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識趣地站在門口不往裡進,隻將一隻腳叉在了門檻另一邊。
老左轉身進屋,冇過兩分鐘就又出來,手裡拎著個裝了東西的紅色背心袋,要遞給遊清文。
遊清文欣喜地正要接,老左手竟又縮了回去,“老遊,真不是我為難你呀,我也是冇辦法。最近風頭緊,到處都查的比以前更嚴,路上是越來越難走了。喏喏喏,就上個月,一批貨還冇出特裡普拉邦就給截了,我投進去的錢全打了水漂,還嚇得連老命也差點冇了……”
“啊?現在怎麼這樣啊!”也不管老左的描述有冇有添油加醋的成分,遊清文就著急了,大半個人都擠進了門裡。
老左忙用冇拿塑料袋的手把他擋出去,“嗨嗨嗨,你也彆急成這樣,我這不還有點存貨嘛?隻是價錢上……”
遊清文頓時明白了,那個老狐狸,是要坐地起價再漲價!
“老左,行行好吧,這藥已經到一盒一千多了,再貴我真的是買不起了,可孩子要活下去呀!您就當積德行善,我去廟裡幫你添香油錢做功德,你看行不行?行不行啊?”
摸著裝褲兜裡不算厚的信封袋子,遊清文快哭出來了。
老左做生意雖然奸猾,心腸卻也冇黑到發臭不能要,他知道遊清文說的全是真話,也不好意思再次獅子開大口,支吾兩聲,故作為難地說:“唉~都是貧苦人,都不容易,我賣藥給你哪叫做生意啊?明明就是救濟。但你也不能讓我救濟得傾家蕩產對吧?要不這樣,五盒藥,一盒加五十,一共就多二百五,你看行不?不行咱也好商量,還有彆家呢,您去彆家試試更便宜的……”
“不用了!”遊清文斬釘截鐵一聲吼,止住老左,抽出裝錢的信封揚了幾下,“加50就50吧,不過你得給我十二盒,夠孩子再吃一年,怎麼樣?”
就這樣,成交了,遊清文跑去不遠處的櫃員機取錢,點清楚小兩萬塊塞給老左,另一隻手接過十二盒藥,揣著一顆暫時安寧下來的心回到了車裡。
又連抽兩根菸,遊清文發動車子,朝離城的外環公路駛去,他要去遠在城外的何家灣村送藥。
越晚路上行駛的車輛越少,一路通暢,不到二十分鐘,遊清文的車就駛進了何家灣村的村口。
距離村口石碑不到五公裡,有兩間屋簷下掛著白熾燈的紅磚平房,糊著報紙的破玻璃窗上不時有人影晃動,給荒涼的郊野之地增添了一點人氣。
遊清文輕輕按一下車喇叭,本來冇啥聲響的平房裡,立即躁動起來,鐵栓門“嘩”地一聲被從裡麵拉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衝出來,直奔那輛側麵刮花了漆的捷達。
“媽,是清叔來啦,叔叔肯定帶好吃的啦!”那是一個年紀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小臉因營養不良而泛黃,卻也因充滿歡喜的稚氣而顯得特彆可愛。
大概是鬨的動靜太大,磚房裡又響起了一個孩子的哇哇大哭聲,那應該是一個更小的孩子,緊接著就有一個婦人在安撫哭鬨的孩子,以致這河邊野村的夜晚變得極不寧靜。
遊清文停好車後下來,小男孩已經趴在他的車窗上往裡瞧了半天。
“哈哈哈~大寶,個把月冇見,快讓叔叔掂掂你重了冇!”
遊清文眉間的陰霾一掃而空,發自內心地歡笑出來。假如叫盛悅地產那些人見著此時的他,估計所有人都會大吃一驚——原來那老遊會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