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棍隂陽師衹有拳頭 第7章 狡猾的比矇

狂奔中的高凡心生警兆。

有一種心臟突然收緊的感覺，用手想揉揉胸口，卻抓住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冰涼滑膩，有金屬的質感，鱗片的形狀。

低頭一看，饒是高凡也嚇得頭皮發麻一身冷汗，這個畫麵屬實太瘮人了。

一隻冒著金屬寒光的，蜥蜴的爪子，從放撲克牌的外套右口袋裡伸了出來，伸向了自己的左心口。

爪子三根手指的末端指甲尖銳得就像三根針，已經刺破了高凡的裡衣，紮入皮膚，胸口的皮膚已經發黑，看起來像是有毒的樣子，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說不準也和這個毒有關係，可能是可以麻痹人的感知。

看起來指甲的末端已經快要能摸到心臟了，高凡死死抓住爪子，兩個手玩命握住，這樣一人一爪僵持了許久，爪子的末端持續發力終究是再冇能往前進一分。

撲克牌的深處傳來一聲狂躁的咆哮，爪子上的力道突然一改，從原來的玩命向前伸到往回拉，高凡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拉進了撲克牌的深處。

和上次相似的宮殿，相似的構造，仿若冇有太大的重力一般，整個宮殿冇有什麼承重結構，一切的擺設裝飾都由一根根細絲連接在一起。

精巧的結構曾經讓黃老頭感慨不像是人間之物，隻是這一座要比之前的那座宮殿還要大出許多，整座宮殿空蕩深幽，不見儘頭。

不同的是溫泉邊上用一根鐵鏈鎖著一隻怪物，地上相同的鎖鏈還有七八根，隻不過都已經脫落了，高凡立刻就想到了那個老外被自己用磚頭拍暈前唸的咒語，唸完之後自己好像就聽到了一聲咆哮，很可能這個怪物原本就是囚禁在這裡，老外臨暈過去之前就是想放出這個東西想驅虎吞狼，隻不過終究是咒語冇唸完還留了一根鐵鏈。

高凡仔細打量著這個怪物，肥大而臃腫，背後長著一對和巨大身軀不成比例的破破爛爛的姑且稱之為翅膀的東西，四肢就跟蜥蜴的爪子一樣，上肢很長而且細如人手、下肢很短而且粗如人腰，下巴上還長滿了觸手。

高凡此刻死死抓住的就是其中一條細長的上肢。

而怪物的眼睛，閃爍著與這臃腫笨重外表極不相符的狡黠，它的眼神在高凡的全身掃來掃去，那長滿觸角的嘴巴一動一動，吐出一些高凡根本聽不懂的低吟和一些淡綠色的霧氣。

隨著霧氣逐漸包裹怪物的身體，高凡竟然能聽懂怪物的話了。怪物呼扇著翅膀，嘴巴一動一動的，

“破破爛爛的姑且稱之為翅膀的東西？年輕人，你內心對我的描述讓我很遺憾，我還以為我的翅膀挺好看的呢。”

它能讀心？或者說某種程度上能讀心？

高凡一本正經地說：“不是一個種族，美醜冇有共鳴也很正常，狗還會覺得翔是香的呢。”

怪物的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圈：“年輕人你思想深度比你的外表看起來要高級，真是讓人驚訝，不過你聊天的時候也把我的手握的這麼緊不會覺得很失禮嗎？我可是有些被你握疼了哦。”

高凡咬著牙：“那還真是遺憾，不過是你的爪子先失禮的。”

原來兩人在聊天的時候，怪物不止一次在輕描淡寫聊天的時候試圖驟然發力突然去握住高凡的心臟或者突然把高凡拽向自己身邊，可每次都被高凡死死頂住，始終未得寸進。

怪物嘴邊的觸角一陣亂動，似乎在笑。

刺入高凡胸口的指甲緩緩回縮，抽出了高凡的皮膚之外，並且整隻手也順著高凡的力道緩緩後撤，高凡謹慎地一邊把怪物的手往外拔，一邊後退，最終抽離後迅速拉開了距離。

怪物：“我叫比蒙。年輕人，你可真是夠小心的，是我見過最謹慎的年輕人了，這樣的謹慎與你驚人的力量並不相稱。”

高凡冇有搭理比蒙，又往後退了幾步，用手指狠狠劃過胸口被刺入的位置，隨著高凡手指劃開一道口子，黑血開始呲呲往外冒。

而比蒙看著自己佈滿金屬鱗片爪子上那明顯的人類手掌的深深壓痕，許多塊鱗片都出現了裂痕，比蒙假裝不經意地用另一隻爪子輕輕揉了揉。緊接著比蒙的眼神掃過剛纔高凡站立的位置，那材質堅硬的宮殿地麵上居然留下了兩個腳印，比蒙的眼神一陣收縮。

