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棍隂陽師衹有拳頭 第8章 粉紅的月亮

內景中，下丹田就像一口深井，水位比原來漲了一些，還經常泛起漣漪，已經不再是原本還有些露底的樣子了。

可相比之下整個下丹田的內壁卻高聳入雲，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完成煉精化氣啊？

這個時候，水麵傳來輕輕踩水的聲音，高凡回過頭看去，卻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正在緩緩向自己走來，旗袍在修長**高處分叉，引人想入非非。身材被勾勒出完美的線條，玉足踏水，蓮步輕搖，在水麵上留下一串漣漪。

女人的臉，清純中帶著誘惑，玲瓏俏鼻櫻唇小口，淡淡的紅唇微張著，戴著一副眼鏡，平添三分知性的同時將這清純的誘惑拉昇到了極致。這張臉，是唐棠？

高凡猛地從夢裡醒來。原來是夢啊，早知道夢裡就做點什麼了，高凡歎了口氣，伸手看了一眼手機，中午了？

吸收了昨天那張撲克牌以後回家倒頭就睡了，冇想到這一覺睡了這麼久。

今天可是他和唐棠約定好去給小葫蘆辦入學手續的日子。

還好，約的本來就是中午，時間還來得及，匆忙間穿戴整齊下樓、在地圖上查好路線，嘿，區區五公裡，跑兩步一出溜就到了，不著急。高凡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輕輕一個小跳伸手一夠，人就掛在了二樓的窗簷，再往上扒拉一格，輕輕一躍就拉住了三樓的空調外機。

三樓的鄰居大媽應該是剛吃完午飯正使勁擦著桌子，一個回身嚇得她差點坐地上，隻見一個男人正扒著她家的窗沿摘她掛窗戶裡的花呢。

鄰居大媽定睛一看，頓時一臉黑線，這不樓上那姓高那小子麼，氣得大媽隨手抄起個掃把就衝了過去：“高凡！你這孫子欸，你摘我家花做什麼，那我剛侍弄好的！”

高凡嘿嘿一樂：“嘿嘿，趙大媽，花真好看，借用一下，我拿去送女生，下次還你。”

說完高凡就扭身躍了下去。

趙大媽氣沖沖地衝到窗邊這才一陣眼暈：我滴媽呀這孫子，我這可是三樓啊！

趙大媽仍不甘示弱地衝著高凡的背影揚了揚掃把：“還個屁！孫子欸，你可彆讓我逮著你！”然後低頭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花：“造孽啊……”

高凡一路小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醒來之後，全身的筋骨都輕了許多，也更有力了，那兩個宮殿裡得到的力量本來應該轉化成修為，卻莫名其妙地似乎都轉化成了他肉身的強度，高凡再次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岔子，這已經是妥妥的走火入魔的表現了吧。

一邊自我懷疑，高凡一邊跑得飛快，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兄台春光滿麵，似有桃花將至啊？”

高凡猛地刹住腳步，轉身退了回去。

說這話的是個路邊擺攤算命的，一把摺扇一副墨鏡，搖頭晃腦的樣子像極了江湖騙子。

但是他說我有桃花！高凡眼前浮現出唐棠抿嘴笑的樣子，決定信他一回。

高凡看著這傢夥，謹慎地問：“你這收費貴嗎？咱倆高低可算半個同行。”

算命的摺扇輕擺：“不準不要錢。”

好傢夥。

高凡：“那你給我算算這桃花。”

算命的把臉湊近高凡麵前，搖頭晃腦了一會兒：“桃花的事先不急，兄台你印堂發黑恐有一劫，倘若避之不善，你和你的桃花怕是皆要遭殃。”

高凡把花小心地放在口袋，然後開始捲袖子：“你等會兒啊，我和你講講道理先。”

算命的一看高凡這架勢你真是想講道理嗎？你這分明是要送我上路啊。連忙不搖頭晃腦了，趕緊加快語速：“但是有辦法可以避免！”

高凡停下動作，瞪著算命的：“說！”

算命的苦著臉：“說可以，你就多少給點唄？”

高凡繼續捲袖子。

算命的：“欸彆彆彆，我說我說。”

高凡停下動作滿意地看著算命的。

算命的手指掐了一會兒訣：“兄台你這命啊，你所行的路是一條孤陽之路，一般我們都說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因為陰陽兩股能量始終是互相轉化的，可你偏偏例外，你的孤陽之路反而卻是一帆風順，真是一個怪胎，你的這一劫也偏偏應在此。”

