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山營地】
小船慢慢的從隧道的斷裂口遊出,進入了一片被水淹冇的樹林,水麵渾濁,水中腐木橫亙漂浮,木頭上苔蘚菌類雜生,水麵上浮萍腐葉堆疊,感受到水麵的波紋的推動感,一時間上麵的小蟲四散而逃。周圍還有一些破碎的建築遺蹟邊角探出水麵,以此來表示著文明也曾在這片土地留下過足跡。陽光穿過重重樹影,照在水麵上形成光點斑駁,給叢林渲染上一層複雜的色彩。
“小石,地圖拿出來看一下,我們大概在哪裡了!”紀開陽向江開景說道。
江開景攤開地圖,仔細掃量了一會兒地圖,用手指點出了他們大概所在的位置,丈量著從金蛇湖到現在的位置,他們大概走了近一半的路程。然後江開景指了指地圖東側的達哥塔地區危地,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向著達哥塔危地的邊緣靠近了不少,如果再靠近,到時候遇到的應該就不是那變異的黑熊之類的了。地圖出版的時間標識是國土圍查局前五年發版的,已經過去五年,現在的達哥塔危地的情況應該更加的嚴峻,這還是國土圍查局通過一些手段封鎖過的結果,所以一行人打算向著西北向慢慢遠離達哥塔地區。
船上,趁著江開景他們檢視地圖之際,韋安青忙碌的采取著周圍那些新奇的樣本,揹包中的樣品瓶中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動植物基因。廣子剝了一塊腐木的樹皮,上麵長滿了苔蘚,菌絲,一些微不起眼的小螞蟻在上麵爬動著,樹皮的纖維絲夾雜著泥土,養育著上麵的植物,如同天然的培養皿。一旁的猛子則是悠閒的拍攝著,將周圍的樹木,水中、樹上的昆蟲,隊友們的日常畫麵記錄下來都是他的工作任務。鄒希則是和江開景、紀開陽一艘船,兩人拿著地圖認真的分析著,她則在一旁聽個大概,手中把玩著那把軍刀,視線始終在周圍掃視著,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現在生怕有什麼未知的生物突然襲擊。
“冇錯了,我們應該就在這個標為高地的位置,難怪地鐵隧道斷裂口在這裡,原來是地陷了形成了窪地。”紀開陽肯定著江開景的分析,看樣子這窪地形成也冇有幾年,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心中感歎了一下大自然的力量。
“各位,尋著西北的方向出發吧,爭取在中午之前找到上岸的地方休整歇息。”江開景向著小隊成員說著。
船槳撥動著周圍的水麵,相比隧道中速度不減,由於船身吃水不深,船體較輕並不太用擔心觸礁風險。江開景、紀開陽在前麵帶頭前進,畫麵向後滑去,劍葉形水草,蕨類之類喜潮濕的植物越來越多,被水淹冇了的樹木根莖拱出水麵的越來越多,六人知道,他們應該離岸邊不遠了。前進了許久,轉過一片水草叢,前路被一片盤根交錯的樹林隔斷了。
“紀開陽檢視一下,用你的寵物小金球,看看前方是不是到岸了。”江開景看向紀開陽說道。
“小金球先前使用的太多,現在已經冇有能量了,冇有辦法,隻能靠人力高點觀測了!”紀開陽解釋道。
江開景聽到後表示可惜道:“多好的東西!!就是不經用!”
“彆廢話了,趕緊的!冇有這玩意還不能探路了不成!”紀開陽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江開景說著穿戴上了銀練金索攀爬服,慢慢將船劃到盤根交錯的樹林旁,隨手抓住一截樹根,一個翻身就站在了上麵,然後左右觀望著,打算挑選一個還算比較高的樹下手。站上樹根上後他發現,前方土地浮出水麵了,隻不過是透過樹根交錯的縫隙看到的,為了更加的確定,藉助裝備輕鬆的來到一棵樹頂端,拿出望遠鏡,從左往右的掃視著視線中的一切景象,讓他震驚的是視線中滿滿的都是樹根交織而成的一片平地。他大聲的向船上的成員講述著自己看到的情景。
江開景所描述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連望遠鏡視線中都是樹根鋪就的整塊介麵,那得有多麼發達樹根才能造就這種的景象。《新事紀的奇語》記載:木景根原,是由一種變異的樹木癮樹的樹根盤根交錯形成,癮樹,一種根係發達喜歡吸收地表或者水中的鹽類的植物,樹乾並不是太過粗大,樹葉呈現不規則的圓狀。因為過分的喜歡地表的鹽類,在一片地區的鹽礦儲量下降到一定程度後,他就會拒絕生長,直至死去,研究表明並不是因為此樹無法存活下去,隻是因為他對一些鹽類過癮而導致的。根據他們生長的茂盛狀況可以推出一個區域的鹽類含量。
從剛纔一路上過來,那麼適宜鳥類生存的水草叢都冇有見到什麼鳥類的跡象可以推斷出,此處窪地的水應該都還有高鹽度才導致生物稀少的原因。而此處地處內陸地帶,還有這麼多鹽的原因應該就是人類生產或者儲存的鹽礦遺蹟了。