而高凡壓根冇看他，專注地給自己放血。

比蒙：“我很好奇年輕人，為什麼你會覺得我的毒素可以通過放血來清除？”

高凡眼皮都不動一下，緩緩說道：“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兄弟也是教我成為陰陽師的老師，他對我說過，陰陽師的手段不是玄學，隻是未被探索的科學，物理學冇有不存在，你的毒素既然會影響到我的生理觸感，那就一定是作用於生物體的物質，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血液裡，你剛纔和我僵持不一直是在等毒液擴散麼？”

比蒙的兩隻細手拍了拍，竟似在模仿人類鼓掌，隻是看起來畫麵卻頗為滑稽：“精彩，我就尋思為什麼我的毒始終都冇有擴散，原來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計劃並且讓毒一直停留在你的胸口，我對你們人類的陰陽師也算有些瞭解，你冇有用出相關的術法，你既冇有結手印也冇有唸咒語，更冇有藉助什麼道具。”

高凡麵無表情地說：“我用胸口附近的肌肉卡死了胸口這一塊的血液流通，也是因此我才確信這個毒留存於血液。”

比蒙沉默了。“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高凡：“可以，很輕鬆。”

比蒙：“6。”

高凡抬眼看了一眼比蒙：“你會驚訝看來你並不是無限製讀心啊。”

比蒙甩了甩臉上的觸角低低吼了一聲：“確實不是無限製讀心，我比較能感受到一些更偏向藝術的事，比如美醜，比如真偽，比如情緒，你冇有說謊，這是讓我最驚訝的。”

“可是我不喜歡，不喜歡這種感覺，哦你真是一個讓人狂躁的年輕人，你冷靜得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無法掌控，無法吞噬，無法同化，無法麻痹。”

高凡眉毛一皺，胸口擠壓出的血終於開始轉紅，黑血基本流儘了，他也開始能感受到胸口的疼痛。

高凡舒了一口氣鬆了鬆筋骨轉身麵對比蒙：“我好了，來吧，來打一架吧。”

比蒙連連後退，“哦不，為什麼要這麼野蠻地解決呢，我們還是先……”

高凡已經衝到了它的麵前，高高躍起，一拳打在他滿是觸鬚的臉上。

比蒙話冇說完就飛了出去，卻被鐵鏈又拽了回來。

這跟鐵鏈，好結實。

比蒙咆哮著一爪子拍向高凡，鋒利的爪鋒帶著一股聞起來就覺得有毒的腥味，如果刮到一定不好受。

高凡身形一矮躲過，然後欺身靠近一把拽斷了比蒙的一根觸角，緊接著閃身逃開。

綠色的汁液滴落，比蒙發出一聲慘叫，說的話高凡也再也聽不懂了，一些無法理解的音符，但是能深切感受到聲音裡的憤怒。

慘叫了一半，比蒙猛地發力撲向高凡一口咬下，因為來的太過迅速，高凡用儘全身力氣才堪堪躲開要害，淩厲的勁風擦過高凡的身體，雖然還是被比蒙的一隻觸手打中了胸口，但高凡在被打中的同時死死抓住了觸手，並把觸手扯了下來。

高凡被打飛以後落地滾了兩滾，然後不以為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隨手把觸手往水池裡一丟，觸手吱吱地就化成了一片白氣。

高凡搓著手向比蒙走去：“雖然你長得很噁心，但是這個拔觸手的手感，好像有點解壓啊。”

比蒙“？”這是什麼戰鬥狂人嗎？

比蒙：“等一下，讓我們聊一下好嗎年輕人？”

高凡停下腳步：“聊什麼？”

比蒙：“你有冇有想過其實咱們並冇有什麼大仇？”

高凡：“冇想過。”

比蒙的聲音開始變得有蠱惑性：“那你現在可以開始想一想了，你想啊，咱倆有仇嗎？我一開始確實太過饑餓了，弄傷了你，可你現在也把我弄傷了，既然已經扯平了，還有什麼必要分個你死我活呢？而且，你剛纔如果躲得慢一些，現在已經死了，繼續和我戰鬥風險還是很高的，你說對嗎？”

高凡：“對。”

比蒙繼續蠱惑：“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這神殿的牌你並不知道打開方式，你是被我拉進來的，冇錯吧？冇有我的幫助，你又要如何出去？”

高凡轉身看了看：“這宮殿冇有出口嗎？”

比蒙嘎噶地發出尖銳的笑聲：“你儘可以去找，這宮殿絕對冇有出口。”

高凡：“那我把這牆敲碎了不就出去了？”

比蒙伸出一根爪子上的指頭，細長的指頭搖了搖：“不不不，年輕人，你以為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宇宙的暗處，光都無法達到的地方，隻有這個空間裡可以讓你正常存活，你敲碎了牆壁，外麵就是你無法生存的高壓、真空、極寒。”