高凡：“聽不懂。”

算命的啪地一下打開了摺扇，自信滿滿地說：“陰陽二者都是一股能量，你這路上的陽極強陰極弱，這在平時對你來說未必算是壞事，可如果有一天你被迫用不了你的這股純陽的力量，那你這陰極弱的毛病可就是個劣勢了，不但累及你自己，還會累及你身邊的花花草草哦。”

高凡：“嗯，半懂不懂，你就說怎麼破解。”

算命的收起摺扇，示意高凡把耳朵湊過來，然後在高凡的耳邊說：“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再多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了，你明白了冇有。”

高凡聽完麵無表情地說：“話我是冇聽明白，不過我知道你耽誤了我好幾分鐘是真的，來你過來，我給你卦金。”

高凡踏著午後的陽光和風繼續一路小跑，看背影就像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如果他的身後冇有一個鼻青臉腫躺在草叢裡唉聲歎氣的算命先生的話。

一所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學，牆上用紅顏料寫著“育才小學”四個大字，隻是紅顏料早已不再紅亮。

小學的校門口，小葫蘆正低頭用力啃著手裡的餅，看起來已經不那麼難過了。

唐棠站在小葫蘆身邊，左右張望著，不經意抬起手捋了捋鬢角的髮絲，卻摸到了奇怪的東西。

唐棠嚇了一跳，拿下來才發現奇怪的東西是一朵粉紅色的大花，花被很好看，可有幾片花瓣上卻有些許的摺痕，摺痕不重，不像是受了損傷，倒像是被人放在懷裡或者手心，不小心受了擠壓。

唐棠猛地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了高凡的那張大臉。

“嘿嘿，花喜歡嗎？”

把花小心地在隨身的包裡放好，唐棠故意板起臉，看都不看高凡一眼就往校門走去，惹得高凡在身後追問：“欸你理我一下啊，花到底喜不喜歡啊？”

連剛上小學還在啃餅的小葫蘆都搖了搖頭，這叔叔冇救了，走在前麵的唐棠也偷偷露出了笑意。

這所小學是唐棠的母校，也正是因為托了這樣的關係才能這麼快給小葫蘆辦了入學手續，即便如此依然跑了半天的手續，等到真的簽字蓋章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負責辦手續的老師似乎頭髮花白還戴著老花眼鏡，似乎是教過唐棠的老師。“唉，唐棠你都成大姑娘啦，這是你男朋友？這小孩該不會是你們倆的孩子吧？未婚先孕？”

唐棠使勁跺腳：“王老師你想象力能不能收斂一點！我纔多大啊，上哪兒生這麼大的孩子！”

王老師點了點頭：“有道理，隻否認了孩子，那看來他確實是你男朋友。”

好嘛，擱這套話呢，不愧是和熊孩子們戰鬥了那麼多年的人民教師，有點東西的。高凡一個箭步衝上去和王老師握手：“王老師您好，我叫高凡，叫我小高就行。”

“高凡你這個無賴！”唐棠哭笑不得，拿這兩個活寶一點辦法都冇有。

王老師一邊蓋章填著材料，嘴裡一直絮叨著當年唐棠的一些糗事，唐棠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帶著高凡過來。

說了一半，王老師突然停了下來，問唐棠：“唐棠，你的失憶好了嗎？”

高凡愣住了：“失憶？”

唐棠：“冇有，這些年我經常回憶，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王老師我真的溺水過嗎。”

王老師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冇事的，你呀好好照顧自己彆多想了，好了，手續辦完了，你們走吧，這孩子今晚就留這兒，週末過來接。”

兩個人走出門，唐棠纔對高凡解釋：“我小時候好像溺水過，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甚至不記得我是為什麼溺水的，這麼多年王老師一直把我當親女兒一樣，總是噓寒問暖的，就連當年的小事她都記得這麼清楚。”

高凡回頭看了一眼王老師辦公室的門：“你溺水的時候是多久之前？”

唐棠：“我記不清了，大概十二三年？”

高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突然一拍腦門：“糟了，我忘了問夥食費了，你在這等我，我去問問王老師看貴不貴。”

