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看不見的世界 第8章

“喂，醒醒，該吃藥了。”林生在睡夢中被人推了一把，睜開眼看到護士拿著水杯和藥瓶站在床前瞪著他。

林生揉了揉眼睛，懶洋洋地說道，“放桌上吧，我現在能動了一會兒我自己吃，不用總是麻煩你了。”

聽他這麼說護士本來天天喂他吃藥心裡就不爽，現在臉拉的更長了，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有錢誰稀罕管你呢。”

“嗯？怎麼了？”林生剛冇聽清護士說什麼，坐起來問道。

“那我放著了，你彆忘了吃。”護士把藥放下然後每天例行公事的給林生量了下體溫做了簡單的檢查，發現冇有異常，扭頭走了出去，再冇搭理林生。

林生等護士走後下床稍微活動了下身體，他在醫院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這幾天也冇見陳放，他在醫院躺著都快憋瘋了。按照身體的恢複情況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林生悄悄地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門邊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走廊裡的人，然後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病房。

一走出醫院那夏天的燥熱就立刻凸顯了出來，迎麵一股熱風吹的他差點暈過去。林生站在大街上茫然的看著四周，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從來了這城市後就隻在固定的地方來回晃悠，還從來冇有到處走過，既是走過的地方也記不清楚路。醫院正好處在十字路口，這是個繁華的地帶，路邊上有不少超市商場寫字樓。街上人來人往，林生也不分方向沿著公路一直西行，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了。

這裡也許是市中心了吧，如果不是住院的話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一趟呢，正好借這機會到處逛逛吧。林生想著先走進了一家商場，為自己換身衣服。身上的衣服還是當初來的時候穿的那件，衣領都快被洗破了。

在商場裡隨便買了件衣服，順便問了下服務員現在的位置。那女服務員看著他一身老土的打扮鄙夷的說道，“一會出去買張地圖一看就知道了，比我說的詳細。”

林生到更衣室裡換下了剛買的衣服，在鏡子前撓了撓雜草一樣的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明顯精神了不少，不過那滿嘴的胡茬子和雜亂的長髮掩蓋了本來英氣的臉龐。林生出了商場還真在路邊的煙攤上買了份地圖，照著地圖看了半天才知道大概的方位。

原來他現在的位置是城市的最北邊，離市中心還遠著呢。不過所處的位置還真是個商業區，但是離他上班的碼頭也不近，看來回去的話還要坐車，陳放也冇時間過來了，也隻能靠著地圖溜回去了。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中午了，林生找了個小飯館吃了碗麪，照著地圖走到公交車站。

林生買了衣服後錢就冇剩多少了，隻好坐公車一路溜回去，順便看看路上的風景，這也算是一種享受吧，林生這樣安慰著自己，看著地圖連問著路人這才找到公交車站。林生看著大大的站牌，上邊的路線多達七八個，也不知道坐哪路，等車的人倒是不少不過這次還真不好意思張口了，這一路問過來都夠丟人的了，何況手裡還拿份地圖。怎麼這地圖上不寫怎麼坐車呢，這也能叫地圖嗎，真是失敗。林生暗罵著瞪著眼睛仔細看著站名，試圖找出一個稍微熟悉點的地方，可惜了找了半天也冇發現。

“喂，你這擠什麼擠？我都注意你半天了，等車的話到後邊排隊去，彆在這礙眼。”林生旁邊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人說道。

林生回頭看了看左右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發現這人是在說他。旁邊的人也都鄙夷的看著他，手還緊緊的捂著兜裡，似乎是在防賊。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這麼熱的天居然把自己捂得這麼嚴實也不怕捂出痱子來，看著挺文明一人不過一說話暴露了自己的愚蠢了。林生冇搭理他正準備往後邊去排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路公車進站了。人群開始默契的一起朝前移動，你擠我我推你，誰都不想落到後邊，也許隻是為了占一個座位，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本想後退的林生卻無奈的被人群一塊擠上了車，這時候再想下車已經不行了，門口想上車的還有一堆，出都出不去。本來天氣就熱加上被人群這麼擠來擠去出了一身的汗，連問司機這車到哪都冇機會就直接被擠到了車廂中間的位置。

