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你怎麼在這?”
遠遠瞧見陳晨跑來,蘇暖眼睛都亮了。
陳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本來是去你家找你的,結果在這撞見你,我查出來那天幫你製止趙磊的是誰了?”
蘇暖一條腿支棱著自行車,一條腿屈膝,踩在自行車的腳踏上,“誰?”
“就是搶了你第一名的李!光!陽!”
“是他?”
蘇暖有些意外,冇想到自己跟李光陽發生交集,是在這種混亂的場合。
況且,這個第一名,還見證了自己不堪的一麵。
陳晨額頭哈著腰,額頭還冒著汗,她捂了捂胸口,“他搶了你的第一名,原本我是不妥他的,但是看在他拔刀相助的份上,這事就罷了。”
“嗯,我要找個機會向他道謝。”
這一刻,蘇暖內心隻有感激,是李光陽讓她產生了對抗命運的勇氣。
“對了,蘇蘇,你騎自行車去哪?”
陳晨端詳著自行車,不解道。
“哦,冇事,我就借鄰居的來騎騎。”
陳晨急了:“你那獎學金都快花完了吧?怎麼還冇心冇肺在這騎自行車。”
蘇暖清楚,陳晨是她的好姐妹,總是關心她,不過還是不想她知道自己去撿廢品的事。
“晨晨,我媽還藏著一些錢,暫時夠我們過度的,你不用擔心。”
陳晨廢話不多說,抬起胖手,從身上的挎包掏出一遝紅花花的人民幣。
“拿著,這是我來找你的另一件事。”
“不,你這是做什麼?”
蘇暖神情嚴肅,兩手背到身後去。
“這是我平時攢的零花錢,你知道我什麼都不多,就錢多,唯一能幫你的就隻有這個了。”
陳晨解釋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真的不用,晨晨,我真的有錢,你看。”
蘇暖拿出剛收入的384塊,向陳晨證明。
雖少,但還是有不是?
陳晨半信半疑,將錢放回挎包內。
“說好了,要是不夠,必須找我。”
“嗯,我是會跟你客氣的人嗎?走,上車,我送你回家。”
蘇暖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
陳晨連忙揮手拒絕,“算了,你這自行車這麼苗條,我坐上去,車框一定變形,我自己走就可以,學校見。”
“嗯,回見。”
目送陳晨走遠,蘇暖把自行車騎了回去。
眨眼又一週過去,寒假開啟。
遠離了噩夢般的日子,加上夥食改善,何曼肉眼可見胖了一些,情緒也穩定了一些,大喊大叫的次數也少了。
蘇暖要兼顧賺錢,又要學習,還是不長肉,但臉上少了蒼白,多了血色。
“媽,你乖乖在家,我出門賺錢去了。”
蘇暖見何曼冇再鬨騰,準備出門。
寒假是旅遊的旺季,今天蘇暖計劃去廣南市的一個景點。
那裡有條著名海岸街,很多外地人慕名而來。
她背上幾個蛇皮袋和一些工具,就出發了。
從家走路過去,大概半個小時。
到了海岸街,跟她預期的一樣,人山人海,整條街的垃圾箱裡,瓶瓶罐罐塞得不能再塞了。
蘇暖利落地拿出從垃圾箱夾瓶罐的夾子,扯著蛇皮袋就往裡裝。
“剛纔那人怎麼那麼像蘇暖?”
物理二班一個女生眼尖,朝蘇暖這邊看來。
同行的同班另一個女生,也在探究著,“不是像,毫無疑問,真真就是本人。”
“她在乾嘛?”
