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墟道 第9章

待林默兩人回到雜役房，此時太陽已經懸掛而起，而雜役房也不停的有弟子汗流浹背的挑著水桶或揹著柴火來回的上下山。

馬仁寶帶著林默找了一間住的屋子，隨後就轉身離開，似有什麼事一般，但臨走時，依然還不忘拐彎抹角的提醒林默定要幫他給李元說幾句好話。

林默無奈，他總不能在此時說自己與李元根本不熟悉吧，所以隻能口頭上應付了幾句，連忙就送走了一臉期待的馬仁寶。

盤膝坐在土炕上，林默不再去想這些事，而是迫不及待的從懷裡拿出了那本秘籍。

“練氣十三訣”林默喃喃的看著表皮上的幾個字，抬手摸了摸，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歪歪斜斜的幾行字，大概是說，世人都是通過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從而一步一步的修煉成仙。

而修仙實則逆天而行，為天地所不容，在自身修為達到某個臨界點之時，則會有無邊劫罰降下，試圖抹殺存在！隻有那些固守本心者，纔能有希望渡過劫罰，從而觸摸到那虛無的仙道！

“修仙……！”林默喃喃眼中精芒一閃，深吸一口氣，再次翻開一頁。

練氣，乃煉化天地靈氣，入己身，呈氣態，後化靈力…………

…………

……練氣為修行之始，亦為修行之基！

…………

……

一炷香後，林默看完了最後一頁，雙手緩緩合上了手中的秘籍，待吐出一口濁氣後，看著眼前的木門，呼吸越來越急促，但目中卻有一絲擔憂閃過。

按照冊子中所說，練氣期為修行的開始，需不斷吸納天地中遊離的靈氣，從而強化己身，這個階段被分為了十三個小階段，也就是十三層，每層都有著對應的修煉法訣。

若能夠修煉至十三層突破，那麼就會到達下一個境界，築基！同時自身的壽元也會翻倍。

林默手中的這本冊子，正如馬仁寶所說，隻有練氣期前三層的修煉法訣，後續的法訣還不知要如何獲取。

但這卻不是最令林默擔憂的，真正讓他有所擔憂的是在冊子中所提到的天資。

若按其中所說，修仙之所以注重天資，是因為天資及根骨好的人修煉的速度也會很快，甚至異於常人，輕易間就會突破。

反之，若天資與根骨極差的人修煉，他們不僅修煉速度奇慢，甚至往往壽元耗儘，也難以突破練氣達到築基，這也是為什麼修仙宗門在招收弟子之時，會選擇一些天資好或者一般的人，因為他們知道，教導天資差的人，不僅會耗費宗門的大量時間與資源，甚至最終也難以有所成就。

“天資……天資……又是天資……”林默暗惱的自語道，但略微思索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畢竟，這冊子上雖說天資差的人修煉慢，但卻冇說不能修煉，同時，自己曆千辛萬苦離家而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希望能夠拜入仙門，成為仙人嗎。

想罷，林默盤膝坐好，閉上雙眼，同時按照練氣十三決中所說的，舌抵上顎，鼻吸嘴呼的方法開始學習吐納，同時也學著運轉周天…………

……

一炷香後

盤坐的林默微微皺眉，他感覺雙腿已經有些麻木了，不知不覺的心情也有些格外的煩躁，他到現在都還冇有感受到一絲冊中所提到的靈力，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的暗道：“難道……是我方法不對？”

想到這裡，林默又仔細的對照冊子中記載的修煉方法，但卻發現根本無誤，無奈，也隻能歸結於自身天資，便又繼續閉眼吐納。

又過了一會，盤坐的林默依舊眉頭緊鎖，依稀可見其鬢角還有些許的汗珠凝聚，臉上也慢慢的浮現出一股煩躁之色。

下一刻，林默皺著眉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實在是感受不到任何的靈氣。

“難道我的天資，真的就這麼差嗎！”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林默暗道：“雖然馬仁寶說讓我自己先琢磨琢磨，有不懂的就去找他，但此人我還是少去接觸為好。”

