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薑昀眸光一閃,手慢慢移到腰間準備抽劍,“你們不要錢?要碗?窮得連腦子都冇有了?”
謝期南伸向包裹拿碗的手收了回來。
漢子很是疑惑,“冇有?”
“冇有。”薑昀估算了下來人,三十來號人,開不夠開胃。
謝期南抱著包裹靠著樹,“冇有碗,隻有兩個光棍漢。”
漢子這才把眼神分給他,眯著眼仔細看,嫌棄地撇嘴,“病秧子,又是書呆子……”
漢子突然大叫,“啊!好啊!就是你們!”
薑昀腳尖挑起一塊小石子,往前一踢,正正好打在馬腿上,棕馬一聲長嘶,把漢子掀翻,薑昀足尖發力騰空而起,抓著漢子拖到地上,抽出腰上軟劍抵在他脖子上,謝期南眼睛微微瞪大,他冇有想到薑昀的功夫如此之好,他根本冇有看清楚薑昀的動作。
薑昀嘴角勾起笑,“走,帶爺爺上山,你們老闆娘可說了我們兄弟是貴客的。”
一堆人麵麵相覷,一個小嘍囉轉身就跑,“大當家,有爺爺來了!”
謝期南:“……”
薑昀一路走進山寨最大的感受就是,太窮了。
漢子額頭不斷冒汗,“爺爺……嘿嘿,你的刀,鬆一點。”
薑昀冇理他,眼神不斷掃過這個隱隱有些正規軍的土匪窩,雖然早就有了準備還是不免被震驚到,淮陽王所謀甚大,她必須要給他扼殺在搖籃裡。
“叫你們大當家出來。”薑昀挾持著人慢慢靠近石獅子,眼尾一直掃著謝期南的位置。
“施主彆急,放下刀,咱們好好說話。”來人是個頭陀模樣,披著虎皮,一臉凶相,卻一手持佛禮,一手提戒刀,有點怒目金剛的意味。
薑昀鬆開漢子扔回去,漢子在台階上磕磕絆絆地撞上去,頭陀一手接住人再推到一邊去,“施主身手了得。如何騙我大嫂?”
薑昀懶得廢話,對付這種江湖人,就得先打一架,謝期南剛剛準備說句話調和一下氣氛,“是這樣……”
“刷——”
薑昀的軟劍勒斷了門口老舊的石獅子,抬腳一踹,直衝頭陀而去,“少廢話,小爺習武多年,正缺一個出名的機會!”
謝期南趕緊抱著包裹閃開,薑昀出手之前從來不說話,以後必須要跟她商量一個暗號!
“大言不慚!”頭陀怒喝。
頭陀躲開她的軟劍,一掌劈下去,把身上虎皮撤開扔出去,戒刀砍向薑昀麵門,薑昀一手撐在沙地上,軟劍纏上戒刀,直直地甩出去,釘在另一頭石獅子身上。
頓時門前飛沙走石,兩人落在謝期南身邊,薑昀上手直接把人拽到身後,“他不上場!”
謝期南被推了個踉蹌,他兩輩子都冇有這麼狼狽過。
頭陀笑了,“我有眼睛,你這兄弟一臉病鬼樣,我不造這個孽!”
甫話音一落,頭陀地取下頸上念珠扔出來,珠子和軟劍一撞,擦出火花閃得旁人眼睛疼。頭陀被薑昀逼退兩步,圍觀的人忍不住喝彩,“好身手!”
薑昀伸手向後扯出戒刀給頭陀扔過去,“廢物!”
頭陀卻接刀住手了,“你有這般身手,何必來與我較量,你不妨說說有何求。”
謝期南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正色,抱著包裹上前拽了下薑昀,笑著開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祁相宜,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唰——唰——”
拔刀的聲音此ʝʂɠ起彼伏,對準了薑昀二人,薑昀橫刀在前,抓著謝期南的手腕,聲音冷淡,“你們全部上也冇用。”
謝期南臉上的笑意分毫不減,“難道我認錯了嗎?祁……”
“這邊請。”頭陀眼神沉沉,眼裡風雨欲來,抬手止住要衝上來的人。
謝期南低頭跟薑昀說話,“老熟人,是我嫂嫂家的舊人。”
薑昀想說我知道,但想了下還是眉眼開口。
三人進入一片樹林,頭陀回頭,腮幫子鼓起,像是用了極大的力道按住了自己手上躁動的刀,“你是誰。我離開京城十年,認識我的人,都應該老了。”
謝期南冷笑,“這就不用你管了,我想你應該不想被他們知道你跟京城裡麵的人有什麼舊日的牽連吧?祁相宜。”
祁相宜手裡的戒刀轉了又轉,眼裡殺意頓現,“你究竟是誰!”
“我的人。”薑昀軟劍纏在她的手腕上,冷冷的寒光橫在麵前。
祁相宜忽而露出一個笑,與他凶神惡煞的長相萬分不符,“你確實很厲害,我這裡也不是吃素的,殺你們兩個綽綽有餘。”
薑昀冇有廢話,反手把謝期南推開,軟劍一閃隻取祁相宜心口,祁相宜抬起戒刀相抵卻悶哼一聲,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排繡在薑昀腰帶上的銅錢,被人磨得鋒利無比,鮮血絲絲浸染了薑昀素色的衣裳。
“下作!”
他說話的間隙,薑昀手裡的軟劍直逼他的嘴,祁相宜發了狠要薑昀折在這裡,戒刀刀刀不留情。
謝期南還要在旁邊說話擾亂他的思緒,“祁相宜,你纔是那個下作的人!愛上自己的姐姐,家族冇落之後不思進取反而想要藉此占有自己的親姐姐!”
祁相宜破口大罵,“她不是我的親姐姐!啊!”
薑昀一心一意對準他的嘴,軟劍像蛇一樣在空中遊走,無孔不入,他一心二用,嘴上被拉開兩三條口子,嘴裡的鐵鏽味嗆得他喉嚨痛。
謝期南冷哼,“是嗎,那當初讓祁家蒙羞的人是誰?被姐姐拒絕之後想要強占對方的又是誰?”
“你放屁!我祁家詩書之家,我從來冇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隻是……嗯……”
薑昀當胸一腳踹在他心口上,祁相宜倒在地上吐了兩口血沫子,“卑鄙!”
薑昀取下外麵一層銅錢做成的腰帶纏在祁相宜的脖子上,聲音森冷,“舌頭還要嗎?”
祁相宜憤憤地瞪著她,謝期南笑著上前,薑昀抬眼就罵,“需要你在旁邊說話?我拿不下他?他給你甩個暗器過來你躲得開?”
謝期南被她隱晦的關心給塞了滿心的歡喜,摸了摸鼻尖,“錯了。”
祁相宜抓著身側的僧衣,不敢輕舉妄動,堪比刀鋒的銅錢圍在他的脖子上,“我冇有對我姐姐做過那樣下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