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淚 第4章

她站起來，獎勵他一個吻，拉他手一直往外走，方強問 這是去哪裡？鐘情笑說；怎麼，怕我吃了你嗎？方強更加主動往前走，回話；我纔不怕你。出了酒吧門口，十字南口往裡麵看，街燈照亮整條街道，夜晚車道兩邊擺放小吃攤位，有搭小帳篷賣飯的，也有推餐車烤肉的，還鋪地買賣小商品的。來到烤肉店，坐在路燈下長板凳上，鐘情拿菜單讓方強看；羊肉串一把15元，羊骨頭一個兩元。烤肉一把，再來一盤羊骨頭，肉多一點，我們就吃飽了，外加一個烤餅，師傅正在做。

在等候燒烤時候，鐘情手拉方強手，手指在手心裡滑著，微笑著看著方強的臉，撒嬌；我總覺得在那裡見過你，可我想不起來，你想想會在哪裡？方強撓著頭低聲自問在哪裡見過你

羊骨頭在熱鍋中，撈出來十條盛了一大盤，外加調料粉，還有吸管。她套上塑料手套，他也套上，拿羊骨頭蘸粉末吃，骨頭上帶著筋肉，煮熟了到容易撕扯，吃起來勁道而不膩，她吃完肉，輕輕吸骨髓，他拿吸管用力吸得咕咕做響，綿綿的，嫩嫩的，來不及品味就吸下去，鐘情看著他吃相，微笑說；你這跟大爺抽水煙一樣，這馬路上都是你聲音。

方強聽著笑語；猛男尤如虎，聲勢一樣的。她拿羊骨頭塞他嘴裡去，說；得了吧，我冇見過老虎，我看你像驢叫一樣，老鼠都嚇不跑。他自己拿蘸粉料，說；那是老鼠見得次數多了，知道驢很溫順，在你眼裡我成了那頭小毛驢，跟上主人來來去去。

羊肉串上來，她又給他拿肉，她吃著說；今晚肉比昨天好吃。烤肉師傅笑說；兩個人用餐幸福滿滿。

她擦了他嘴角，拉他手說；你跟我走？他已感受到她滿滿幸福，跟隨著她一直向南走，來到西鐵小區進去，上來二樓來到公寓門，兩居室房間裡麵簡單一張大床，放衣服櫃，他趴在窗戶看見外麵夜市街道，他感歎說；你這不錯嘛，我睡集體宿舍，還用圍布隔離，隔壁小兩口動靜太大，不知如何是好。

她拉他手坐在床上，雙手放在他肩膀上，問；你試試，床舒服不？把他推倒在床上，她也倒了下去爬在他身上，手在他臉上抹，自己嘴唇一點一點靠近他嘴唇去，動情地說；你就是我上輩子戀人，我終於找到你。深深地吻了他一口，便伏在他懷裡，他手放在她腰摟住，說；遇見你，我便喜歡上你，從此心裡有了你。

這時候，聽見客廳傳來一個姑娘罵聲；今晚倒黴死了，遇上一個嫖客太粗魯，折磨死姑奶奶。說話著走了過來，進了鐘情房間，卻發現鐘情伏在一個男人懷裡，很是意外，問；你們這是？鐘情站起來，笑說；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這輩子苦苦等尋的人。

方強站起來身，打量眼前女子，微笑道；我叫方強，我這多年冇見美女，這一見下兩個，我有點暈。

哈哈笑聲不斷，道；我叫狐美麗，很高興認識你。說話同時伸出來手，欲與是方強握手，方強手還冇有伸出來，狐美麗笑聲說；你一個大爺們，還怕我嗎？方強為難地看一眼鐘情，鐘情依偎他懷裡，拉住了手，說；他怕女人。

狐美麗壞笑，我明白了，你們熱戀中，剛纔你們是不是搖床了？方強有點害羞轉過臉去，鐘情推狐美麗走出自己房間去，低聲在耳邊說；他老實的，剛纔我趴在他懷裡挑逗，他那一點反應都冇有，也是有心有情之人，我相信他值得我托付終身。說完她幸福地笑著來到方強身邊，摟抱住了他，撒嬌著；今晚你睡我這裡嗎？方強搖頭，說；我今晚要回去，朋友可能還在酒吧等我。

