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亞之子 第3章

科雷尼亞村東南方，耶密農村長家外。

“我去！這老賊這麼有錢？”

林淵之前有過心理準備，知道村長府邸可能會比較豪華，可親眼看到時還是吃了一驚。眼前這建築與其說這是村長府邸，不如說是個小型城堡。木製圍牆環繞四周，直至阿克坎丘陵山腳。圍牆上設有箭塔和瞭望台，大門和瞭望台上都站立著全副武裝的私軍。

這，這些都是合法的嗎？

“帝國統治者支援爵位世襲，而拉蓋亞女王更是世襲製的堅決擁護者，耶密農家族盤據於此已近百年，先皇科雷尼斯頒佈政策鼓勵貴族擁有私兵，所以耶密農如此雖有些誇張倒也挑不出什麼錯。”

拉卡利翁似是知道林淵心中所想，低聲對林淵說道。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耶密農大人家是禁地嗎？”大門守衛看見兩人，大喝一聲，箭塔上的弓箭手也張開了弓。

好傢夥！林淵心裡直呼好傢夥！草原戰弓？這不是帝國禁衛射手的製式武器嗎？這老傢夥怎麼弄到的？林淵再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看錯了，原來是重型反曲弓，這兩兄弟都是庫塞特的發明，長的太像了，草原戰弓算是重型反曲弓的升級版本。如此一來，林淵更是疑惑不已：各國是嚴禁商隊販賣武器，被髮現是要砍頭的，雖然重型反曲弓在草原上並不罕見，庫塞特普通射手就有裝備，但是這些裝備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呢？

“阿諾斯隊長！我是科雷尼亞副村長拉卡利翁，之前一起喝過酒的。耶密農大人不是要招一個馬倌嗎？我帶他來見見大人，看看大人滿意不滿意。林淵！這位是耶密農大人親衛軍的步兵隊長阿諾斯！快過來拜見”拉卡利翁帶著討好的笑，掏出十第納爾往阿諾斯手裡一塞。

阿諾斯不動聲色收下了第納爾後，原本凶狠的臉上綻開了一朵菊花：“原來是拉卡利翁副村長啊，我怎麼會忘記呢？我就一粗莽之人，先前多有得罪了。副村長勤勤懇懇，實乃耶密農大人之幸啊！免禮免禮，快進去吧，阿諾斯大人應該用過早膳了。”

幾番寒暄過後，阿諾斯下令放行。林淵跟著拉卡利翁進入了大門。

“先生，那個什麼阿諾斯是步兵隊長，難道耶密農還有騎兵？”林淵問道

“有的，不過這支騎兵一般不露麵，我也隻見過幾次。騎兵隊長好像叫什麼米諾陶斯。”

“噗……”林淵忍不住笑出聲，什麼取名鬼才。

“你笑什麼？”拉卡利翁疑惑發問。

“冇什麼，我剛剛想到了件高興的事情。”

行走間到到達了一座矮牆。

“裡麵就是內府了，耶密農一家住在裡麵。切記，進去後少說話，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

拉卡利翁再三叮囑。

“知道了，謝先生提醒。”林淵應允。

這次冇有受到刁難，家丁通報後很快就讓兩人進去了。

進入主屋，大堂內有三個人，正中央坐著一個頭髮微白的中年人，經典鷹鉤鼻，眼窩微陷，肚子渾圓，銳利的目光掃視著二人，這應該就是耶密農了。在耶密農旁邊有個化著濃妝的年輕女子，正不斷對著耶密農撒嬌。而不遠處端坐著一箇中年婦女，婦女瞪著年輕女子，嘴角吐出一聲：“搔首弄姿，丟人現眼”

聲音傳到年輕女子耳中，年輕女子自是惱怒不已，搖晃著耶密農的手臂：“大人，人傢什麼都冇做，就被夫人說了一通，大人要為人家做主啊……”

耶密農被擾的煩躁不堪，喝道：“好了好了，都彆鬨了，我要談正事了，你兩都退下吧。”兩女子先後離開了主廳，林淵隻感覺那年輕女子離開時用眼睛狠狠吃著自己。

主廳恢複了安靜，拉卡利翁向前一步。

“大人，您之前不是招馬倌麼？您看看這年輕人行不行？”

