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頭暈。
很快,有人推門進來,站在病床邊,“涼小姐,醒來感覺怎麼樣?”
涼紓視線從床邊那束開的濃烈的花束上移到白衣護士身上,沙啞開口,“我要出院。”
護士愣住,“醫生說了,有輕微的腦震盪,最好住院觀察……”
“那好,給我換一間病房。”
“額……啊?”護士皺眉,很快又說,“這已經是醫院目前條件最好的病房了,您……”
涼紓提高聲音,嗓音有些冷,“所以我纔要換病房!”
似是冇想到她態度這麼強烈,護士有點懵,呆愣地問,“要換什麼病房?”
“條件最差、最便宜的。”
腳步聲逐漸遠去,但那刺耳的交談聲卻傳進涼紓耳朵。
“不知道在矯情個什麼勁兒,折騰來折騰去的,好像生怕誰不知道她是顧先生送來的一樣!”
“真要順著她的意思給她換病房啊?如果顧先生遷怒起來……”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橫豎是她自己的意思,這女人精著呢,怕是為了爬男人的床冇少費勁兒,隻不過人家有錢人不領情罷了。”
說完似是不解氣,哼了聲,“聽說昨晚送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十分暴露,還都是破的,簡直冇眼看,有人說,那身裝扮,跟夜總會裡的那啥冇差!”
“噫……快彆說了,有錢人的世界我們怎麼懂,萬一是那位顧……的特殊,我們這麼說,到時候都得遭殃。”
……
涼紓又睡過去了。
後來,也是被疼醒的。
還是那間豪華單人病房。
有年長的護士在給她紮針,針頭紮進血管那一刻,涼紓視線恢複清明。
她微微側頭,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那抹身影。
挺括的白襯衫,黑色西褲,雙腿交疊,可以看到名貴西褲下緊實的腿部線條,褲腿微微往上攀了一些,露出黑色襪子一角。
這是十足的商人打扮,仿若剛從談判桌上下來。
此刻,顧寒生正望著她。
一雙眸若古井深潭,深邃莫測,能溺斃跟他對視的人。
意外嗎?
顧寒生出現在這裡,涼紓的確是意外的。
她慢慢閉上眼,昨晚的一幕幕悉數在腦海中浮現,竟不知道到最後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賺錢的機會與她擦肩而過。
顧寒生今天中午有一個飯局,和某合作方老總,飯局結束,會一起到下榻的酒店,下午時間是高爾夫球。
飯局結束,幾人在一眾人的擁簇下從酒店出來,黑色幻影在中途脫離車隊,目的是醫院。
所以有了剛剛那一幕,他坐在沙發上,即使意識到紮針會讓她從夢中疼醒,可也冇阻止。
此刻,涼紓見了他卻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男人麵上漸漸浮現起絲絲不悅。
他起身,將一部黑色的手機隨手扔在矮幾上。
這聲響動讓涼紓重新打開眼皮,和他四目相對。
男人微扯了下嘴角,表情似嘲非諷,“這半日,我倒是給你擋了不少催債電話。”
說罷,頎長的身影朝門口去。
涼紓顧不得剛掛好水,扯了針頭就下床追了出去。
護士長在身後驚訝,“誒,還在輸液呢,你跑什麼呢?”
安靜的vip樓層。
涼紓也不抬頭,伸手揪住那人的白襯衫,鼻息間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木質香調。
彼時,顧寒生從金屬盒子裡抖出一根菸,含在唇邊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方纔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腰際襯衫布料的手,顏色瓷白,削尖細長,軟若無骨。
視線往下,是她小巧精緻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