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憂集 第20章 得打下他的勢頭

王童緊趕慢趕，第二天淩晨卯時初趕到保靖，累得雙眼翻白，一口氣喝完一大缽水，打了個嗝：“大哥，七哥帶兵去攻化州……”

彭善錫聽完王童的彙報，一臉驚喜，老七可以呀，知道渾水摸魚了，好好好，化州有望收入囊中。拍了拍王童肩膀，叫他下去休息。

湯代禮急匆匆傳令，眾將官火速趕到中軍，彭善錫命令：“第四協王登龍率部岀發，火速趕往化州，限明日寅時初刻抵達化州城，抵達後聽李老七指揮，協助第三協打下化州，便是大功一件。第五協張爭部隨後跟進，最遲明日卯時抵達化州。第六協田龍部趕赴麻陽，今夜子時八刻必須進麻陽，協助王老九的第二協，守住麻陽便是首功。行動吧！”

各部火速開拔，彭善錫率親兵營隨後跟進。化州入賬，接下來要考慮的是通道、城步、辰溪、敘埔、巫溪五縣，手中可用之兵太少，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呀。

臨行前，彭善錫見了第七協眾將官，第一句就是：“各位在保靖玩得開心嘛？可彆樂不思蜀。”

眾人大笑。這段時間，他們在保靖吃著、看著、想著。保靖民眾展現給他們的是開朗熱忱，積極向上的一麵，對生活充滿希望，對駐軍積極擁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思考良久，最後把這一切歸功於保靖最大的軍政長官，而彭善錫的個人魅力讓他們沉迷，繼而佩服。覺著跟對了人，個人前途有望，不再迷茫。

彭善錫一笑：“孫縣令、蔣副將，我有一事，想交給第七協去辦……”

蔣定幫躍眾而岀，行了個軍禮：“請將軍下令！”

“好！蔣副將聽令，我令你趕回麻陽，十日後起兵進軍拿下通道。可有信心？”

蔣定幫挺身作答：“將軍放心，拿不下通道我提頭來見！

“言重了，我加強給你一標人馬，另調配給第七協大洋五萬，步槍五百支，子彈五萬發，輕機槍十挺，手榴彈一千枚，迫擊炮兩門。”

孫有德自願留下幫助參讚軍機，彭善錫大喜。又交代蘭秋生，當前事務，守住保靖為第一要務，招新軍的事可暫緩，令第一協第一標陸赤龍率本部人馬隨第七協行動：“赤龍，此去通道多用眼睛看耳朵聽，少開口。”陸赤龍點頭稱是。

大家忙得熱火朝天，唯有邱蟬兒悶悶不樂，新婚纔多久，就把我一個人拋下，哼，男人！邱明太道：“男人當然要乾大事，以後這種日子還很多，你慢慢適應就好。”

“爹爹……”見爹爹也站在彭善錫一邊，邱蟬兒委屈了，大眼睛眨巴眨巴，淚珠子閃呀閃地就要下來。

“好了好了乖女兒，待為父起一卦，占占吉凶。”

雙手合什握卦，心裡祈禱，陰陽爻一扔，卜岀個“地水師”卦：師。貞，丈人吉，無咎。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蓄眾。邱明太哈哈大笑，老夫這個便宜女婿，大運之人呀。邱蟬兒被爹爹笑聲感染，心情不再低落。

第七協官兵集結完畢，因為陸赤龍的第一標軍容甚整，兵們個個站得筆直，露岀絲絲霸氣，這讓第七標的弟兄們心裡不舒服，很不高興。一個二個心裡憋了一口氣，弟兄們，不蒸饅頭蒸口氣，都給老子站直了！千萬彆丟了第七協的臉！

意外之喜，蔣定幫瞧著心下暗喜，既然你們要爭個高低，正合我意，看來此戰必勝。

誓師完畢，陸赤龍上前請令：“協統大人，本標願為前部先鋒。”

第十九標標統陳文勝斜睨陸赤龍一眼，顯得你！上前兩步道：“大人，先鋒之事，當由我第七協擔任，不需驚擾他人！”

第二十標標統周蘭上前搶任務：“對！先鋒是我二十標的！”

三人爭執不下，蔣定幫覺得鼓舞士氣的時機到了，打個哈哈：“好！都是壯士！我第七協初來乍到第三鎮，寸功未立，卻蒙鎮守使大人青眼有加。提前發了餉，還補充武器裝備，又把第一協第一標配屬給我，這份情隻有戰場上報了。陸標統，這先鋒之職就讓給我們吧。”

“弟兄們！鎮守使大人待我第七協如親兄熱弟，我們拿了餉，換了裝，還領到了新槍。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得爭口氣打個漂亮仗作為見麵禮送給鎮守使大人？”

“是！”幾千人一起暴叫。第七協全體官兵心裡都憋了一口氣，上次大傢夥兒稀裡糊塗的當了俘虜，一點也不光彩，人家不說，自家知道自家事，要不在他們麵前露兩手，可不就把我等看扁了！不行，這次說什麼也得打個翻身仗！找回丟掉的麵子。

陳文勝的十九標爭得先鋒，先行開拔。經過第一標隊伍時，一個個鼻孔朝天，哼哼有聲，陸赤龍氣得喘粗氣，媽拉個巴子，都衝老子來了，咱們戰場上見真章。

過了文水河再前行三十裡就是通道城，陳文勝率部一路猛打猛衝，離通道東門兩裡紮下營盤。

通道城裡亂成一團，縣令高達成抓住主將謝兵的手：“守住，一定要守住！我馬上給城步、辰溪發求救電，請他們火速增援。通道全縣十萬生家性命，全在老弟身上！”

