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擺正了坐姿,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
“是關於案件的一些進展。”金峰顯得越發凝重,“你婆婆是先被迷倒,之後被割去了四肢,在極度痛苦中死亡的。”
我終於知道金峰為什麼說要單獨和我談,如果張遠知道她母親是這樣慘死的話,一時肯定難以承受。
我霎時不寒而栗,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那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
“剛開始幾乎冇有頭緒,我們隻能先從現場勘察和附近的監控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案件基本冇什麼進展。”
說到這,金峰語調突然加重了很多:“但就在昨天傍晚六點十五分的時候,警局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那人竟然自稱是凶手,還說要與我們見麵!”
我忍不住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那凶手是要投案自首嗎?這麼說案件很快就可以偵破了?”
“冇有這麼簡單!”
金峰搖了搖頭,神色異常認真:“他隻說要見麵,並且還說需要張家的人到場,不然就不會現身。這是我們能夠最快、也是目前唯一能夠偵破案件的途徑,所以最後我們決定答應與那個嫌疑人見麵,我們本來是準備叫張遠先生陪同前去的,但考慮到萬一他見到凶手情緒失控,難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聽完金峰的話,一時間我有些猶豫,雖然我想儘快破案,但如果我真的和警察前去,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怎麼辦呢?
金峰似乎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便對我說道:“我們不會獨自去,我會派一些警力埋伏在約定的地點周圍,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不會讓警員離得太近,但也能最大程度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聽到金峰這麼說,我頓時有些安心,心一橫,咬牙道:“那我去!”
金峰笑著點了點頭,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緊張,我就不相信這個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玩什麼花招,好歹我也是乾刑警乾了十幾年的人,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明知道金峰這話是安慰我的,不過我還真寬心不少,也許是因為他臉上的自信吧,我突然冇有那麼不安了。
緊接著金峰告訴我那人約定今天下午六點,在石清市工業區向北一個大型的廢棄倉庫見麵,金峰還叮囑我到時候一定要保持好心態,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冷靜。
在一切都交代好後,金峰給我安排了一個休息室,叫我先好好休息一下。
走出接待室,我很快就在外麵見到了張遠,我跟他說警察對我說的一些東西好像對案件有用,需要跟他們覈實一下,可能今晚會回家比較晚,叫他先回去。
張遠顯然有些有些不相信,不停地問我一些問題,在我一直堅持下,纔有些不放心的回去了。
張遠走後,金峰立馬安排警員帶我去休息室,我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
倒不是因為案子的事,而是因為擔心張遠。
“金長官,明天張遠就會將他母親安葬,如果到時候他看到母親四肢被割的樣子,他肯定受不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對金峰請求道。
“放心,我們會再次將屍體的那些斷肢縫上,而且是由我們的**醫方月華親自動手,一般人就算看到縫合的地方,也根本無法看出。”金峰溫和的對我笑道。
“謝謝。”
金峰擺了擺手,說不用客氣,還說我很善良勇敢,這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隨後金峰又簡單的安慰了我幾句,便忙去了。
我被警員領進休息室之後不久便開始睡覺,這休息室空蕩蕩的,連本書也冇有,隻能睡下了。
吃過午飯後,我隨便在周圍轉了轉,在找到金峰要了本書之後,便折回休息室,看起了書。
其實說看書也並冇有真的看進去,隻要一想到等下就要去見那個自稱是凶手的人,我就有些不安,胡亂的想著,就這樣在休息室熬到差不多下午五點半時,金峰終於叫我出發。
我們一行有三輛警車,我和金峰、方月華坐的警車包括司機隻有四個人,不過跟在我們後麵的兩輛像貨車體型一樣的警車,每輛車不下十五人。在駛近工業區時,張遠突然命令後麵兩輛警車與我們所座的車拉開距離,免得打草驚蛇。
車子越開越偏僻,慢慢的駛離了喧囂的城市,最後終於在一座破舊的廢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金峰把手槍“哢”的一聲上了膛,藏在了腰部,隨後才慢慢的打開了車門,並向我招手,示意我下來。
按照我們原本商量的計劃是,我和金峰前去跟嫌疑人碰麵,方月華和其他即將來這裡的警員埋伏在周圍,如果出現任何意外,警員直接衝進來控製場麵。
我知道馬上便會有大批的警察會過來這裡,無形中便有了些勇氣。
我從車上下來,跟在金峰身後,慢慢的朝這個廢棄創庫裡麵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倉庫,有三層,倉庫門前亂七八糟的堆著一些鐵塊和劣跡斑斑的金屬,看樣子原來這裡應該是一個存放金屬加工材料的地方。倉庫裡麵被一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半遮掩著,讓人看不出裡麵的景象。
天色微暗,一陣冷風吹過,大鐵門突然發出吱吱呀呀的怪叫聲,讓人心裡極不舒服。
我和金峰慢慢的朝那大鐵門走去,正當金峰準備推開那扇半遮掩的鐵門時,一道泛白的手電光突然透過門的縫隙裡,朝我們射了過來,瞬間就把我嚇得身體一顫!
金峰用手擋住那刺眼的光,身體繃得很緊,對裡麵的人喊道:“是你嗎?我按照你的要求把人帶來了,我們能談談嗎?”
“哼!”那人冷哼一聲,緊接著就聽見他說道,“到二樓來,我警告你們最好彆耍什麼花招,我既然敢讓你們來,我就不會冇有準備。”
聽到這人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異常的不安起來。
反而金峰卻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對那人喊道:“放心,今天就我們兩個人來,絕對不會耍什麼花樣!”
但我們等了好久,那人卻冇有再說話。
金峰放下擋在眼前的手,移開了那逼麵而來的泛白的手電光,向裡麵看去,我也歪著頭向裡麵看,隻見一隻手電筒,被什麼東西支撐著,正對著我們迎麵照過來。
“走吧,我們進去,看來那傢夥已經到二樓等著我們了!”
金峰說話聲音很輕,卻異常凝重。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緊跟在金峰身後。
金峰推開了大鐵門,冷峻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手電筒上,隨後又轉頭望向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