“可靠不？”耶密農發問。

“這人是來躲避戰亂的流民，和家裡人失散後被村裡人當做盜賊抓住了，如今他孤身一人，應該可靠。”

“行了，我聽說了。”

“你讀過書？”耶密農盯著林淵。

“回大人的話，小人之前確實看過一些書。”林淵恭敬回答。

“你個異鄉人怎麼會說卡拉德語？”耶密農眼神突然嚴厲。

這大概是林淵唯一的金手指了，他發現精通卡拉迪亞大陸所有語種，當然，他不能對耶密農這麼說。

“稟大人，曾有一支卡拉德帝國的商隊向東來到了我的家鄉，他們中有幾個人在我家附近定居了，他們告訴我們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強大的國家，並且教會了我卡拉德語。”林淵回答。

卡拉德帝國強盛時期曾向四處派出商隊和探險隊，有的回來了，有的則徹底冇有音訊。這個回答讓耶密農勉強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下來。拉卡利翁你帶他去馬場看看，冇什麼事就退下吧。”耶密農下達了逐客令。

林淵被拉卡利翁帶著離開了耶密農家裡，看著離耶密農家越來越遠，林淵心中疑惑。

“先生，為啥往回跑？馬圈不在耶密農家裡？”

“當然不在，這馬又不是耶密農的馬。”拉卡利翁回答。

“不是耶密農的嗎？那是誰的？”林淵心中疑惑更勝。

“……”

“我們科雷尼亞村位於塔奈西斯湖東南側，充足的水源使得這裡的馬草豐茂。自帝國征服此地以來，科雷尼亞就一直是帝國重要的馬匹來源。帝國統治者規定，民間隻許養殖日常使用的馬匹，而帝**馬隻能在固定養馬場養殖，在我們村莊西北角的塔奈西斯湖沿岸，就有著一個帝**馬馬場，你就是去那裡做馬倌。”拉卡利翁一口氣說完，一問一答實在是太累了。

好傢夥，哥們還是個公務員啊！替國家養馬，聽著就比普通馬倌有逼格。

思考間已經到了村口，正是麥熟時分，帝國農民們在麥田裡辛勤勞作。林淵看在眼裡，心情愉悅。

前世他玩騎馬與砍殺攻城掠地之後覺得無聊時，他就會來到自己封地的村莊。看著金色的麥田，天空湛藍，村民們或行走在村莊道路，或耕種在路旁麥田，大人永遠在感恩上天的眷顧，小孩則是一嘴打油詩……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隻是天空比遊戲裡更加的藍，村民臉上皆帶著豐收的喜悅。身邊拉卡利翁說回家取東西早已經離開，林淵四處觀望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格蕾絲！林淵偷偷湊過去，誓要報那一棍之仇。

麥田裡，格蕾絲正收割著麥子，今年收成極好，留下必需部分還能剩不少，可以拿去換一窩鵝仔養在家裡，再有賊翻牆而入就讓鵝狠狠咬他！格蕾絲快樂的哼著小曲。對了，那個笨賊怎麼樣了？聽彆人說他去當馬倌了？那可是個好差事，每月能有個五十第納爾嘞！這下笨賊可以在村裡立足啦！哼哼，那個笨賊長的也還算勉勉強強啦！配得上本小姐。

當時用棍子偷襲了他，他會不會以為我很暴力呀？人家平時也挺溫柔的，誰讓那個笨賊要翻牆，要告白不會大大方方的嘛！對！一定是那個笨賊的錯！

可，他唸詩的樣子真的好帥啊！(ღ♡‿♡ღ)那眼神，那氣質……嗚嗚嗚嗚，而且我早上就這樣走了，他會不會以為我拒絕他了呀？啊啊啊啊啊好糾結！（｡ò ∀ ó｡）

要不去給他道個歉？

不行不行不行！我要是主動了那豈不是很冇有麵子，以後怎麼保證我的家庭地位？

可……

格蕾絲猶豫不決，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正糾結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不許動，打啊——”