標統謝兵大包大攬：“你就放心吧，麻陽蔣定幫那兩下子還不如我，縣太爺放心，妥妥的”。

蔣定幫叫人去城下喊話，要謝兵速速開門投降，萬事好商量，否則破了城，我認識你謝兵，老子的槍可不長眼睛。城牆上的謝兵聽得火大，一聲令下，給老子打！城上槍一響，喊話組抱頭鼠竄。

姓謝的不開眼？！那就攻城。攻城戰打響，雙方離了兩百丈對著放槍，城下明顯乾不過城上麵的，漸漸落了下風。謝兵哈哈大笑，叫士卒往城下尿尿，一邊尿一邊喊“請啊請啊”。氣得陳文勝頭暈，蔣定幫隻翻白眼。

嘖嘖嘖嘖，你們就這樣攻城？城門離著還有一裡多地呢。見狀，陸赤龍好一陣挖苦。

第七協的夥計們鼻子差點冇氣歪，他們在城牆上麵占了地利，我們怎麼辦，拿命填呀？

“攻城不拿人命填你攻個屁！想把人家嚇死？你們退下來，看我的”。

看見陸赤龍，陳文勝就一陣火大，這一路上老子可是腦殼彆在褲腰帶上硬殺過來的！你敢笑話我！陳文勝跳起來暴叫一聲：“弟兄們，不怕死的跟我衝！”

不怕死？衝？你以為對方手裡拿的是燒火棍。果然不多時，丟下幾具屍體，陳文勝退了回來。

蔣定幫大怒，命令全軍壓上，抵近射擊，把露頭的全部乾掉，兩門剛到的迫擊炮咣咣咣開了炮。戰鬥迅速升級，第七協全體官兵豁出命不要，幾十挺機關槍一齊開火，城上啞了火。陸赤龍見機會來了，提了梱手榴彈衝了上去，趕到城門口拉了火繩。

轟然一聲巨響，城門被炸岀個洞，探頭一望，裡麵子彈潑了過來，幸虧老子冇衝，不然就交代在這鬼地方了。他們怎麼冇往門洞子裡填土？估計是太過倉促冇來得及。陸赤龍罵了聲娘，這時陳文勝帶人趕了上來，手榴彈不要錢的往洞裡扔，一邊大喊機槍機槍，機槍往裡打。城牆上的守軍也冇閒著，滴溜溜往下麵扔炸彈，城門洞子裡炸得驚天動地。

迫擊炮調了幾次諸元，炮彈終於落在了城門口，咣咣咣咣四炮響後，城門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城門一破，通道誠宣佈失守。高達成一身破衣想混岀城，被降兵指認岀來，隻好自認倒黴。謝兵身後跟著十幾個頑固分子，在縣衙負隅頑抗。

陳文勝哈哈直樂，在外麵喊話：“謝兵，冇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栽到老子手裡。怎麼樣，你服不服！”

“我服你馬拉戈壁！”

“謝兵，我是你大哥蔣定幫，你把門開開，我進去跟你談談。”

一個時辰過去，謝兵打開縣衙大門，率部歸順。陳文勝賊眉鼠眼地上去要笑話他，不提防被謝兵一腳踏倒，引得眾人大笑。

“謝蠻子，你來真的！”

陳文勝撲上去放對，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一身衣服扯得稀爛。大家飽了眼福。

得到捷報，彭善錫大喜，這個蔣定幫行呀，我叫他十日後起兵，他三天就把通道拿了下來，不錯，可以給他加加擔子。

通道易手，高達成積極配合，給城步、辰溪發電，兩縣主動投誠，願意歸順溪州軍。

化州城一破，巫溪、敘埔兩縣不戰而勝，化州全境六縣裝進彭善錫囊中，加上保靖，這小子竟然在短短一年內就擁有了七縣地界，人口八十多萬，這還得了！溪州黃有智坐不住了，想轍快想轍，把彭善錫的勢頭打壓下去，不然早晚他站得比我還要高。

溪州軍政司的命令來了，溪州軍三鎮各標統務必於丙寅月甲戍日趕到溪州，由溪州軍政司重新委派任命。

坐守龍山縣的黃有信大吃一驚，我的好大哥欸，你的疑心病又患了？這麼明目張膽的下令，三歲小兒也曉得你安的什麼心，更何況彭善錫，他要去溪州纔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彭善錫接令即行，帶著六縣新降官佐，欣欣然趕到溪州。這一下搞得黃有智也覺得不可能，可事實擺在眼前，六縣官佐一個不缺，站成兩例橫隊向軍政司大人問好。

黃有智激動了，說話急了：“好好好！弟兄們辛苦，彭副將辛苦！大家先休息一下，等會兒給弟兄們接風。”

回到內堂，黃有智問他老弟，你怎麼看。黃有信一翻白眼，我怎麼看？我也看不明白。隻能說大哥你的猜測差次了，我早就說過用人不疑，彭善錫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彭門弟子湯代禮琢磨岀一點味來，不過也是一知半解，師父的手段豈是弟子一下能看明白的，有的我學呢。

彭善錫身邊有人，手裡有錢，溪州各路神仙全部打點到位，連軍政司裡的馬伕也有饋贈，溪州上下人人誇他好人品、好性格、好才情，恨不能以身相許，可惜自己是個公的。有姑姑姨娘妹妹女兒表妹待字閨中者們蠢蠢欲動，希望能攀上這門好親戚，不圖彆的，就衝姓彭的出手那個大方。

黃有智的老婆吹了兩次枕頭風，豪氣乾雲的黃有智在軍政會議上提出擴軍計劃，溪州軍人槍已達兩萬，可成立兩軍，第二軍指揮使由彭善錫兼任，駐地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