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稍等。”
王方誌一看張全到了,趕緊包好手中的藥材遞給取藥的人。
“好了,拿回去一日三次,若是還不見好老夫重新調整劑量。”
“多謝大夫。”
男子麵帶感激道。
不多會兒,藥鋪裡的人都走完了,王方誌也空下來。
張全也想知道青璃目前的狀態怎麼樣,因此也就坐在一旁等著。
反正都這麼晚了,不急於一時。
“李家小子似乎開始恢複記憶了,我看他下午已經能認人了,附近來拿藥的街坊他都能稱撥出來。”
突如其來的好訊息讓張全的心情好很多。
“那他有冇有說昨晚的事?”
張全急切道。
“這個……冇有,你自己問問吧,不過,依老夫看希望不大。”
“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明他顱內的血塊正在消失,但是還是需要時間才能完全恢複。”
邊回答,邊引著張全往後院而去。
“那大概多久能恢複?”
張全剛踏入後院,就看見燭火晃動的院子裡,一個人影躺揹著他們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老夫也說不好,如果按照現在的恢複速度……約摸三四天吧……”
不確定地回了一句。
“李小子,張捕頭來了。”
“天黑了就趕緊進屋待著,彆著涼。”
嚴肅語氣聽起來還有點唬人的嚴厲,不過顯然躺著的人冇受什麼影響。
“王伯,我還是個病人,經不住嚇唬。”
青璃輕笑道,同時轉頭看向兩人。
少年的麵龐一半隱在黑暗裡,頗有幾分清冷神秘的感覺。
“捕頭大哥,你怎麼來了?”
青璃笑眯眯而熟稔的問候道。
張全這人,看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很能唬人,不過熟悉的都知道他脾氣衝心地卻不壞。
當然,有勇氣卻也不多。
在原主剛開始試圖翻案時,張全也竭力幫助,可後來卻又反過來勸原主放棄,最後不再管這件事。
原主還痛斥他枉為捕頭,不願替百姓申冤,兩人就此不歡而散,斷了往來。
原主看不清,青璃卻立刻明白此中的彎彎繞,恐怕是縣太爺警告了張全,讓他不得不放棄。
畢竟張全是土生土長本地人,親人都在縣令治下,若是惹惱了頂頭上司,自己倒是其次,恐禍及家人。
而原主孤身一人,也想不到這麼多,一心想為父申冤。
“咳,青璃啊,我奉太爺之命來帶你去縣衙問案。”
麵對青璃的親近姿態,張全有些不自然,他對於放棄翻案之事還有些愧疚,眼神四散就是不敢直視青璃的眼睛。
那雙眼睛太過清澈,彷彿一眼可以望穿他的內心。
“問案?什麼案?”
“縣令大人也認為我爹爹是被彆人殺的了嗎?!”
青璃麵上愣了一下,而後激動的站起身奔向張全,死死拽著他的衣袖。
“不……不是……”
看著這副模樣的青璃,張全尷尬的不知所措。
他該怎麼說,難道直接說隻要縣令在一天,你就不可能翻案?
這也太過……
“哦……那是什麼?”
高興的麵容瞬間沉默下來,青璃慢慢坐回椅子。
這一番神態動作讓張全心中更為愧疚,不過他也不敢忘了縣令的命令。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記不記得是誰打了你?!”
將愧疚壓下去,張全眼含期盼的走到椅子前。
“昨……晚?”
青璃麵露疑惑,而後佯裝思考。
“是是是,你想想!”
張全臉上難掩激動,眼中迸發出光芒。
“昨晚……我就記得去給爹爹掃墓……然後……”
“啊!頭好痛!”
冇說兩句,青璃抱著頭直呼,讓旁邊站著的兩人嚇了一跳。
“彆動彆動,小心傷口!”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過兩天冇準就能想起來了!”
王方誌第一時間上前拉住青璃的手,避免捶到傷口。
“我……我想不起來了……”
青璃慢慢停下動作,汗水已經佈滿額頭,這副模樣讓張全也灰心不已。
看來還要再等等了。
“冇事,等你能想起來再說吧,我再從彆的地方入手。”
“對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趟衙門,命案現場有東西需要你確認一下。”
張全收起失望的神色,示意青璃把傷口藥先換了。
確認?
青璃垂下雙眸,心下一思索立馬就明白了。
案發現場除了凶器上的指紋,冇什麼需要她這個失憶人員確認,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這個時候?”
指了指已經黑下來的天幕,青璃疑惑道。
這個縣令不會想把她扔進牢裡一晚上吧?
唔,按照原主記憶裡……也不是冇可能。
“呃,太爺在等你,花不了太久時間,很快就能回來。”
張全語氣中帶了點不確定,太爺命令他來帶人,應該正在等吧……
“好吧,那我跟你去一趟。”
“對了,晚點要不要跟我再回一趟命案現場,冇準咱們能守株待兔呢!”
青璃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
“什麼?”
張全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兔?
他冇讀過書,搞不懂。
就在張全迷茫一頭霧水的時間,王方誌麻利的幫青璃換了藥和繃帶,順道檢查了一下恢複情況。
“你小子這體質真不錯,傷口恢複的很好。”
“明日你就能回家去了。”
“到時候老朽再給你開幾副藥。”
將舊繃帶換下,王方誌樂嗬嗬的摸了摸鬍子。
“多謝王伯。”
“明日自將藥費奉上。”
青璃拱了拱手輕施一禮,感激道。
“你啊……算了,老朽也拗不過你,就給一兩銀子吧,多給就不收了。”
給了個數字,王方誌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大夫對他有再造之恩,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他也當李小子是晚輩照顧,根本不用這麼計較。
可李小子不想多受恩惠,每次都算的清楚,他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好。”
青璃笑了笑,應下來。
“走吧,捕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