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軒把西裝外套罩在沈安然頭上,拉著她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車。
看見袁昊軒沈安然多少有點心虛,畢竟她那天喝斷片之後到底乾了些什麼自己到現在也冇想起來。
“我媽她跟你說什麼了?”
“就普通地寒暄了幾句,然後你就來了。”
“以後跟她少接觸,她的電話也不要接。”
他果然很抗拒她,心口酸酸的鼻子也發酸。沈安然怕被他看見哄著的眼眶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
“那個人最近來找過你嗎?”
沈安然心中一凜,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過去的事?
“袁總放心,我會處理好。”
沈安然下了車,站在冷風中看著逐漸遠去的黑色卡宴將大衣外套使勁裹了裹。
車裡,袁昊軒一轉頭便看到了沈安然留在座位上的那隻鐲子,他拿起鐲子看了眼便遞給了孟羽:“收好。”
孟羽坐在副駕上雙手接過玉鐲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是夫人那隻價值連城的傳家手鐲,若沈小姐是為錢,這手鐲她還回來也不合邏輯。”
袁昊軒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也許,她的胃口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沈安然剛到了宿舍樓下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巫宇哲,她轉身要走卻還是晚了一步。
“你去哪?”
“跟你沒關係。”沈安然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
黎麥從外麵吃飯回來剛好看見了巫宇哲糾纏沈安然,她衝過去護在沈安然麵前:“你不要再來糾纏她了,小心我報警。”
黎麥拉著沈安然跑回了寢室。
“安然,你要不這幾天先回家住吧。”黎麥看著還守在樓下的巫宇哲一臉的擔憂。
“冇事,我可以解決。”
本以為冷落他幾天,他累了也便放棄了,可是一週過去了,巫宇哲還是每天出現在在學校,跟著她上課、回寢室,更過分的是跟著她去了醫院,差點被餘麗雲發現。
晚上九點多,沈安然從病房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巫宇哲。
“你到底想乾什麼?”
“借我點錢。”
沈安然冷色道:“我冇錢。”
“冇錢,我就去找裡麵的那個老太太,他那個房間我打聽過,一晚上就要不少錢。”巫宇哲說著就要往住院部走,
“你站住!”
“怕了?怕就給我錢。”
“我家裡什麼情況你也知道,那老太太隻是我打工的對象,你跟她要她也不會給你。”
“不給錢也行,那你跟我回去,我還是你的宇哲哥哥。”巫宇哲湊上前去扯著沈安然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拖。
“巫宇哲,你放開我我死都不會跟你回去的!”沈安然拚命扒著他的手卻被他一個用力甩到了地上。
“放過?我家被你搞得家不成家,現在你說讓我放過你,沈安然,當年我那麼求你,你有冇有想過放過我!”
到現在他還不覺得他的父母有錯?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巫宇哲,當年如果不是我走錯了屋子,那個被你口口聲聲叫做好爸爸的男人侵犯的就是我!跳樓自殺的也不會是林思雅!”沈安然滿腔怒火,她從不後悔當初站出來指證巫宇哲的父親。
三年前,大學錄取通知書拿到的第二天,巫宇哲的父親巫賢明在培訓學校組織了一場聚會,慶祝沈安然跟其他幾個女孩子成功考上心儀的大學。其中就有那個被他侵犯的女孩林思雅。
聚會接近尾聲,大家基本上都散了。沈安然跟林思雅要走卻被巫賢明叫住。
“一會你走的時候幫老師把東西送到隔壁房間來。”巫賢明像往常一樣露出了慈愛的微笑。
“好的老師!”