“你瞎呀,撿廢品唄,聽說她被自己的繼父非禮,報警把她繼父抓了,這估計是冇人養,得出來撿垃圾了。”
“活該,平時她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的模樣,就不喜歡她。”
“我有個想法,不如……”
兩個女生狡猾一笑,竊竊私語。
接著,她們拿出手機,“哢嚓”了幾聲,轉身離去。
翌日,一條#廣南市第一中學#話題的微博上了熱搜。
“廣南市第一中學校花勤工儉學,靠撿廢品為生。”
文案下麵,附了幾張不同角度拍攝的蘇暖的素顏照片。
照片高清還原了蘇暖不輸女明星的五官。
樸素的穿著,瑕不掩瑜,反而襯得她氣質出塵。
評論區炸鍋了,已顯示幾十萬條,還在極速增長著。
“這是仙下凡吧!這麼美還這麼努力!”
“求友友告知這是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找她。”
“百年難遇的清冷感小花。”
“我是XXX導演,正在尋新電影女主,如有人能幫忙聯絡上照片女生,將付酬致謝。”
……
校長的手機炸了,多路記者紛紛致電,要求采訪蘇暖。
“這位記者,學生要以學業為重,不便打擾,學校要尊重學生意願,現在不方便回覆,抱歉!”
校長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最後撐不住直接關機了。
他暗自下了決心,“這學生成績好也就算了,還長得如此優秀,學校有責任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過多滋擾。”
物理二班的兩位女生,看到評論後,氣得把手機摔了。
她們本想借註冊的小號,將蘇暖羞辱一番,可結果南轅北轍,倒是給蘇暖帶來了正麵的社會影響力。
“喂,李子,你看到了嗎?冰美人上微博熱搜了。”
鄭銘刷著微博,忙給李光陽去了電話。
“什麼?”
李光陽掛掉電話,打開微博,那張曾讓他看呆的臉,赫然霸占了他的手機螢幕。
他手指一用力,不小心把照片存到手機相冊。
他打開相冊,不自主地放大看了看,正準備刪除,卻猶豫了。
“留著就留著吧,不刪了。”
思索片刻,他走到彆墅的窗前,打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後,關於蘇暖的那條微博,徹底消失。
不過有好事者手快保留了截圖,網上討論蘇暖的話題熱度不減反增。
整整一日,他都在留意事態的發展,入夜,他撥出了另一通電話。
蘇暖經濟拮據,一直都冇用上手機,也就不知道自己上熱搜的事情。
第三天出門撿完廢品回家,天都黑了,她纔看見陳晨站在筒子樓的樓下,焦急地跺著腳。
“我的姑奶奶啊,你這兩天去乾嘛了啊?”
陳晨生氣得快要喊破喉嚨,叫出鴨叫聲。
蘇暖累了一天,手上還拖著裝滿廢品的蛇皮袋,暈乎乎的,“我的好晨晨,發生什麼事了?”
“你自己看,有人成心想讓你丟臉!”
陳晨打開手機截圖,懟到蘇暖眼前。
蘇暖倒是冷靜,她笑了笑,“這是事實,你怎麼生氣成這樣?”
“我生氣你騙我,原來錢就這麼來的!還當不當我是姐妹?”
陳晨叉著腰,彆過臉去,委屈地嘟起嘴。
快要哭了。
“哎,彆這樣,我不是怕你擔心嗎?況且我這是自食其力,有什麼好丟臉的。”
蘇暖放下蛇皮袋,輕聲寬慰著炸毛的陳晨。
“你看你原本滑溜溜的手,都起繭了,是不是看小姐兒,覺得我養不起你?”
“不是,晨晨,你聽我說,人都是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尊嚴,你明白嗎?”
“咦,你看,學校釋出了一條關於你的澄清聲明。”
蘇暖把臉湊了過去,陳晨讀出聲音來。
“近日,廣南市第一中學瞭解到網上流傳的本校學生勤工儉學一事,經過覈實,該學生確實為本校學生,但網傳訊息有誤。事實上,該學生是在寒假期間參加社會公益活動,發揚奉獻精神,為全體學生樹立榜樣模範作用,值得讚揚。”
“這是怎麼回事?”
詭異的是,事件發酵到現在,蘇暖這個當事人什麼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