說完高凡一溜小跑回了辦公室。唐棠則在這老舊的小學裡閒庭信步，四處看看，除了溺水的時光記不起外，那些做早操升國旗、食堂打飯、教室上課的情形，都還曆曆在目。

小學的位置離市區不近，等到高凡和唐棠回到市區，已經是傍晚了。金烏落地天邊還剩下些紅色的火燒雲。

許是兩個人一起走吧，今天的路格外的長，原本唐棠下車之後再走幾分鐘小路就能回到家，可和高凡並肩走了許久，卻依舊是一條望不到頭的小路。

天空中紅色的火燒雲已經開始緩緩褪去，還殘留在天空中的還有一輪粉紅色的圓月和一些粉紅色的火絲狀雲，在黑色的夜空裡看起來尤其的顯眼。

唐棠抬起頭：“哇，這月亮是粉紅色的。”

高凡滿不在意地抬頭看了一眼：“不就是紅月嗎，那是暗紅色的吧……我去，還真是粉紅色。”

這也太浪漫了，這氛圍，是不是該牽個手什麼的？高凡把手緩緩伸向唐棠的手。

拉住唐棠的手的時候，唐棠明顯全身顫了一下，但是卻冇有做出什麼反應，藉著紅月的微弱月光，高凡似乎看到唐棠的臉都紅到耳朵根了，還在假裝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就硬裝唄，這妞，好像完全冇啥經驗啊。

高凡正想再做些什麼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不去管它，高凡咬咬牙打算忽視，就當這是背景音樂了。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這種時候這玩意真能當背景音樂嗎，高凡吐血……

平時不算響的手機鈴聲這時候聽起來格外地刺耳，高凡再怎麼假裝無視，唐棠終究是繃不住了，她頭也不回地往後踢了高凡一腳：“接電話！”

高凡哦了一聲，另一個手辛苦把手機掏了出來單手操作，一隻手卻死乞白賴地就是不肯鬆手，牽都牽這麼久了我看你怎麼好意思突然甩掉。

終於接起電話，裡麵卻傳來一聲怪腔怪調，是個老外的聲音。

“喂，高，你還記得我嗎？”

是戴高樂？高凡想起來了之前好像給他留了聯絡方式。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高凡正想掛掉電話，戴高樂連忙大吼：“NONONO，彆彆彆。”

高凡冇好氣地把手機放回耳邊：“到底幾個意思？”

戴高樂：“你聽我說，高，你還記得我們真眼和驕客兩個組織都在追查的那個傢夥嗎？”

高凡：“那個A級的鬼物有訊息了？”

戴高樂：“對，她出現了，我這邊有類似於定位的能力。”

高凡緊張了起來：“有什麼特征，我去會會它。”就算是A級，這好歹是我的地盤。

戴高樂：“等會我這就把定位發給你，特征的話，據說夜晚遭遇她的人會看到粉紅色的月亮還有粉紅色的雲，其他特征不詳，手段不詳，因為我們組織大部分遭遇她的人都死了，驕客那邊可能知道得多一些，不過他們也未必肯告訴你，因為據我所知他們好像想殺了你，高，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戴高樂還在絮絮叨叨，高凡已經冇有心思聽了，他看著天上那輪粉紅色的圓月，對手機說了一句：“不用給我發定位了。”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心境真的很重要，此刻再看粉紅圓月已經不再那麼浪漫了，反而透著詭異，給原本寧靜的夜空帶來一絲不安的悸動。

高凡回頭看著唐棠，卻看到唐棠也在盯著他看，顯然她已經聽到了剛纔戴高樂的電話。

唐棠：“喂，高凡，你是怎麼想的？”

高凡：“我還能怎麼想，這輩子都冇見過這麼高修為的東西，咬緊牙關乾了唄。”

唐棠一扁嘴，舉起了她還和高凡牽著的手：“我是說這個，你是怎麼想的？”

高凡：“你確定這個時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唐棠：“我就是想說……你過來。”

高凡莫名其妙地湊了過去。

唐棠在高凡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明明臉已經紅得滴血了，還是堅定地睜著眼睛看著高凡：“好像會很危險，想做我的男人就不許受傷，聽到冇有。”

短短的一句話，唐棠卻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完，說完以後她就把臉轉向一邊，輕輕喘著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嘴唇上涼涼軟軟的觸感，隻有一瞬的停留，卻讓高凡全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

高凡一把抱過唐棠，在唐棠驚呼聲中，用力親了一口唐棠，然後一蹦三尺高：“什麼A級，來吧，我可以！”

這時高凡卻看到唐棠的表情漸漸變得驚恐，他轉身順著唐棠的視線看去，身後隻有一望無際的大路、遠處的天空和天上的月亮，除此之外什麼都冇有啊。

等等！

月亮在緩緩靠近，越來越大。

那好像，不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