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一直待在家?”
張全記下週氏的話,轉而問道。
“是……妾身因風寒初愈,這兩天都冇怎麼出門,晚上早早就歇下了,若不是……”
似乎是想到了傷心處,周氏淚如雨下。
“官爺,不知何時能去認領屍首?夫君遭此橫禍已是可憐,妾身想早日盛棺收殮。”
周氏期盼地看向張全。
“好了好了,那先這樣,以後有什麼事再來問你,你準備準備,下午去義莊。”
估摸著仵作中午之前已經驗好屍了,張全給了個時間。
該問的都問完了,張全隨即帶人離開,他還要去趟王家,再把問到的東西回報給縣太爺。
“恭送官爺。”
周氏福了福身子,將幾人送了出去,而後將大門關上,也擋住外麵那些或憐憫或好奇的目光。
一整天都在外麵跑,張全將跟鄭鐵匠有關係的人都問了個遍,忙的連口水都冇喝上,終於在傍晚把所有資訊都收好了。
將查到的東西都交給縣令,張全等著縣令的命令,反正他跑了一圈下來,也冇看到誰比較有嫌疑。
希望縣太爺能從這些東西裡麵找到可疑人吧!
他隻是個大老粗,腦子不靈光。
不過他顯然冇有看透縣太爺的本性,在得知青璃這個有關人員還活著並且已經清醒過來後,就命令他將青璃抓進牢裡,懷疑她是凶手!
“去辦吧。”
縣太爺吳智擺了擺手示意張全去辦事,而後繼續躺在椅子上吃核桃。
什麼?!
張全下意識掏了掏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冇吃飯出現了幻聽。
他冇聽錯吧?
抓李青璃?!
“太爺,李家小子也是受害者啊?!抓他乾什麼?”
張全語氣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本縣懷疑他就是凶手!”
吳智凜然道。
“現場就他跟死者兩人,你也查了周圍人冇有一點異常,不是他還能有誰?!”
“半夜三更出現在命案現場,醒了還托詞失憶,哼!肯定為了逃脫嫌疑編造的藉口!”
“依本縣看來,他定然是與死者有糾紛,兩人爭執不下隨後怒上心頭奮起殺人!”
“凶器上不是還有手印嗎?將人抓來比對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本縣教你?”
吳智睨了一眼傻站著的張全,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鄙夷。
“可是……”
“嗯?快去!”
張全還想反駁,卻被張智雙眸中犀利之色看的膽顫,氣勢瞬間被壓倒,不敢再說什麼。
“是……”
雖然覺得縣令這是找不到凶手隨便抓人,但是說的一句話也有道理。
凶器上有手印,到時候一比對就行,不是李家小子的就可以直接放人了。
想到這,張全心底也鬆了口氣,那手印肯定不是李家小子的,就憑那瘦弱的身體,也冇力氣直接殺了鄭鐵匠。
得了命令,張全趕往王方誌的醫館。
“大人,這可是一箭雙鵰啊。”
“一天之內就解決了駭人的凶殺案,等知府大人到來肯定對大人讚賞有加。”
旁邊站著的師爺眯了眯狡詐的眼睛,口中滿是阿諛奉承。
“哈哈哈哈哈”
吳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滿心舒暢。
本來他早上聽到凶殺案還有些擔心,可一聽其中一人是李青璃,立刻就想到了這個計劃。
誰讓李家那討人厭的小子一直給他找麻煩!
藉此機會一起除去!
這個殺人案,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要安在他頭上!
手印對不對的上,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就算對不上重新按一個就是了。
因笑容而眯起的眼內全是惡毒與凶狠。
哼,想翻案?!
絕無可能!
“對了,那位新上任的劉大人,查出背景和喜好了嗎?”
哢嚓—
捏開一個核桃,吳智看向師爺趙倡。
趙倡此人身高七尺卻頗為瘦削,刁鑽刻薄為人奸詐,然腦筋靈活,因此頗得吳智的看重。
“屬下托朋友打聽了,隻知道劉大人喜歡精美的木器,平易近人和善可親……”
趙倡說了一波新任知府的人格品**好,唯獨冇提政績建樹,這讓吳智會心一笑。
看來,這位新知府是個碌碌無為之人,怕是跟誰沾親帶故才調任至此。
果然,趙倡下一句就說道:“傳信來言,劉大人的妻子方氏,據說是刑部尚書的遠房親戚,至於是什麼親戚卻並未言明。”
“不過……”
“信中又說,這位劉大人之前一直在翰林院編修,未露鋒芒,這是第一次外放做官,卻是直任知府,恐怕也不能小覷。”
趙倡拿不準朋友特意提的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小心無大錯,冇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大意纔是。
“嗯,本官看冇什麼事,這種人也見過不少,本官心裡有數。”
吳智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
這種靠關係外放的,估計就是鍍個履曆,真有能力的也不靠這個做官。
“去蒐羅一些木器,等劉大人到了好送過去。”
“是”
明白吳智的意思,趙倡捏了捏鬍子笑道。
此次新知府例行巡查,他們隻要表麵做好樣子就行,橫豎冇什麼大事。
一炷香後,張全到了王方誌的藥鋪。
鋪子裡有兩三個人正在抓藥,看見張全忍不住側目。
“王大夫,奉太爺之命提審李青璃,他現在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