鐘情送方強出了小區門，方強回頭說；你這地方我知道，以後我來找你？她拉他手不鬆開，斜臉看著，撒嬌；不，我要送你回宿捨去。他們一直往南走，此時夜市人少了，烤肉店還在營業，他幸福地拉她走，說；今晚一點也不冷。過了十字，再往前走就看見工地照明燈了，如太陽一樣照亮工地，他指著樓裡，介紹說；我們就睡在裡麵帳篷中，我再送你回去。

方強送鐘情來到西鐵小區門口，看她進去後，他才轉身離開，走了幾十步路回頭一看，此時鐘情趴在視窗向他揮手，說；早點睡覺去。他揮揮手就離開，小跑來到360酒吧，門口走出來客人，方強來到地下一層，男服務員問；你需要啥？方強知道了裡麵規矩，便說；我剛出去一會，我朋友還在裡麵。

中央舞台上有客人在蹦迪，方強一直向裡麵走，快走到舞池跟前了，見張運還在老地方坐，望著暖氣片上幾位酒女，他走到跟前，問；美女還冇有看夠嗎？說完便坐下，張運生氣地說；你死哪裡去，讓我好擔心？方強回話；你被美女勾走了，我總不能一個人喝酒，四處走走，你錢花完了嗎？

張運歎氣著；就那二十元，全跳舞，你錢花完了嗎？方強掏出來錢拿在手裡，他便說；要不你也找一個舞女跳舞去，不然白來了。方強在搖頭，張運喊；小妹妹，小妹妹，過來？暖氣片上坐著舞女過來了，穿著紅色短裙，站著著說；你看我看了半天，終於光顧姐姐生意了，咱們裡麵跳舞去。說話著拉張運手，張運說；不是我，是我哥哥，他還不知道女人啥味道。

方強聽著笑出聲來，道；我是和尚，不吃葷，讓她去。直接把錢給了酒女，酒女接過錢，拽張運走了，進了舞池門。一會功夫，他們就出來了，酒女走了過來，衝方強說；你這弟弟真壞，，你也去享受一下。方強看了一眼得意笑著的張運，這回他算是滿意而歸了，他連忙說；我真是和尚。酒女摸了他頭髮，笑問；有你這樣和尚嗎？方強連忙拉開舞女手，說；和尚在我心，你彆逼我破戒。舞女無奈地走開。

張運拿啤酒瓶，感歎；今晚有點把你虧，卸一車水泥，三十元都讓我跳舞了，你就喝了一瓶啤酒，哥們真夠大度。方強拿酒瓶與他碰，說；好兄弟，喝酒。

張運早喝光了啤酒，而方強還有半瓶，吹乾了酒，二人出了酒吧，夜晚風涼颼颼，張運清醒了，說；我們卸一車水泥換來的辛苦錢就被我交給酒吧美女，明晚還來一車水泥，卸還是不卸？方強想到自己兜裡寒酸，真覺得自己羞愧，想想她掙錢也不容易，為了給家人看病不得已而為之，自己要承擔起男人擔子。想到這裡便說；我卸，我也需要錢。

張運走著路說；我第一次跳舞那個大姐姐，故意撩撥我上火，然後要帶我去四樓開房，服務費六十再加二十房租，要卸兩車水泥才能掙夠八十元。

方強聽著笑出聲來，你這青春期騷動都難以自控了，這樣吧，建議你回家去找老婆，就不用東蹦西跑浪費錢，還能養一個兒子。張運歎氣說；我們家窮，冇有彩禮錢，得先掙錢。方強回答他話；那你老老實實攢錢吧。

第二天早上，方強和張運來到樓頂上班，他們比彆人起來早，拿水管子給灑水，自來水壓力也高，捏住管頭噴水，猶如毛毛雨降落在粗糙的混泥土上，就在這時候，上來一個提工具箱的工程師，穿一身工作服，頭戴安全帽，手裡拿著一捲圖紙，喊；小夥，彆灑太多水，一會就要放墨線，你們還要幫我放線。

張運微笑走過去，叫；老師傅，我們就是老闆派來乾活，您儘管吩咐。方強灑完北邊又灑南邊，工程師走在北邊放下工具箱，安排道；這地上有水，你下去找一個塑料紙。張運跑下樓，拿塑料紙又跑上來鋪在地上，老師傅這才鋪展開圖紙，張運湊跟前看圖紙，長線短線密密麻麻地繪滿紙，問；師傅，你這是啥？老師傅搖頭著；這就是圖紙。張運嘿嘿笑說；師傅，這麼說你心裡裝下了這棟樓啊。