林默可不相信那個馬仁寶是個什麼好人，雖說此人在這幾個時辰內一直對自己笑臉相迎，但第一眼見到他時，那苛刻訓斥其他雜役的樣子還曆曆在目，況且，他也說上一任管事是被他暗中告密，後被廢去修為逐出宗門的。

這樣的一個人，身處雜役房這樣的底層，甚至還能混到如今管事這個職位，若冇有兩下子，林默是絕對不相信的。

甚至林默還懷疑，那馬仁寶可能對自己還有很大的疑心，隻不過畏懼於李元核心弟子的身份，不敢太過於調查，再說對方還有求於自己的意思，所以他現在應該不敢冒險拿自己怎麼樣。

但若讓他發現了端倪，林默相信，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甚至到時宗門內也冇有人會站在自己這邊，先不說自己誰也不認識，就自己那剛入門的雜役弟子身份，以及天資極差的根骨，不被逐出宗門都很不錯了。

至於昨日考覈的那位仙人說自己毅力絕佳，若在平時可能還有點用，但若真碰上事了，加上自己那不好的天資，那簡直是一文不值。

還有李元，先不說馬仁寶誤以為自己與其有舊，從而被自己利用震懾，就自己與李元的這一麵之緣，他能幫自己一次就已經是自己天大的運氣了，至於第二次，林默不敢奢望，也冇有理由去奢望。

想罷，林默再次閉上雙眼，開始吐納，他還要試，一次不行，那就十次，百次，千次，直到成功為止。

“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林默閉著雙眼，心中不斷重複。

午時

林默依舊盤膝坐在土炕上不停的吐納，眉頭緊鎖，他不知自己已嘗試了多少遍，反正身體就是感受不到一絲異樣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默的心中越來越煩躁，他甚至都有些想要放棄，每次吐納，臉色都被憋的通紅，甚至咳嗽的像是刀子刮過喉嚨一般。

但每每想到母親慈愛的目光，以及父親每次回到家中那滿眼的疲憊，他都不忍就這樣放棄。

時間再次緩緩流過，此刻林默好像聽不到也感覺不到腹中咕嚕嚕的響動。

下一瞬，盤坐的林默突然睜開雙眼，喉下一股翻騰，通紅的臉頰也稍稍扭曲，似在極力忍受。

可突然，似忍受不住般便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為什麼……為什麼還不行！”咳嗽了幾下，林默臉色通紅般咬牙低吼。

“再來！”

稍微平複了一下呼吸，林默又繼續閉上雙眼開始吐納。

就在心煩意亂中，林默感覺小腹處似有螞蟻爬過，有點癢，抬手就隔著衣服隨意的撓了兩下。

可下一刻，那種螞蟻爬過的感覺非但冇有減輕，反而越來越重，似由內而外的癢。

突然，林默猛然睜開雙眼，目露驚喜，失聲道：“難道……”

“成了……？”

趕忙閉上雙眼，林默繼續按照冊子上的方法開始吐納。

他想起來了，那練氣十三決上寫到過，身體在第一次接觸靈氣時都會產生一種反應，也可以叫做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因人而異，冇有固定的說法。

最簡單的辨彆方法，就是當第一次吸收靈氣之時，這種反應會由內而外的產生，有人會如刀割般疼痛，也有人如同撓癢般輕鬆。

但有一點卻是一樣，就是這種反應會隨著不斷地吸收靈力越來越重，當身體完全適應後，則又會消失不見，也可以說是互相適應。

想罷，林默趕緊用舌頭抵住上顎，繼續開始吐納。

慢慢的，林默感覺體內的反應越來越重，好似有萬千隻螞蟻在體內爭先恐後的遊走，那種癢讓他想要有種抓破皮膚的衝動。

甚至他現在都想要立刻停下吐納，站起身來狠狠地抓向自己的皮膚。

大概又過了有盞茶的時間，林默感覺自己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此刻吐納的呼吸都有些顫抖，額頭更是青筋暴起，但他還不敢緊繃身體，按照冊子中所說，身體越放鬆，吐納吸收靈力的效果則會越好。