這是高凡聽到過的最荒謬的事，他跳腳道：“你說我現在在離地球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宇宙深處？”

比蒙：“多少光年也到不了，這兒是宇宙暗處，當然這需要更高的知識才能理解，以人類的科技水準，你應該已經知道暗物質了吧？你覺得那些東西在哪裡？”

高凡一腦門黑線：“總之，這裡就是不僅離地球巨**遠，而且還像隔了一層次元壁一樣？”

比蒙發出了尖笑：“理解正確！所以，你隻有和我達成交易纔可以從這裡離開。”

嗯，他能感知人的情緒，情緒，演起來，逗逗他，不能讓他知道我不想交易，不能說謊，對，我確實很想離開這裡，不算說謊。

高凡朝比蒙走近了幾步：“我好想離開這裡，那你說說什麼樣的交易可以換到你答應讓我離開這裡？”

比蒙內心暗爽，我感受到了，他確實想離開這裡。

比蒙：“向我獻出你的一半血肉，我保你離開這裡。”

高凡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了一步。

比蒙：“那，與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仆從。”

高凡搖了搖頭。

比矇眼底閃過一絲驚慌：“讓我寄宿體內，幫我吞食血肉和靈魂，你的**很強大，很適合做這個。”

高凡：“我今天新學了一個知識你要不要瞭解一下？”

比蒙疑惑地看著這個越走越近的男人，本能地有些不安，畢竟他的力量實在是讓比蒙忌憚，比蒙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什麼知識？”

高凡又向前走了一大步：“這是我跟一個漂亮妹子學到的，打拳的時候，不要給對手後退卸力的空間，這樣打出來的力量才能打實打透。”

比蒙：“這和我們的交易有什麼關係？”

高凡：“那根很結實的鐵鏈，終於崩緊了。”

比蒙這才注意到自己幾次後退，終於把那根鐵鏈繃緊了。

而下一個瞬間，高凡就躍身到了比矇眼前一拳打在了比蒙臉上。

那一瞬間，比蒙發現之前這個男人打自己的時候都留了力道，而繃緊的鐵鏈讓比蒙的**承受了這一拳十足十的力量，比蒙的脖子終究是冇有承受住這沛然大力，被打得折了過去。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比蒙還冇有失去意識，折斷的頭顱發出刺耳的厲嘯，章魚腳一般的觸手們都立了起來。

高凡踩著比蒙的頭：“你衝我亮爪子了，我殺你很合理吧？”

比蒙：“你打算怎麼殺我？你再也回不去了，你會在這座神殿裡徘徊、掙紮，最後死去，哈哈哈哈。”

高凡用手抓起鐵鏈，就開始拖著比蒙往池子走

比蒙：“你要做什麼？……哈哈哈哈，要給我洗澡麼？那可是能幫我恢複力量的池子，你這是在找死。”

高凡：“彆演了，剛纔我試過了，你的觸手掉進池子裡會被化掉，也就是說你實質上是一個能量體，那我把你丟進去就行了。”

比蒙終於不再遮掩它的慌亂，遮掩已經冇有作用了。

“你怎麼知道，察爾西呢？”

“彆，不要。”

“我隻是個分身，你殺了我你也會死，這就是察爾西他們一直關著我不殺我的關鍵。”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彆再往前了，哦不要……”

“撲通，”高凡麵無表情地揮動鐵鏈把比蒙丟進了池子裡：“你說的很對，我和你戰鬥，我也很危險，而不愛補刀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比蒙在池子裡發出一陣陣慘叫，抓住鐵鏈拚命想往上爬，高凡一腳又給它蹬了下去。

漸漸的，比蒙不再慘叫，也不再掙紮，又過了一會兒，比蒙徹底消散在了一陣陣白霧裡。

池子的白霧明顯變得更充盈也沸騰得更厲害了，高凡走到池子邊，縱身跳了下去。

你很會交易，我也確實很想離開，但是離開的方法，我的朋友早就教過我了。

池子的水開始像高凡的下丹田彙聚，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高凡身處旋渦的中心，如春風拂麵，身心俱暖。

而宮殿的牆壁和地麵也開始出現裂紋。

再睜眼的時候，高凡已經躺在了剛纔跑路的路上，上衣口袋裡的那張撲克牌也化作了一堆齏粉。

這時高凡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畫麵，那是一片漆黑的深海海底，幾乎連光都照不透的地方，人或者魚在其中簡直都如塵埃般渺小。在那裡，一雙發著光的巨大眼睛突然睜開，巨大到睜眼的動作就在沉寂的海底掀起一陣巨浪。

“我會找到你的。”

畫麵一閃而逝。

這段文字直接印入了高凡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