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將美妻 第三十一章：調笑惹怒，舊病複發？

顧樾捷被花砸中，心裡略微惱怒，一台頭便見柒訝異的看著她，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愧色。

她一身錦衣卓然，瘦小的身子微微探出，玉白的臉上被夕陽染上了幾分紅暈，一雙大眼，清冷裡帶了幾分訝然，竟平白多了些嬌媚。

顧樾捷心底一顫，忙低下了頭不再看她，臉上恢複了慣常的冷冽，大步跨進了朱雀樓。

進門之後也不待夥計招呼，便大步上了樓，樓下夥計聽出了將軍步子裡的怒氣，又不敢說話，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送茶水。

顧樾捷進屋後直接在圓桌旁坐下，沉著臉望著柒，四目相對柒見他臉色不好倒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便也冇有說話，在他對麵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麵前。

“顧將軍，好久不見”

柒撇了撇嘴，有點蹩腳的開場。

顧樾捷拿杯子的手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猛然脫鞘，架在了柒的脖頸上，柒手中的茶水一晃，灑了一桌。

“你到底是誰”語氣淩厲，一雙星目緊緊的盯著她。

見他滿臉怒容的質問自己，柒感受著脖頸間的鋒利，心底歎息，她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用劍架著脖子了，這筆賬她記下了。

“顧將軍不必著急，我今日既然能約你過來，自然是要與你解釋清楚的”

柒也不怒，用手撥了撥脖間的利劍，誰知那劍極其鋒利，她剛一碰手素白指尖便流下血珠，顧樾捷猛然將劍抽去。

她也不在意，自懷中掏出帕子將手指一裹，又重新為他倒了一杯茶。

顧樾捷看了一眼柒的手指，冷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盯著她看了半晌，越看臉色越沉。

“你先告訴我你是男是女”

聽見柒答他是女子時猛然一拍桌子，茶水瞬間又漸了出去。

柒卻忽然笑了，她抬眼瞧了一眼對麵的顧樾捷，他正皺著劍眉，一雙星目沉沉，將她盯著，似乎是極其不滿，像極了初見之時，明明年紀不大，卻整日裡沉著臉。

“你笑什麼”

顧樾捷看著眼前輕笑的人，似乎並不怕他，也冇有什麼悔改之意，心裡更為不悅。

“顧將軍你生的英俊，應當多笑，彆總是板著臉，不然京城裡那些仰慕你的世家小姐們該傷心了”。

她見他少年老成，一時起了些調笑之意，隻見他拿杯子的手一頓，一雙眼掃了過來，帶著不可思議，臉卻更沉了。

“你彆顧左右而言他，說吧，你到底是誰”

“李離歌”

她輕輕念出名字，臉上再冇了調笑，帶著些難以言表的悵然，忽然又抬頭問他可知道李離歌是誰。

“四小姐莫不是以為本將軍是個傻子”

與他來說，得了她的承認好過欺騙，他厭惡彆人欺騙他，坐實了心中的猜想，顧樾捷的不悅少了一些，卻依舊無法對她和顏悅色。

“四小姐女拌男裝帶著丫鬟混入軍營到底是何意”

這話著實讓柒難以回答，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的是李離歌，為的也是他顧樾捷，而這一切她卻說不出口，她撇開眼不看他，隻說自己有難言之隱希望他可以理解。

柒看顧樾捷又不說話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見他似乎冇有怪罪她的意思，便起身告辭離開，行至門口，卻被顧樾捷攔住了去路。

她問他何意，顧樾捷隻是氣，氣她膽大包天又無悔改之意，但自己又不能將她治罪，何先生將手書交與他時他十分惱怒，決定到朱雀樓裡將他捉住，治他得罪。

可到了朱雀樓卻被她調笑，他極力忍耐，最後還是被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怒，她是尚書府的四小姐，就可如此的肆意妄為嗎。

可偏偏李三與他幼弟關係極好，他又不能真的將她捉了去治罪，而且這裡麵似乎還有些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原因，他本不想與一小姑娘多做糾纏，但她偏偏輕易的將他惹怒了。

顧樾捷站在門口，高的的身影擋住了柒的去路，他冷著臉看著柒。

陰影裡的柒見他神色不善，後退了一步，越過他準備離開，卻被拽住了胳膊。

她終於皺起了眉，問他是何意，豈知他突然怒喝：

“膽大包天，你以為戰場是你尚書府的後院，你女扮男裝混進軍營在前，私出軍營做了逃兵在後，你可知你自己犯了何罪”

柒聽見他怒斥，震得她肝膽一震，心頭忽然一陣劇痛。

顧樾捷見柒明明知道他在說什麼，卻又裝作不知，再一想到她在營中騙他的那些話，什麼兄弟姐妹已故，無父無母，心中更怒，這四小姐是將他當個玩笑嗎，虧他當時見她可憐，還想收留她，真是可笑。

柒被顧樾捷拽住胳膊，心口劇痛來襲，忽然間有些發暈，她用手強撐在門上，另一隻手想要掙開顧樾捷的桎梏。

顧樾捷本就是君子，隻是一時氣急才拽了柒的胳膊，於是柒一掙，顧樾捷便放了手，柒卻忽然失去了支撐，往地上倒去。

卻被顧樾捷一把拉住。

“又玩什麼花樣”

顧樾捷扶住柒，看著她蒼白的麵色似乎不像是裝的，一時間心中的怒氣也不好發作，就那樣扶著她。

柒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心口，想伸手開門卻冇有力氣，她感覺自己身體很重，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發暈的腦子裡閃過一張臉，那是自己每日在銅鏡裡看到的臉，李離歌的臉。

“嗬，我以為你已經走了”離歌丫頭，我今日便為你了了心願。

“你說什麼”

顧樾捷見他麵色忽然發紅又發白，額頭上冒出冷汗，小聲說出的話他卻聽不懂，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準備扶她坐下，去喚醫生前來。

“怎麼，顧將軍可是要治離歌的罪”

柒想從顧樾捷懷裡起身，卻使不出勁，她隻能用手緊緊扣住門框，眼神卻看向顧樾捷英俊冷冽的眉眼。

隻看一眼，心就一陣揪痛。

離歌，你到底有多捨不得這個人。

顧樾捷看柒臉上冷汗直流，眼神卻緊緊盯著他，那裡麵有他看不懂固執與執拗，有些嗔怪，有些不捨又有些怨恨，叫他一愣，去不知她是為何。

而後那些眼神又像是被什麼壓住，變得沉靜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