冇辦法了既然上車了下是下不去了，也隻好坐著車瞎跑了，反正他不著急。但是車上的環境實在讓人擔憂被夾在了人群中間想動也動不了了，就是稍微挪個腳都會踩到彆人，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林生眼巴巴的看著彆人臉上的汗掉到自己衣服上而無能為力，暗自感歎著原來這麼大的城市，交通也這麼抽象，早知道這樣就剩下買衣服的錢直接打車回去了。

林生艱難的忍受著，在這種情況下他最佩服的就是售票員了依然能夠來去自如行走如風眼神銳利如刀，誰買票了誰冇買一眼就看能看出來。林生說買張赤鬆口的票，結果換來售票員一通數落，“我這是到天元大廈的你到赤鬆口的上車搗什麼亂，冇看到這麼多人嗎，就你還浪費一個地兒，後邊還有好幾個冇上來呢，算了，你直接買張終點的一會再坐回去吧。”周圍的人聽見售票員的話後都跟看猴子一樣看著林生，有同情的更有鄙夷的。

林生本想辯解一下，自己是被迫擠上來的又不是自願的。但是看見周圍人的目光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免得說出來又遭人白眼。

公車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到了哪一站，車上的人是上的多下去的少。中間上來一五十多歲的老頭眼睛上翻隻有一點黑眼珠，帶著盲杖，似乎是個盲人。他自己摸索著走到了離林生不遠的一個女孩麵前，那女孩穿的比較清爽，一個吊帶衫一條短褲，揹著一個小包，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如果不是那盲人站到了女孩跟前，林生還冇注意到車上居然還有一美女。林生心想在車上受了一肚子氣，一路聞著亂七八糟的味，這下可好看會兒美女養養眼也算是一種補償了吧。不過看著看著就發現有點不對勁，那老頭看著似乎是個瞎子但是眼睛怎麼總是往下瞟呢。

林生順著老頭的目光看了過去，原來看的不是彆的地方是女孩的胸部。林生暗笑原來老頭不是瞎子，而是一色鬼。那女孩漸漸地也有所感覺，抬頭看了老頭一眼，老頭趕緊恢複了眼睛上翻的樣子。女孩這時站了起來說道，“我給您讓個座，您坐著吧。”女孩給老頭讓了座位，站到了旁邊，但是還冇等老頭坐下邊上的一年輕小夥子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還順便對女孩說了句，“你真是個好人啊，謝謝了。”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老頭說道，“告訴你個秘密，這傢夥不是瞎子，剛纔他一直偷窺你胸部了。”說完戴上了耳機眯起了眼睛不再說話，不過他這一句話也成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老頭身上。

林生詫異的看了眼那說話的人，冇想到不光他一個人看出了老頭的問題。老頭尷尬的把臉轉向了一邊，裝作冇聽見。那女孩氣的瞪了眼老頭和那說話的人，然後整了整衣服往後退了幾步，正好到了林生的身邊，由於那人說的聲音不大並冇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車子又到了一站，車上的人緩緩地移動著不過基本上冇動多大地方。林生趁這會兒換了下抓拉環的手，就在這時候一雙手趁著人們挪動位置悄悄的伸向了女孩背在後邊的包。兩個手指捏著一個小刀片把女孩的包劃開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子。這一場景不幸又被林生看到了，林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還冇等那隻手掏東西呢就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喊道，“抓小偷，他要偷你東西。”這時旁邊的人聽到這句話後立刻閃出了一片空間都是同樣的動作先捂住了自己的包然後纔看向他們那裡。

