯的粉碎又用著膠水胡亂的將他粘合拚湊到一起後,他的身子一下子隨著精神的鬆懈變得癱軟了下來。
隻剩下他半躺在地上雙手有氣無力的扶著地麵,大聲的喘息著,像是經曆了一場不見鮮血的戰爭,但是這次所得來的卻是一種得意。
當再次看向那三個大字時,心中有著小小的芥蒂和忌諱,讓於天被迫移開了目光;
再次抬頭,眼中隻剩對雕琢和刻畫的驚奇而冇有了恐懼;
又是一眼後,隻是簡單平視的觀看,冇有了那種偉岸的感覺;
再看時,也就是一塊普通門匾罷了。
稍稍喘息後,不再需要去刻意的從那三個大字當中閃躲什麼,於天便是直接起身,不再拖遝的向著那座空蕩的門洞行去。
不知道是這門框太過於高大和厚重,將裡麵襯托的如此的空曠,還是裡麵原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從這裡看上去裡麵一團的烏漆墨黑,要不是有著燈火昏黃的微微滲透,於天都懷疑這門樓的大門是緊閉著的,而那大門是一整塊的黑。
當於天看向大門黑暗處的深邃時,發現從裡麵傳盪出來一種熟悉而又不捨的情感,像是什麼呢?
就像是你自己躺在棺材裡麵透過麵前近在咫尺的厚重木板來窺測著木板之外那個鮮活的世界一樣,對這種奇怪的感覺於天一時間捉摸不透,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他隻想從這裡逃出去。
當於天湊近的時候,要差一點就被其中廣闊的黑暗給吞噬進去,於天調整著錯亂的呼吸,一步步的接近著它,直到自己立在它的麵前,觸手可及。
於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僵硬的手臂,向著黑暗的門洞摸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