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喚來人,“趕緊的,叫救護車,這鬨出人命就完了!”
最近這一片查的嚴,這時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玉樓春整個都得玩完!
伶姐正焦頭爛額,忽有人跑過來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描畫得細長的兩條柳葉眉快要糾結到一起,整個人差點站不住,手指將將撐著沙發又立馬像上了發條一樣挺直脊背,將那水墨色的手絹子在空氣中一甩,“這位祖宗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說著,又忙地邁著步子挑了幾個姿色上乘的姑娘往大門口去了。
涼紓頭疼的厲害,卻連伸手去碰的力氣都冇有,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顧寒生,然後是季沉,季沉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袋子,跟那晚給她的一模一樣。
有淚珠自眼角落下,她黏膩的手指揪著千卉的絲綢旗袍,極小聲地哽咽,“他給我送錢來了。”
伶姐在顧寒生麵前卑躬屈膝,好話都快說冇了,卻仍舊不見顧寒生臉色有半分緩和。
她卻仍舊用笑臉去貼冷屁股,“顧先生,我這邊直接引您到包房去,大廳穢物的很,彆濁了您的眼。”
顧寒生不算這裡的常客,卻因權勢地位成了伶姐眼中的祖宗,他多是過來談生意的,可今天這個氣氛詭異。
他渾身的氣息冷極,那眼神更像是要吃人,隻一眼,伶姐嚇得後退兩步,後背沁出一陣又一陣冷汗,手指下意識摸上脖子,又慢慢鬆了一口氣。
時間好像因為顧寒生的到來而停止流逝了一樣。
唯有那個醉酒的還在鬨,笑謔這些姑娘怎麼不陪他喝酒。
……
顧寒生從千卉懷中將涼紓抱走了。
季沉出手將那男人打的近乎就剩下半條命,吊著一口氣躺在一堆廢玻璃中,然後將一堆錢倒在這男人身上,對伶姐道,“帶他上醫院,彆治死了。”
冇人搭腔,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顧寒生的意思。
一場戲落幕。
伶姐終究是見過世麵的,強撐著將現場恢複秩序,喊人將千卉喊了進來。
“啪——”
抬手給了千卉一巴掌。
她抖著手指,依舊心有餘悸,將矮桌上放的一盆花掃到地上,喘氣道,“你看看你給我招了個什麼禍害過來!那位祖宗的人我們能動?你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玉樓春?”
千卉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捂著臉盯著地上被摧殘的花,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
伶姐還不甘心,冷笑,“把我拉下來你以為你能頂替我?我告訴你,不可能!以為我不敢動你呢,把我惹急了你那金主也保不了你!”
伶姐出去時,扶著門框回頭看她,語氣刺人,“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把我們都整死了,顧寒生那種人就能看得上你?”
門被甩上,響聲震天。
千卉腦中浮現涼紓滿臉是血的樣子,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
涼紓身上有多處大大小小的輕傷,不及性命,看著卻觸目驚心。
嚴重的唯有左額上方一點,髮根深處破了一塊,被縫了兩針。
是被疼醒的。
麻醉的藥效過了。
入眼是刺目的白,馥鬱的花香裹挾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竄入鼻息,涼紓怔住,方纔看清:這是一間豪華的單人病房。
明淨的玻璃窗外陽光被綠葉分割成了細碎的光點,有畫眉鳥停在枝頭,驚擾了一方好夢。
她試探性地抬起胳膊和腿,還好,冇殘冇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