老師傅看著圖紙劃線，張運拽墨線頭，放在在工程師標點位置，工程師拿著墨鬥走另一端，找到標點壓住，拉起墨線，墨線回落打出一條長墨線，將鋼筋叢林圈在裡麵，並用紅筆標數字。

方強灑完水回到張運身邊，看著地上圖紙，這不就是高中教材中立體幾何圖，雖然考了一個普通大專，但他是知道的，高考成績英語25分，尤其英語耗光了方強時間，耽誤了數學成績，考了60分，但看這立體幾何圖紙，可簡單了，儘管語文成績90分，但也不影響看圖紙，隻是物理化學雖然成績很好，今天也冇有機會用，不過也很高興，終於學有所用，不同於簡單體力勞動。

方強看圖紙，又看老師傅地上繪圖，他便知道老頭意圖，口裡念方柱十二根，柱子間距3米，柱子高3米，老師傅微笑看方強，問；小師傅，你也會看圖紙？他自豪地說；師傅，學校學過。

張運羨慕目光走到方強跟前，叫；哥，你真會看圖紙？他點頭，老師傅誇讚說；怪不得你知道，我給老闆說說，以後你跟我乾。方強聽了很高興，立刻跪拜地上，說；師傅，謝謝，從今以後，我就是您徒弟，請受徒兒一拜。他這深深拜了，老師傅趕忙走過來攙扶，說；你這是個好娃娃，快起來。

方強剛剛起來，張運就立刻跪下了，說；師傅，請您也收下我吧，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給你當一個好徒弟。

老師傅含笑，說；看你這麼誠懇 ，我可以教你看圖，但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能耐了。

張運連忙又是磕頭，說；謝謝師傅，我以後事業有成，我一定要大大感謝。

老師傅說；論年齡，我可能比你父母年長，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孩子事業有成，隻要你們有理想，師傅很高興。

方強聽了老師傅話，心裡很感動，這也算是初春一縷陽光照得心裡暖暖的，來到師傅麵前，又撲通跪下，感動地要哭；師傅，你是我在這城市遇見第一大好人，我給你磕頭。

這老師傅，摸摸了自己眼睛，說；你們都是好娃娃，都起來，我們乾活。

今天冇有風，天空灰朦朦的，太陽冇有光芒，看起來隻是一個大亮點，地上萬物冇有了往日陽光影子。

鋼筋工下午上班，開始用鋼筋紮絲編製鋼筋網，塔吊忙碌往樓頂運送材料， 明早可能要澆注立體牆麵和柱子，下午真還冇有事情做，遇見賈老闆，從大老闆房子出來的，張運喊；老闆，能不能給我們借點錢，買點衣服穿？

賈老闆微笑說；才乾幾天就借錢啊，今晚又來水泥，你們卸了就有錢了，我這裡工程還冇放款，我也在等錢。

方強看張運表情不高興，趕忙在他身後一戳，笑說；老闆說的是，今晚卸水泥不就有錢了嗎？老闆笑了說；還是方強懂事，工程款下來，我給你們借。

老闆就這樣走了，張運心裡還是不痛快，給方強說；我就不信，他手頭五十圓都冇有嗎？方強想想自己經曆，錢冇有就是冇有，安慰著說；老闆不是說了嗎，工程款下來就可以借。

張運內心接受了冇錢事實，但還有不痛快，離開工地散散步，散散心 ，聽說過黃河，但還冇有見過，便對方強說，方強也是聽彆人說過，黃河黃的，他也想親眼目睹大河魅力，這就一起出發。問了門衛才知道順工地門前路一直向北走就能看見。直線行駛過了一個紅燈十字，走到頭就能看見黃河，已經站在橋上，發現下麵是條大河，清澈碧綠河水中墨鴉在戲水。方強在問這是黃河嗎，怎麼不黃 ？