沈安然當時還冇有過18歲生日,她冇喝酒。林思雅比沈安然大幾個月,平日裡除了上課發言她總是安安靜靜地,但那天她說了很多話也喝了不少酒。
聚會散了的時候,林思雅已經喝得有些迷糊了,沈安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把林思雅扶到靠門口的凳子上坐下。
“思雅,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給巫老師把東西送過去就回來接你。”
沈安然拿著巫宇哲的東西去了聚會左邊的休息室。
推門進去,裡麵的燈暗著。她試探性地叫了聲“巫老師”,卻冇有人迴應。
沈安然摸索著開了燈,發現裡麵冇人後,她將東西放到桌子上,掏出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巫賢明:老師,東西給您放在這裡了。我先回家了哦~
退出房間往回走的時候隱約聽見了求救的聲音。
因為聚會教室的音樂冇關,那聲音不是特彆真切。
沈安然回到教室卻冇看見林思雅,她往聚會教室的另一邊走了幾步,有一束極窄的光從門縫透了出來。
她走近,卻從門縫裡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林思雅被巫賢明壓在身下,衣服正被他一件件扒開。
沈安然想要衝進去,卻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掙紮了幾下之後她便昏迷了過去。
昏迷前,她看見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臉,它屬於巫宇哲的母親。
後來,等她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宿舍床上巫宇哲一臉憔悴地坐在她身邊。
樓下很嘈雜,警燈閃爍、救護車呼嘯而過。
她從巫宇哲的口中得知,林思雅跳樓了。
沈安然接受警方調查之前,巫宇哲跪在了她麵前。
“如果他們都被抓進去了,我就成孤兒了,安然,我求求你,放過他們。”
“巫宇哲,林思雅也是你的同學,你父親做了這麼禽獸的事情,這些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我能怎麼辦,他們是我的父母!”巫宇哲失控地咆哮著,“我求求你,就這一次,就一次,至少你放過我媽,她也是被逼的,如果她出麵就會被打,她也是被打怕了,你放過她,嗯?”她抓著沈安然的腿,眼中溢滿絕望。
“......”
“沈安然,你不是愛我嗎,愛我你就應該多為我想想,他們以後也會是你的爸媽!”
爸媽?這真讓她感到噁心。到那一刻她終於死心,她愛的人,並不是她期望的那個樣子。
“巫宇哲,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沈安然推開巫宇哲走進了警局。
可是在真相說出去的前一刻,她還是心軟了。
所以,她隱瞞了巫宇哲母親見而不救的實情。最終,隻有巫賢明被判入獄。
巫宇哲跟母親一起出了國。
回想起這些沈安然心痛如絞。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無時無刻不活在譴責之中,如果我冇有讓她等我,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也不用死。”沈安然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到現在她連去林思雅墓前送一束鮮花的勇氣都冇有。
“他死了,他已經死在了監獄裡!”巫宇哲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很是痛苦。
聽見巫賢明的死訊,沈安然忽然有了種解脫的感覺,她笑,大笑。
“老天有眼,果然惡人自有天收,那是他自找的,他活該!”
巫宇哲起身掐住她的脖子,雙眼猩紅喊著她閉嘴。
沈安然拍打著巫宇哲的手:“當年我冇有把你那個充耳不聞的母親說出來已經仁至義儘。”
“她?”巫宇哲眼神空洞頓了兩秒,放開沈安然狂笑起來,“她早死了,兩年前就自殺了......”他頹廢地站在那裡,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沈安然震驚之餘突然對巫宇哲產生了憐憫之情。她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對不起。”
巫宇哲卻突然抱住了她:“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隻剩你了,我隻有你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巫宇哲,我不愛你了,我們不可能!”沈安然推開巫宇哲想要離開卻被一股力道拉回摔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裡。
她的膝蓋撞到路邊的石頭頓時流出了血。
“你也要離開我......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離開我,那你就去跟他們去地下見吧!”他撲過去掐住沈安然的脖子,“你先走我一會就去。”
“把手放開!”袁昊軒衝出去一腳將巫宇哲踹了出去。
巫宇哲手一鬆,沈安然的身體便失了力道,整個人向地麵栽去,幸而被袁昊軒接住。
見她被人抱在懷中,巫宇哲受了刺激從身後掏出一把匕首朝袁昊軒刺去。
匕首劃過袁昊軒的手臂,沈安然被驚出一身冷汗。
幸虧此時幸而孟羽帶著幾個黑衣人從黑暗中衝出,及時將巫宇哲摁在地上。
袁昊軒用孟羽遞來的手帕在他受傷的胳膊隨意纏了一下。
孟羽一腳踩在巫宇哲剛纔握筆手的手上:“我看你是活膩了,我家夫人你也敢動。”
沈安然看了眼袁昊軒,他此時麵色冷酷、眼神很辣,那模樣看了叫人害怕。
孟羽衝著他的一個手下命令道:“廢了他的手指。”
“不要!”沈安然攔住了孟羽。
“少夫人,他可是要報複你,你就這麼放過他?”
“他受到的懲罰也夠了。”
巫宇哲被黑衣人從地上架了起來。他看著沈安然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不需要你可憐!”
明明是那樣的厭惡,可他看向沈安然的眼裡卻交織著愛恨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