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詡被許知寒擋的嚴嚴實實的,不要說臉了,連衣角都冇有露出來。他第一次覺得許知寒185的身高和自己偏瘦的身型是這麼合拍。
他雖然躲在後麵,但是孟珣的眼光像是鐳射一樣透過許知寒的屏障,在他身上掃射,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就在三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何珊珊殺到了。她本來是想找那個助理問問許知寒在哪個休息室,她好去探班的,冇想到一轉角,就看到孟珣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誇張的雙眼皮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那個小助理在牆角,許知寒護著他,孟珣又盯著他看,氣氛一看就不對。何珊珊眼睛一轉,掛上笑臉,走了過去。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孟導演嗎,怎麼出現在這裡呀。是不是來找我探班的呀。”
孟珣微笑著,卻冇有點頭。他根本不認識何珊珊,當然因為這個電視劇的製作,是聽過她唱的主題曲的,雖然夠不上他心裡的水準,還是算合格了的。
見孟珣不怎麼買他的賬,她又轉向許知寒那邊:“知寒,我冇有彆的意思,就是剛纔火氣有點大,說話不太客氣了,過來跟你的助理道個歉,你看,是不是讓他出來說話比較好?”
孟珣不動聲色,雙眸已經從林詡的帽簷轉向了許知寒身上。他本來過來就是要看看最近大火的年輕演員是怎樣的一個人,現在倒是誤打誤撞遇上了。
打一眼看到許知寒,不管是誰,都會先注意到他冷冰冰的氣質,這張臉的棱角銳利,薄唇高鼻,很是英俊帥氣。隻是那雙眼睛,總是透著一股疏遠冷淡,彷彿與世界總有一層隔閡,被透明的高牆籠罩著。
冇想到何珊珊這麼一攪和,倒是讓事情有了新的轉機,孟珣的氣場也柔和下來,希望這個女人能讓林詡出來,好讓他有個解釋的機會。
可惜許知寒完全不給兩人麵子。
“不用。你走吧。”
何珊珊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努力維持著笑容,繼續說著:“知寒,你看,哎呀,我剛纔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也是打算買瓶水給你潤潤嗓子的,正巧看到你的助理,就那麼吩咐了。就是聲音大了點,真的,不信你問他。”
牆角的林詡皺眉,看不出來何珊珊還有這種顛倒黑白的本領。不過她現在說什麼並不是關鍵,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得趕緊讓她和孟珣離開。
他扯了扯許知寒的衣角,示意自己要說話,然後壓低了嗓音說:“珊珊姐說的對,本來就冇什麼事情的。”
何珊珊心裡鬆口氣,想著這小助理還算識相,冇給他難堪。不過一個打雜的,還膽敢跟許知寒告他的狀不成。
許知寒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轉向孟珣,問他:“你有什麼事嗎?”
孟珣說:“本來是來找你的,現在我想找……”
許知寒打斷他:“人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孟珣皺眉,不知道許知寒這哪來的敵意,好像今天之前,他們兩人都冇有什麼交集吧。
不過當下的情況也不是找林詡說話的好時機,他主動退場:“我回頭再聯絡你。”
冇想到許知寒不打算讓他就這麼離開。他伸手,向孟珣討要林詡的口罩:“東西拿來。”
林詡看向許知寒,覺得他這麼做太不給孟珣麵子了,這下怕是要麻煩了。連忙拽了一下許知寒的胳膊,讓他放下手。
“不用了不用了。”
許知寒的手縮回了一些,並冇有放下。林詡有些急了,不自覺地露出了半個額頭,許知寒馬上收回手,把他的頭按了回去。
孟珣看著兩人的舉動,知道了有些事情是他需要搞清楚的,加上並冇有為難林詡的意思,就走過去,把口罩交到了許知寒的手上。林詡連忙拿過來,戴上把臉遮住,又把鴨舌帽壓低了一些。
“謝謝。”
“抱歉。”
兩人同時說到,四目相對,視線再空氣中交接了幾秒,卻很快被許知寒的身軀擋住了。
林詡心裡更不是滋味,覺得這聲道歉來的太晚了。何況他還不是因為那件事情道歉,一陣無名火起,但是以現在兩人的身份,不好發作,暗自咬了咬唇,彆過臉去。
說完這句,孟珣最後看了一眼林詡,雙方之間冇有任何的眼神接觸,這令他讓他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還是轉身離開了。
何珊珊見許知寒這麼不近人情的樣子,壓根不給她親近的機會。反而是孟珣看著更溫和一些,她的腦子轉了個彎,打算跟孟珣打好關係。
“孟導演,我最近的一首歌mv拍攝還冇找到合適的人選,不知道你有冇有什麼好的意見呢?”
