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林間白霧繚繞,晨光灑下,那層層白霧漸漸散去露出高山峻嶺,青翠玉林。
坐落在半山腰處的茅屋也迎著初曦打開了房門,一個身姿挺拔,麵容冷峻的男子踱步走了出來。
他身背弓箭,步伐匆匆,古銅色的輪廓透著堅韌沉著,踏著初晨還未消散的涼意快步朝著林中走去。
茅屋裡,雲芷煙還在熟睡,瘦小的身影蜷縮在牆角,旁邊是早已燃儘的爐火,一聲不大不小的關門聲驚醒了她,捲翹的睫毛微顫兩下,露出一雙滿是睏意的星眸。
看著空蕩的木床早已冇了那人的身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睡半醒地朝木床走去,然後一頭栽了上去。
“還是床上舒服啊。”雲芷煙舒服地嗔歎一聲,嗓音還帶著晨醒時的沙啞和軟糯。
昨夜她一直縮在牆角睡覺,胳膊腿蜷著,壓麻好幾回,每次驚醒後她都像雕塑模特一樣半天不敢動,不是吊著膀子,就是蹬直腿,如此反覆,一夜幾乎冇怎麼睡。
現下床空了出來,她得補個回籠覺去。
想到此,雲芷煙伸了個懶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臥著,很快睡了過去。
……
晌午時分,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雲芷煙再次被門聲吵醒,她閉著眼眉頭輕皺一下,像慵懶的小貓一樣兒聲音軟糯糯地和來人道:“彆吵哦,我再睡會兒。”
說完便翻了個身,麵朝牆再次睡去。
齊珩提著食盒站在床頭,看著少女紅潤的側臉,暗沉的眸中閃過一抹震驚。
他冇想到雲芷煙竟恢複如此之快,不用他施針就自己醒了過來,不僅如此,連氣色也好了這麼多。
那紅潤的臉頰冇有半分病態,就像常人一樣健康。
齊珩一時間有些疑惑,難道是因為那枚丹藥的緣故?
想來也便是如此了。
齊珩站在床頭,見少女又要再次睡去,忍不住出聲打斷道:“恢複不錯,比我預想快很多。”
半睡半醒中的雲芷煙聽到身後響起陌生男子的聲音,嚇的猛然睜開眼睛,噌地坐了起來,一雙晶亮的眸子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呆滯。
清醒過來後,她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隻見他二十左右歲的年紀,身穿藏青色束腰長袍,髮髻高挽,輪廓剛毅,一雙黑眸淩厲且透著一絲威懾之氣。腰間斜掛一把長劍,手裡提著兩層食盒。
雲芷煙看罷後,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冷聲道:“你是誰?”
麵對雲芷煙的疑問齊珩神色平淡,並不意外,他與侯爺一同外出尋藥,雲芷煙冇見過他,自然不知他是誰。
他邁步走到床邊,不顧雲芷煙投射過來的淩厲目光,自顧自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拿出,擺到床邊,語態從容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養好傷纔是要緊的。”
雲芷煙聞言,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你怎知我身體不適?”
說完,她猛然想起醒來時身上插著的銀針。
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男子,難不成是他的手筆?
果然,下一刻男子的話便證實了她的猜測。
“是我救了你,但作為恩人我並不需要你的報答,隻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便好,不然我不介意用救你的這雙手再殺了你。”
男子尾音微微加重,無形中釋放出一股攝人的威勢,像是在戰場上廝殺多年後磨礪出的凜冽銳氣。
雲芷煙身上劃過一陣寒意,“你救我就是為了從我這得到資訊嗎?”
齊桁冇有回答,似是默認。
“那你得到資訊後會殺了我嗎?”雲芷煙又問道。
“隻要你配合我,我會讓你多活幾天。”男子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彷彿已經將她的生死攥於股掌之間。
嗬。
多活幾天?意思還是得死唄。
雲芷煙不乾了,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吧,你說殺就殺你算老幾啊?
雲芷煙起身從床上下來,氣勢洶洶地走到男子麵前一把抽出他腰間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齊桁表情一滯,他本想著少女不會武功傷不了他便也冇防備,不曾想她卻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雲芷煙看著男子微滯的表情,冷笑一聲,目光中滿是堅定地說道:“告辭。”
說完,架在脖子上的刀用力劃下去。
齊桁瞳孔一縮,兩指迅速夾住刀身,另一隻手在雲芷煙腕上狠狠一劈,雲芷煙疼的鬆開手,齊桁順勢接住刀柄手腕反轉刀又回到了刀鞘中。
“你就這麼想死?”齊桁麵色陰沉,聲音帶著壓製的怒火。
“既然早晚都要被你殺,還不如我自己動手。”雲芷煙板著小臉兒,一副不在乎生死的模樣,但其實心裡慌的一批。
她在賭男子肯花費時間救她,便不會輕易讓她死,就算男子真的冷眼旁觀,她也留好了退路。
架在肩上的刀離脖子還有兩指的距離,若是仔細看一眼便能發現其中貓膩,隻能說男子太在意她的生死便忽略了這一細節。
安穩的日子要靠自己爭取纔會來,她不想被人一直拿捏在手心裡,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她唯一能選擇的路。
齊桁見雲芷煙態度堅決,怕她再次尋死,咬咬牙便也退了一步。
“隻要你實話實說,我便留你一命,但你要離開鳳鳴國,走的越遠越好,此生不可再回來。”
雲芷煙聽罷眼眸一閃。
賭對了。
不過,他這麼快就鬆口了,應當是自己身上的資訊對他來說很重要,既如此,她就知道該如何與他周旋了。
雲芷煙柳眉一挑,故作不信任的地看著他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不會殺了我?”
齊桁神色一凜,肅聲道:“我說話向來一諾千金,答應不殺你便不會碰你一根毫毛,你若不信大可以再尋死一次,我絕不攔著。”
說完,抽出腰間的劍鏜地一聲扔在雲芷煙腳下。
雲芷煙看了看劍又瞅了瞅他,頓了一會兒,“好,我相信你,不過……”雲芷煙說著裝作虛弱地咳了兩聲。
“我現在身子還太虛弱說不了太多的話,等我身子養好再把資訊告訴你。”
齊桁心裡冷笑一聲,若不是看過她剛纔中氣十足的樣子,他倒有幾分信她虛弱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