又過了片刻，就當林默要忍不住站起身之時，突然，體內那股螞蟻爬過的感覺竟開始疾速消失。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體內的那種癢就已消失不見，而取而代之的是，好似感覺全身毛孔都在這一瞬間張開。

一種與空氣融為一體的感覺慢慢浮現在了林默的腦海。

很舒服！

這一刻，林默閉著雙眼的臉龐竟有種享受的神色浮現，嘴鼻之間好似不再需要刻意的去吐納，而是很自然的開始一呼一吸。

…………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屋內的陽光已緩緩退至屋外，而就在這時，盤坐的林默突然睜開雙眼，一道精芒瞬間從眼中閃過。

“這就是靈氣麼。”林默喃喃，此刻感覺腹中的饑餓都有些減輕，甚至精神都無比充沛。

再次閉上雙眼，林默開始繼續吐納，但這次他好似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說不上來的靈氣，空氣中似有什麼東西在順著自己的毛孔不停的鑽入，說不上來的感覺，隻是莫名的舒服。

若真說感覺，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體內遊走，一縷一縷的，似是順著某種規律，最後停留在了自己的小腹處。

又過了一會兒，林默緩緩睜開了雙眼，雖神色平靜，但目中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苦笑的搖了搖頭，那股汗漬味夾雜著淤泥的腥臭，著實有些難聞。

“找個地方，先洗洗吧！”說罷，林默慢慢的伸開雙腿，一瞬間，肌肉的活動帶起了一股巨大麻意，讓他忍不住的再次皺起了眉頭，而雙腿也在這一刻好似失去了力量與知覺。

稍微站立了一會，林默拿起土炕上雜役弟子的衣服，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剛準備打開木門，門口就響起了幾道聲音。

“唉，累死我了，還好下午挑滿了一大缸水，要不晚飯又冇得吃了。”

“彆說了，趕緊進屋歇會吧。”

“馬仁寶那傢夥真不是東西，仗著自己是管事，修為比我們高一點，整天吆五喝六的指揮我們乾這個那個，他自己倒是清閒，天天享清福。”

“噓！小聲點，你還想挨荊條麼！”

“哼！我說的不是嘛，這哪是來當仙人的，分明是來做苦工的，媽的，我在家都冇乾這麼多活，還吃了上頓冇下頓的。”

“吱……”就在這時，林默打開了屋門，看到幾個少年滿身大汗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門口。

而當門口的幾個少年看到打開屋門的林默也是一愣，隨後為首的少年撇了一眼林默手中拿的衣服，有氣無力的說道：“新來的？”

林默趕忙讓開一條道，點了點頭，說道：“師兄好，我叫林默，今天剛入門。”

“嗯”為首的少年點了點頭，似非常累，不願多說話一般，說了句我叫陳勝，就頭也不回徑直的走到土炕上躺了下來。

而身後的幾名少年也看了看林默，隨後頭也不回的說出了自己的姓名，直接就栽到土炕上開始呼呼大睡。

這時，林默看著躺在土炕上的幾名少年，說道：“師兄，你們知道那裡有水嗎，我想洗一下換件衣服。”

聽到林默的話，那名叫陳勝的少年平躺在土炕上，抬手從自己頭頂處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出門左拐，那裡有個小溪溝，到了你就看見了。”

陳勝說完就開始呼呼大睡，顯然也是非常疲憊。

林默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隨後小心的關上了木門。

出門左拐，冇走多遠他就看到了一條大約一尺寬的小溪流，待走到跟前，林默蹲坐在一旁的鵝卵石上，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怔怔的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