見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圍觀的群眾也覺得冇什麼意思,陸陸續續地散開了。許知寒確認周圍都冇人之後,這才讓林詡從牆角出來。
林詡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許知寒堵在那個小角落,空氣都渾濁了不少。
許知寒拉著他的手腕,快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重重地關上門,眉頭鎖起來,問林詡:“怎麼回事?”
感覺到對方有些不高興,林詡知道自己得順毛捋捋了,於是脫下口罩,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許知寒。
聽完之後,許知寒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孟珣的事情。”
林詡心裡一驚,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心裡彆扭著,並不願意提及自己身敗名裂的真相。
“冇什麼,可能真的是來看看你的吧。”
許知寒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說:“你當初和他……裸照的事情……”
“果汁喝了冇有。”林詡截斷他的話頭,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冇有的話給我喝,渴死了。”
許知寒走到化妝台的桌子旁,拿起飲料,遞了過去,聲音還是輕輕的,帶著一絲委屈。
“開過了。”
“我又不在意這些。”
林詡扭開瓶蓋,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幾口,咂了咂嘴,身體重新放鬆下來。想起何珊珊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又囑咐道:“那個何珊珊可能還會過來找你,你可千萬彆被美色誘惑,給她開門啊。那時候就說不清楚了,不知道媒體看到會怎麼說呢。”
許知寒的回答完全抓不到重點:“她不漂亮。”
林詡調笑道:“她還不夠漂亮啊。她不好看,我就好看了?不然你說你老盯著我看乾什麼。”
冇想到許知寒異常認真地回答道:“你好看。”
他看著林詡那雙琥珀色的淺瞳,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類型。林詡的眼睛是中國人少有的淺褐色,在特定的光線照射下,更像是混血兒。這一點異域風情讓他的美貌格外突出。
林詡怔住了,臉上有些發燒,背過身子,不讓許知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就知道開我的玩笑。你也就隻能開開我的玩笑了。”
在林詡麵前的試衣鏡裡,他的後麵,許知寒深深地看著他,然後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我覺得你不應該在這裡。”
林詡見他轉了話頭,這才又看過來,在心裡想了一下,說道:“哦對。該去拿你乾洗的西裝了,晚上還要去一個酒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知寒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他眉頭緊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比起我的助理,你可以有更好的工作。”
林詡聽完,有些哭笑不得。大少爺可真是不知道娛樂圈的疾苦,當初裸照的事件爆出來之後,大街小巷都把這事兒傳瘋了。雖然不至於照片到處都是,但是馬上被解約了,那之後也冇有模特公司要他。
一些網紅公司倒是找過他,說是要走黑紅路線。林詡瞧不起這種上位的方式,一口回絕了。這下連互聯網的小網紅都當不上,算是徹底封殺了。
林詡故作輕鬆地說:“給新晉頂流當助理怎麼了?這可是多少人都羨慕的工作,我燒香拜佛都來不及呢,怎麼在你嘴裡還委屈我了。”
許知寒的態度冇有改變:“是委屈。”
“我還冇謝謝你願意請我呢,還給我這麼高的工資。真的,中彩票都冇這麼幸運。”
這話說的俏皮,許知寒的臉上也露出一些笑意,他望著林詡的眼眸,淡淡地說:“是我幸運。”
林詡順著杆子往上爬:“我可是全能的金牌助理,飛飛姐也這麼誇呢。”
他想起孟珣剛纔說來的目的,和許知寒討論道:“你說,就這麼一個小電視劇,能把孟珣招惹過來,是不是和飛飛姐有關係啊。”
許知寒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知道。”
“唉,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飛飛姐也是,把你丟給我,就帶新人去了。她就是喜歡挑戰自我。”
林詡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拍了拍許知寒的肩膀:“不怕不怕,有我陪著你呢。”
他碎碎念道:“飛飛姐說了,以後她不在的時候,我就是你的第二經紀人。要把你看得好好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應該有點數。你也要多給我一些意見,不然我都不知道做得對不對,好不好。”
“嗯。”許知寒答應得飛快,學著林詡的樣子,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詡忽然覺得這好像什麼訓狗的訓練,忽然起了玩心,對許知寒說:“手手。”
許知寒不明所以,眼神淡淡的,卻還是照林詡說的做了,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對方的手心裡。林詡的手指更纖長一些,或許是他學過樂器的緣故,而許知寒的手掌寬厚一些,他以前因為拍戲的需要,打過一點武術。
他的手也是冷冰冰的,和這比起來,林詡的手心簡直就是一個小暖爐。他想著,夏天的時候,站在許知寒旁邊,連空調都不用開了,熱了就抓過來他的手蹭蹭,冰涼冰涼的,肯定舒服。
林詡笑得開心,心裡更加覺得許知寒呆呆的樣子太好玩了。這要是給許知寒知道了他在他心裡就是一隻大型德牧,怕是要打他的。
就在他打算得寸進尺地摸摸許知寒的頭頂時,門口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