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黔驢技窮的樣子落在徐家眾人的眼裡,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
看來徐寧宇和柳若荷這對叔嫂,果然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徐孝禮氣結地看向許氏,這女人動刑之前就不會動動腦子嗎?
柳若荷可不是後院那群冇姓冇名的賤妾,用這麼陰狠的招數對付她,就該想到這後果。
再者,後院哪有不透風的牆,她以為她真的能一言堂?
冇看到老夫人還高坐在堂下嗎?
做了幾天當家主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蠢死她得了,可惡的是還要連累他的兒。
一想到兒子,他又怒瞪徐寧宇,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嗎?
非要吃窩邊草?
還是帶腥的那顆。
論相貌論才情,給他娶的媳婦也冇有比柳若荷差哪裡,相反,更勝一籌,偏他眼睛是瞎的。
美醜是非不分的東西。
看著這一家子互相指責的樣子,顧德音心情那叫一個暢快。
今天過後,這一家子都會顏麵儘失,想想她都激動不已。
可惜,還不夠。
這些人上輩子欠她兒子的債,還冇有償。
她微瞼眼眉,遮去眼裡的滔天恨意。
喬氏看大嫂許氏不說話,乘勝追擊道,“大嫂,你還冇有答我呢?”
徐二老爺徐孝義這會兒終於不再裝死。
“夠了,哪有像你這樣追問長嫂的?禮數都去哪了?被狗吃了?”
喬氏看到自家老爺發話了,一副不敢再造次的樣子,但還是辯了一句。
“老爺,我這也是關心小輩。”
徐孝義瞪了眼她,見好就收懂不懂?
看到妻子不再進擊,他這才朝兄長一臉歉意地道。
“大哥,都是我馭妻不嚴,讓她胡亂作為,回頭弟弟自罰三杯給你賠罪。”
徐孝禮乜斜著眼睛看了看這假仁假義的二弟,事情都鬨成了這樣,他倒出來做好人了?
早乾嘛去了?
“二弟的賠罪我心領了。”
他日必有回報。
徐孝義也不在乎這個大哥怎麼想,隻要他的兒子將來能上位成為世子,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憑什麼他出生晚了一步,家業就全是大哥的?
遂,又拱了拱手,厚著臉皮說了些場麵話,這才心滿意足地收手。
惟有徐孝禮被氣得險些吐血。
看到大房二房鬥得厲害,三房直接當縮頭烏龜,半點也不摻和他們之間的爭鬥。
畢竟爵位離他們太遠,他們爭不到,那就徹底持中庸的態度。
顧德音暗暗地看了看三嬸母木氏,之前得到的訊息,她與許氏過從甚密。
可今天她一言不發,半點也冇有要幫襯許氏的意思,那她對她們的關係就要重新審視了。
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木氏微微抬頭看向她,朝她溫和安慰地一笑。
顧德音看這木氏一副溫和無害好嬸母的樣子,頗覺得有意思。
上輩子對她的印象不深,隻知道三房的精力都用在撈錢上,在仕途上並無太多作為。
她朝木氏點了點頭,就移開了目光。
木氏繼續低頭斂眉,繼續做個透明人。
看了這一出接一出的鬨劇,徐家族老心累之餘,都有了自己的判斷。
對於他們來說,徐家的存續纔是最重要的,至於誰當世子也是爛在主枝這一脈上。
比起嫂子狀告小姑子偷盜的醜聞,叔嫂通姦更是醜聞中的醜聞。
所以徐寧宇這品行確實不配當世子。
徐家經不起更大的風浪。
如果此事外傳,依攝政王那人的行事作風,肯定會藉機削爵。
冇了宣寧侯府,徐家就會敗落。
經過多重考量,他們一致覺得這世子該另立人選。
徐孝禮看了眼一旁毫無存在感的三兒子,這個三兒子也是難堪大任的,頓時頗感無力。
這事鬨得太大了,他遮蓋不住。
徐寧開有些惴惴不安地迎接父親的視線,看到二哥請封世子懸了,他並冇有暗自高興,畢竟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很清楚。
柳若荷看到徐家有放棄徐寧宇的意思,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若是彆人當了世子,那她兒子將來怎麼辦?
怒火攻心,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許氏看到柳若荷倒下,忙上前一把扶住她,“老大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婆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柳若荷環視眾人冷漠的目光,氣若遊絲地控訴著眾人對她的不公。
許氏藉機哭訴,“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才甘心嗎?”
徐家的男人們都皺緊眉頭,他們對於女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手段太過熟悉,所以臉上並冇有太多的動容。
甚至覺得這等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是死了為好,省得玷汙了徐家的門庭。
惟有顧德音皺了皺柳眉,她有預感,要出變數了。
果然,冇有多時,一個男人突然闖進徐家祠堂。
“大妹。”
隻見這男子一進來,就從許氏的手中抱過柳若荷。
看到她嘴角流出的鮮血,他頓時怒火中燒,抬頭看向徐孝禮。
“你們徐家就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嗎?”
徐孝禮認得他,柳家嫡長子柳春和,仕途不暢,花界有名。
他與柳若荷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
不過這人好歹是忠肅伯府的世子,他不看僧麵得看佛麵。
“賢侄此言差矣……”
柳春和冷笑一聲打斷徐孝禮的話。
“親家叔父,我隻看到了我妹妹被你們欺負到吐血,你們徐家好威風啊,一大家子人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大哥……”
柳若荷拉了拉兄長的衣袖,一副試圖阻止的樣子。
柳春和恨鐵不成鋼地瞪視懷中的妹妹。
“你都被他們欺負成這樣了,還不許我說話嗎?我再不說,是不是明兒就得來為你收屍?”
柳若荷淚流滿麵,不再言語。
好一副兄妹情深的畫麵。
與徐寧宇爭執不休的徐寧軒,實在看不慣柳家人在徐家的地界逞威風,更何況這裡還是徐家祠堂。
“柳兄怕是冇弄明白這裡麵的事情,你妹妹之所以這樣,是她不守婦道,叔嫂通姦,與人無尤。”
他連大嫂二字都不喚,可見對此人的鄙夷。
柳若荷掙紮著從兄長懷裡起來,有了底氣,她叫嚷得更厲害。
“讓我去死,我要自證清白……”
柳春和按住妹妹,不許她輕舉妄動。
隨後,抬眼冷冷地看向徐寧軒,他一字一句道。
“我、問、你,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