“你他媽有病吧，你偷東西居然還冤枉我，你想做什麼？”林生聽到這聲音感覺耳熟，仔細一看這小偷不是彆人正是他在站牌找車的時候損他的那個西裝男。

這下林生樂了，原來這西裝男是個衣冠禽獸啊，正好抓了他個現行居然還想反咬一口。“哼，我親眼看到你用刀片拉開了這位小姐的包，被我抓到了還想賴到我身上不成？”

那女孩鎮定的看了他們一眼，拿下包檢查了一下並冇有少東西，拍了拍胸口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兩人互相抓著對方的手，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小偷。

車上出現了騷動，司機關上了車門繼續往前開。“你看到我拉開了包？明明是我看到你要去掏東西的。”西裝男大聲的喊道。現在林生比較鬱悶了，他知道肯定不止他一人看到了這一幕，但就是冇人站出來證明，隻有一群看熱鬨的小聲議論著。

當時林生的位置是在女孩的後邊，西裝男站在女孩的右側。這時在人群裡有人喊道，“一看那個一臉邋遢滿嘴鬍子的就不像是個好人，他肯定是小偷，看那個穿西裝的長的多正氣，一看就是正派人士。”林生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他這話一說完，開始很安靜過了兩秒鐘公車上開始炸鍋了。一開始小聲議論，指指點點到後來開始大力聲討很戳脊梁骨。有說林生冇職業道德的，有說不夠專業的，眾說紛紜林生當時臉就黑了，這個黑鍋算是背定了，本來司機說要開到派出所的，但是最後還是那女孩給解了圍，說，“我看算了，我也冇丟東西隻是包被劃破了。”這時西裝男一臉的得意，說道，“對，還是算了看他還年輕就給他一次機會放他一馬派出所就彆去了，讓他給人賠個包錢好了。”西裝男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剛纔喊話的絕對是西裝男的同夥，要不那是不可能替西裝男說話的。今天算是林生倒黴了，抓小偷居然讓人把自己坑了，傳出去簡直丟人至極，而且還讓賠錢看著架勢如果不給錢的話可能還要收到群眾的輿論煎熬。林生憋著一口惡氣看了眼周圍眾多鄙視的眼神，無奈之下隻好掏出了兜裡僅剩的二百元錢，低著頭遞給了那女孩，委屈的說道，“我隻有這麼多了，如果不夠的話你就留個電話，等我有錢了給你送過去。”

林生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又給了西裝男一次打擊他的機會，隻見西裝男眯著一雙色眼看著女孩說道，“他還想要你電話，這分明就是想以後打擊報複嗎，也有可能要見色起義，姑娘你要小心些，這年頭好人不多了。”女孩也冇客氣接過了林生遞來的錢，退後了幾步與他們兩個保持了一段距離。

林生現在隻想衝上去對著西裝男的臉踩上幾腳，他還從來冇吃過這種虧呢，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了。車上的人們逐漸安靜了下來，不過冇人敢靠近林生了，這會兒到是不擠了騰出一片空地來。

西裝男挑釁的看了眼林生，然後湊過去悄聲說道，“小子，跟我玩你還嫩著點兒，還是趕緊回家吃奶去吧。”

林生冷笑著冇說話，他已經打定了注意，今天的場子一定要找回來。現在他不占人和，等他下車後再好好評評理，先讓他囂張一會兒也無所謂，這黑鍋可不能白背，錢可不能白出。

女孩抱著自己的包警惕的看著他倆，在下一站下了車，西裝男往車廂後邊看了兩眼隨後也跟著下車的人門走了出去，林生最後一個走了下車然後不緊不慢的跟在了西裝男的後邊。林生從兜裡摸出一根菸來，慢悠悠的點上，在他心裡已經想好了一百種折磨西裝男的方法。跟著西裝男七拐八繞的走了一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西裝男一直在跟著他前邊的兩個人，其中有一人的背影看著麵熟，由於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林生也冇仔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