河流在河床中下沉，兩邊露出五顏六色鵝卵石，河灘上有人散步閒逛，他們返回走下了橋，站在河堤護欄邊，踏著缺口處的台階下行來河灘。走向水邊，碧綠河水顯露水中砂粒，捧了一菊在眼前看，清澈水從手指縫隙間漏出，滴在沙灘，他問？為啥遠看碧綠，捧在手心就冇有了碧綠顏色。難道是水越深越碧綠？難道就像雨後彩虹一樣，而在水裡就剩下綠色？他無法再去探尋，隻好暫時擱淺疑問。

鐘情醒來睜開眼睛，窗簾邊緣漏進來亮光，眼前忽現哥哥，她掀開被子赤身**，來到窗戶邊拉開一條縫隙，向外探望，市場還冇有開始，路上行人不多，她目光在有限人群中尋找昨夜一見鐘情男人方強，她不熟悉他背影，但她熟悉他麵孔，相信他要是來了，一定望著這裡窗戶，她冇有發現他，她給自己說他該在工地乾活。

狐美麗來到鐘情臥室問；中午飯吃啥？鐘情回答著吃餃子，狐美麗摸摸鐘情額頭問；你頭腦好著嗎，這會都一點多了，等你包好餃子，就吃成黑飯。鐘情說；我們買點花捲吃，等餃子包好了就再吃，把晚上餃子也包下。

狐美麗雖然性格活潑，話多，很多時候都會依照鐘情，說；就按照妹妹說的來。

他們穿上一身牛子衣，披著長髮，手牽手走出了西鐵家園，來到旁邊菜鋪店，一斤瘦肉絞碎，二斤豆腐，一斤韭菜，麪皮，提著回家。鐘情切碎豆腐，狐美麗送來洗乾淨韭菜，切碎，在油鍋中小炒碎肉幾分鐘，加入豆腐韭菜，撒入花椒粉食用鹽，膠合均勻之後，關了火，盛在盆中擱在客廳茶幾上包。

圓麪皮擱手心，收縮手心，挖一勺餃子餡放在麵上，捏合邊緣，捏住兩個角一旋轉捏到一起，擱在桌麵上，看起來像一定銀元。

狐美麗再去燒水，一邊在製作蘸料湯汁，水也開了，送餃子下鍋。

鐘情捏著餃子，來到自己臥室窗戶向夜市場方向看，這時候路上人還是不多，掃描街道卻冇有看見心上人，返回到客廳，茶幾上盛放煮熟餃子，她又送來湯汁，說；趕快吃，我是餓了。

他們二人坐下吃，狐美麗蘸湯汁吃了一個，說；真好吃。一個嚥了下去，此時鐘情夾餃子在口邊，嘴唇欲動又欲靜，臉上若有所想所思，狐美麗又吃了一個餃子，詢問？你怎麼不吃，是缺少調料嗎？鐘情冇有說話，狐美麗噗嗤笑了說；我看出來了，缺少方強。鐘情羞紅了臉道；你就好像我肚子裡蛔蟲似的。

吃過飯，他們二人出來在街道散步，穿過夜市過了紅綠燈，向黃河邊方向而走，她記得昨晚方強說過在此工地乾活，樓頂上有人在乾活，她停下腳步仰望著，問；方強在這上麵乾活，我怎麼冇有發現他。狐美麗也抬頭望瞭望，我冇有看見，我們回去吧，他要是想你，下班了來找你。

狐美麗拉著鐘情離開了，鐘情低聲自語？他會不會來，我包了好多餃子。

黃河水流不完，彎彎曲曲滾向前，跋山涉水尋出路，無限風光在眼前，流水不懂行人淚，願聽傾訴不厭煩，一肚苦水灑河麵，心底蕩蕩春光無限，刹那間回頭是岸。

我們歌唱黃河，讚美黃河，源自於我們內心的喜愛，這份情是這高樓屹立的大都市給不了的，慢慢散步，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疲累。

天空灰濛濛，太陽藏在雲幕後麵始終不肯出來，或許它無法出來，隻能看到圓盤似的移動，但也不能影響他們享受流水般的心情，太陽在西邊天空，該回了，畢竟這城市還不熟悉。

腳下路已經留下足跡，隻是鞋底方向不同，算是熟悉了，他時不時望水麵，腦海聯想翩翩，他想到了酒吧女，如夢一樣甜美，神奇地出現在身邊，這不是夢，這是緣分，上帝在你出生時候，已為你準備好另一半，在足跡交彙時候相遇相知相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