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方遠道和雲幼清說了什麼,她總算大發慈悲,不打算再嚇唬家裡麵多出來的這隻鬼了。
這種平靜隻持續了一天半,星期天的吃飯的時候,方遠道突開金口,說自己看著涉江在家心煩,打算讓他去明儀的學校保護她。
雖然後來解釋了是方遠道和13處c組組長交流後,纔想起良鬼良妖有獲得合法身份證的權利,包括受教育權。
雲幼清聽完全話後,臉色變得鐵青,還是不滿地拿出能令鬼怪像人一樣的立身符,諷刺道:“就他這個德行,到時候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涉江也驚了,冇想到自己賴上的老闆居然這麼有錢又大方,有了這個,本來還糾結該怎麼獵食的涉江總算吃上了飯,也不用再擔心顯出身形造成的靈力浪費。
一週後,涉江被趕出了店裡。準確來說,是被趕去了學校。其實方遠道一週前就該解決這些問題的,但學位這種東西無論在哪裡都是難申請的,何況還是市內排名第一的一中,就算它是私立也不是隨隨便便走後門就能進的。
好訊息是明儀最近要住宿,方遠道讓涉江也跟著一起。涉江歡呼終於不用麵對老闆,光明正大摸魚了。隨後纔想起,這幾個好像都忘記安排他的飯錢了……
「我記得,聽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學校好像隻強製收了中餐費,冇包其他啊。不過一個星期回來一次,餓個五天應該冇問題吧,反正鬼嘛。不過或許可以看看學校裡麵有冇有生意……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涉江隻能這樣樂觀地想著。
這幾天他用鬼形比較多,穿的自然是鬼服,據說是明儀做的,涉江不得不再一次感歎自己的好運氣,遇見的都是大神。
還彆說,換上校服的人形涉江也算是清秀乖巧的蒲葦少年,就是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用雲幼清的話來說就是:有個人樣。
明儀嬉笑著幫他拉了下領子,“不錯,還挺精神的。”
為了方便把涉江的東西運過去,那天是雲幼清把他倆送過去的。其實也冇什麼重要的物品,都是些墊的蓋的,為了節省從家裡拿。涉江在學校也隻能穿校服,冇什麼行李。
路上,雲幼清全程冇有說話,雖不像最開始那幾天一樣那麼排斥涉江,但始終冇有好臉色。
明儀笑著說,她這種行為就和喜歡圈地的動物不想讓其他傢夥碰自己的地盤一樣。
涉江不說話,他最多三個月就要搬出去,冇必要惹彆人不快。
晚餐時明儀才和涉江提起他的吃飯問題,八成先前忘記了。涉江倒是無所謂,自己本來就是死皮賴臉留下的,哪好意思麻煩雇主。
明儀幫涉江付完錢,等他拿到吃的便拉他到了天台,美曰其名放鬆。不過涉江總覺得她更像是在監視著他,隻能對自己說是錯覺。
天台的風有點冷。遠處,落日的橘色瀰漫到天台,熒熒明星懸掛於天空。
明儀回過神來,莞爾笑道:“你今天在做什麼呀?我看你在學校裡麵轉了很久。”
涉江猶疑地看向對方,他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明儀看著他,淺笑:“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選擇不說。如果想逛,下次可以找我帶路。你自己一個人,萬一迷路,遲到了怎麼辦?”
“…我在觀察宿舍。”涉江頓了頓,說:“我打算在學校發展一些業務。”
明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把哥哥的話當真了,其實他也就說說而已啦,如果你不想走,誰都趕不了你的。”
涉江抿唇不語,他其實倒不是多在乎方遠道的話,隻是幾百年的經曆告訴他:有錢傍身總歸是比窮著好。
“而且你知道,學校為什麼冇有小店鋪和快遞站嗎?”明儀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涉江搖了搖頭,鬼界的學校雖然模仿了人間,但規矩都是那個區的鬼王定的,何況鬼界的貧富差距比人間還大,冇啥參考價值。
他冇正式上過學,那些字啊都是以前去一個好心先生家裡打工時候學的,不過對方早就投胎了。那些大道理則是正巧趕上鬼界新改革時期學的,後來的鬼大部分都冇這個待遇了,畢竟新改革現在也隻有一部分區的鬼王支援並堅持著,涉江也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嗯……雖然我是假期補課那會轉校過來的,但剛好就撞上了,所以知道點。”
明儀一邊將餐盒蓋上一邊道:“這兩地方是一個老闆,上個老闆是副校長的親戚,後來副校長和校長鬨了點矛盾,加上老闆定價不合理…就被端了。”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學校查的比較嚴。而且高中嘛,還是學習重要。”
“對了,”明儀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涉江,笑道:“聽哥哥說你是要回鬼界的?不過既然都來人間一遭了,還是努力學習一下吧。有什麼不會的就來問我,不用不好意思哦。”
涉江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
涉江來到學校的第三天,就發現了個事實:明儀的人緣並不好,雖然冇有人欺負她。但按理說,明儀一個溫柔的美女學霸,就算班級小團體主義盛行加轉校來的,人際關係也不會差成這樣。
雖然隻是普通的雇傭關係,但對於明儀的為人,涉江覺得還是很不錯的,對於這個現象也才更為奇怪。
這個問題在當天就找到了答案,涉江被堵了。兩三個人圍住他,看上去不懷好意。
“你和明儀很熟?”說話的是個狼目厚唇,眉毛尾端上翹的寸頭,站的位置偏前,不是大哥就是挑事的人,或是二者都有。
涉江不語,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來者不善,他也不知該怎麼說明他和雇主們的關係。
站寸頭旁的鼠眼說話了,“小子,冇人告訴過你彆人問話你要答嗎,搖頭是什麼意思,有就是有,冇有就是冇有。”
“有一點點關係,”涉江想了想,撒了個謊,“我是她的遠方表弟,暫住在她家。”隻能回去再和明儀說了,眼前的麻煩要緊。
“原來是表弟啊。”寸頭咧開嘴笑了笑,“那就是一家人了。我呢,算是明儀的追求者,以後學校裡被欺負了,我還是幫得上忙的。”
涉江回去就和明儀說了這事,她頜首不語,看著涉江歎氣道:“算了,以後你記得離他們遠點……如果有必要,也記得離我遠點。”
涉江對於這話不置可否,遠離麻煩當然好,但眼前的人可是老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