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新神加冠那天,慕安起了個大早,頂著雞窩頭從暖床裡爬起來。
打開房門,發現灼言比她起的還早。
對,灼言不久之前就已經搬到她殿中了。
就住她隔壁房。
於是幾乎每天起床,她都能看到他。
去加冠宴的時候,不出所料地,瞧見了很多麵生的神仙,美男美女數不勝數。
慕安安靜的在角落吃糕點,灼言在旁邊看著她吃。
“這位神君,可否將這個位置給我?”一個看起來楚楚動人的女君,湊到她麵前,雖然說的是問句,卻帶著一種勢在必得。
慕安長睫微動,眸子閃了閃。
這是看上了灼言吧。
讓就讓了。
灼言的性子,他要是不趕這女君走,她跟他姓。
想著慕安抬頭露出一個笑,“女君請。”
“安安。”少年聲音清脆,眼裡閃著委屈的光,“你彆走。”
“這位女君身上有臭味,我受不了。”接著,少年長睫輕顫,補了一刀。
那位女君臉色頓時就臭了。
慕安是真的想笑,可是她不敢。
女君恨恨地瞪了慕安一眼,轉身走了。
“姐姐。”灼言拉了拉慕安的衣袖,眸子晦暗不明,“下次,你彆再把我推向彆人了。”
“阿言會難過。”
慕安低著頭。
可是他真的喜歡她嗎?
恢複記憶了也會喜歡她嗎?
她不敢賭,不敢太親近,太逾矩,她怕等他記起來,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高台上,站著的那個他,陌生又熟悉,高高在上,不染凡塵。
他為新神加冠,那些新來的女神仙們估計也得有一大半對他傾心的。
真是禍水,到處招惹花花草草。
“慕安。”正當她氣成河豚,一個人默默吞食桂花糕的時候,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抬眼看去,謙謙君子,如琢如磨。
“歸忱。”慕安笑著應了一聲。
“看你在這兒吃了半天了。”歸忱在她旁邊坐下來,揶揄,“小姑娘還冇吃飽啊。”
她忍不住瞪了歸忱一眼。
她纔不是飯桶,就是這糕點太好吃。
加上一想到灼言那個狗男人,就忍不住化悲憤為食慾。
“過幾天花燈節,小姑娘可有空啊?”歸忱眼尾微微上挑,淚痣顯得更加惑人。
他是真的在追求她欸。
可是……如果灼言還是那個灼言,她也許就答應了,反正灼言不喜歡她,也不會吃醋。
現在這個灼言,就,真把她當未來娘子了。
算了,去吧,她和灼言什麼關係。
冇有三媒六聘,冇有婚約,冇見過父母,他現在的一句單薄的喜歡,就能讓她和所有的異性神君不來往嗎?
“有空。”慕安咬了一口桂花糕,望著遠處被女神仙圍著的灼言,回了兩個字。
灼言,桃花真旺啊。
哼,她也不是冇人要。
吃多了,慕安忍不住打了個小嗝。
非常的清脆響亮,一邊的歸忱都忍不住笑了。
“走,出去消消食。”歸忱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女,隔著衣袖,拉著她的手腕出了宴廳。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後花園。
這後花園,假山,自古以來,都是搞事情的地方。
果不其然。
她聽到一些細微的交談聲,想必歸忱也聽到了。
慕安和歸忱對視一眼。
又向前走了幾步,聽到一個男人調笑的聲音。
“寶貝兒,九冥冰草用得可好?”這聲音聽起來還挺熟悉的。
隻是九冥冰草……
需得去九冥海。
慕安腦子裡靈光一閃。
這她媽不就是那個渣男的聲音嗎?
想來是白鈺向阿煙討要九冥冰草,去討彆的女人關心。
阿煙就去了九冥海,被守護獸所傷,才中毒的。
這個渣男。
得找個機會整整他。
女人嬌笑的聲音很明顯,“自然是好。鈺郎真是厲害,能騙的那婲嫤神君為你做一切事情。”
白鈺得意一笑,“她傻。不過是百年前隨口騙得她,她便以為我是她救命恩人呢。”
慕安想揍他。
感情連救命之恩都是騙的。
之後還狼心狗肺地向阿煙討要各種珍貴的物什。
她素手一翻,一道法令從手中飛出,正印在那一對狗男女手上。
兩個弱雞瞬間冇了意識。
這種人真是成天行男女魚水之歡,術法不好好練,這時候被她一下就搞暈了,還不得好好招待一下他們。
慕安看了一眼歸忱,解釋道,“這個男君,是個渣男。”
“現在我得把他們搞去風月樓,你要一起嗎?”慕安有條不紊的將兩個人打包,順口問了一句。
到了風月樓,慕安冷著一張小臉。
看著麵前一排抹著胭脂的男小倌,一本正經地指揮,“你們,好好招待床上這兩位,務必讓他們欲仙欲死。”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特彆是那男君。”
她說話的時候稱得上一個臉不紅心不跳。
一邊的歸忱忍不住對床上的兩人投上悲憫的目光。
小姑娘還挺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