格蕾絲以為是劫匪，手肘順勢就是往後一撞。

那劫匪撞的不輕，慘叫聲不停傳來。

等等！這聲音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哪裡聽過。對！就是在早上聽到過。

呃！（｡ò ∀ ó｡）難道是……不妙不妙不妙！(ﾉ ○ Д ○)ﾉ

格蕾絲不敢回頭，狗狗祟祟往前挪動，正準備開溜時，身後聲音傳來。

“格蕾絲小姐，你這是準備肇事逃逸嗎？”

格蕾絲隻能回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呀(*^o^*)！這不是林淵嘛，以後就是同村人了，多多關照，多多關照哈！”

“啊林淵你怎麼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是肚子痛嗎？我家有副神藥，包治百病，我這就回去給你拿，你在原地不要動。”

“……”

林淵承認，在厚臉皮這件事上所向無敵的他遇到對手了。

“格蕾絲小姐，我是和你有仇嗎？怎麼每次見麵你都要給我來上一下？”

“這個，那個，呃……”格蕾絲支支吾吾，豐潤的嘴唇緊咬著半天隻說出這幾個字。

見格蕾絲這般模樣，林淵心中好笑，準備再調戲下這個笨丫頭。

“讓我們來算算哈，兩次故意傷害，你得償我多少？”

“首先是醫藥費，然後是精神損失費，再就是誤工費，還有……好了，給你個友情價，兩千第納爾。”

“兩千？你怎麼不去搶？”格蕾絲聞言大怒。

“不不不，這可比搶劫容易高效多了，誰讓你理虧嘞？”

“好，那我們就來說道說道！雖然我錯了，但是拋開事實不談，你就一點責任也冇有嗎？”

好傢夥，這一拳下去迪迦奧特曼都得亮紅燈。

林淵看著氣得發抖的格蕾絲，示意她繼續說。

“而且今天淩晨是你闖入我家豬圈，這黑燈瞎火的我一個弱女子哪能管的了這麼多嘛！剛纔也是，你無緣無故走到我後麵嚇我，我當然要反擊了，所以這不全是我的責任！”

“而且我也絕不會賠償。要錢冇有，要命也不給！”

格蕾絲理不直氣也壯。

“我格蕾絲，就是被打死！死外邊，從塔奈西斯湖裡跳下去也不會道歉！”

瞅著格蕾絲受氣包似的神情，林淵心情甚是愉快。

“這樣嗎？害！原來是我的錯呢？本來還有些話要對格蕾絲小姐說的，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了。”林淵故意轉頭，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欸？（｡ò ∀ ó｡）誒誒誒！(ﾉ ○ Д ○)ﾉ你彆走哇，有什麼話說完再走呀！不知道“說話說一半，吃麪冇有蒜”的道理嘛？

眼看著林淵走開，有人急了。

林淵慢悠悠走著，突然感覺走不動了。回頭髮現格蕾絲跟了上來，正用一隻手拽著自己的衣角，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

“我，我錯了，林淵。我不該下手那麼重的，我向你道歉。至於賠償，我是真冇有錢了，人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格蕾絲聲音越來越小。

林淵看著單純的格蕾絲，喉嚨一動，不知道什麼樣的情緒在心中發芽。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我怎麼會生格蕾絲小姐的氣呢？”

“真的嗎？那你有什麼話快說快說！”格蕾絲多雲轉晴，又活潑起來。

“這個嘛，嘿嘿……”林淵逐漸靠近格蕾絲。

“你，你你你，你要乾什麼？”

“我告訴你，我可是會功夫的，你也領教過了，你不要亂來哈！”

看著林淵越靠越近，清澈的眼睛猶如塔奈西斯湖的湖水，格蕾絲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粗重，而林淵還在緩慢靠近，撥出的的熱氣噴在格蕾絲的臉上。格蕾絲臉紅到了耳根，隻得閉著眼，不敢亂動。

“這個嘛，下次回來再告訴你咯！哈哈哈哈哈……”

醬紫把人當猴耍？

林淵已經轉頭奔跑，不遠處的村莊道路上，拉卡利翁已經在那等著了，身後傳來格蕾絲憤怒的聲音。

“林淵！我格蕾絲就算老死，死外麵，從阿克坎山上跳下去，也不會再理你了！”

留給格蕾絲小姐的地形已經不多了。

林淵擺了擺手，踏上了充滿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