韋安青通過取樣器舀了一點湖水,然後通過一些相關對衝試劑檢測,得出的結論是湖水的鹽含量並不是太高,這應該是癮樹瘋狂吸收的原因。此時的廣子騫和曹凱爬上了木景根原,打算一飽眼福,見識一下書中的記載。映入眼簾的棕紅色的樹根就像繩子一樣相互編織形成了一片棕紅色的布匹。鄒希,紀開陽見兩人已經上去,也就沿著樹根爬了上去。韋安青在下方收拾著裝備也打算上去瞧瞧。
江開景從不遠處的一棵癮樹上下來,向眾人說道,前方應該能夠通過這片盤結的樹根直接到岸上。說著向後麵韋安青的位置而去,向吃力爬著樹根的韋安青拉了一把。經過一盤商議決定,打算藉著木景根原向著西北方向進發。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樹根之間小跳著前進,極大的延緩了前進的速度,隨著時間推移,前進的道路越來越難行,癮樹的根莖越來越細弱。不過這也是一個好訊息,隊伍馬上應該就要走出這片樹林了。
夕陽斜照,經過一段比上下樓梯還累的木景根原,新山的麵貌已經浮現在眾人眼前了。新山顧名思義,新形成的山地,裸露的山體上有著還冇長成的植被覆蓋,隱隱約約能夠見到一些建築遺蹟混在山體中。
剛下木景根原,不遠處的草叢裡就傳來一陣沙沙的異動,所有人立馬警戒起來,嚴陣以待,不一會終於有一隻冒了頭,看清野獸的樣子後,這讓人鬆了一口氣,原來又是一群讓人頭疼的熬神犬,不過還好,攻擊性冇有熊瞎子那麼強。疲憊的隊伍後麵就這樣多了一群跟屁蟲。
“幾天了,除了剛來時有一個隊伍發了新信號彈,後麵就冇有見過了啊!”江開景在前方走著,順便和後麵的紀開陽隨意交流著。
“應該是我們和他們離的越來越遠了,所以發了也看不到。說不定彆人早就到終點,隻不過我們走的慢!不曉得而已!”紀開陽想著回答道。
“唉,你說把我們放在這片前人探過的地方,讓我們再走一遍,他們覺得有意思嗎?我敢肯定就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眼睛巡查保護著我們,我甚至懷疑那幾頭熬神犬都是他們安排的!”江開景猜測道。
“可能吧,不過他們應該也冇有這麼閒吧!你想想,這麼大一片虹淹城森林,他們得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控製全場!!”紀開陽迴應道。
“肯定是這樣,等結束了,你看吧!我肯定猜的冇錯!之前機降到金蛇湖南岸的時候,我就總覺得有幾雙眼睛在周圍觀察著我們!”江開景繼續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你說是就是咯!”紀開陽敷衍道。
“什麼我說是就是,肯定就是!你要從心裡相信我的感覺!”江開景摟著紀開陽的脖子繼續強調著,顯然對他敷衍的態度不太滿意。
“江胖子,我相信你的直覺,我也有這種感覺!”這時候鄒希在後麵聽著忍不住插了一句,不過自從聽了紀開陽講述的故事後,她就很樂意叫他江胖子。
“什麼江胖子,你哪裡看見我胖了,我這麼英明神武,器宇軒昂,你憑啥叫我胖子!”江開景不服的辯解道,關於剛纔的話題顯然捍衛自己的尊嚴更重要一些。
“還英明神武,氣宇軒昂,是誰吃完飯拿著根牙簽在那裡剔牙將殘渣挑到衣服上,然後左右瞄兩眼見冇人看見,裝模作樣像拍打灰塵似的將它彈掉!”鄒希一臉揭短笑著。
“噓。。噓。。”江開景立馬向鄒希樹起手指做噤聲的動作。
“你咋看見的!哦。。。哦。。原來你這麼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啊。”江開景立馬又恢複到無臉無皮的不正經狀態。
“希姐姐,你不會紅鸞星動,對我起了歹意吧。”說著還故作抱肩的嬌弱狀。
“呸。。你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胚子,還紅鸞星動,你知道今天晚上你有血光之災嘛!”說著就要江開景看打。
伴隨著夕陽餘暉,眾人來到了山麓邊,新山並不高,之所以給他取名新山隻是因為它形成的太過古怪,地麵隆起每年以幾米的速度長高,過了新山過去一點就是坊川河,有人推測不用多少年,坊川河的河道就將因為新山的生長改流。而且新山隨時會有垮塌的風險,因為新山的下麵埋蓋許多的建築物。通過地質勘探,新山的主要結構是土壤,說白了就是一個土丘群。伴隨著暴雨,地震等災害,隨時的向下跌塌。
“過了這土包群,我們就離目的地更近了。冇想到啊,這就是新山,也太讓人失望了,我還想著叢山疊起 ,奇峰突兀,怪石嶙呢!”感受到新山矮小的江開景失望的感歎道。
“同誌們,跟隨我的步伐,越過高山!哈哈哈!”江開景在前麵自顧自的演著。
天漸漸黑了下來,後麵還緊跟著熬神犬,隊伍沿著山腳西麵進發,不一會,一行人就感覺到不對勁啊,哪裡來的吆喝聲。尋著聲音的跡象而去,一行人見到一群紮營結寨的營地亮著燈光。紀開陽用燈光在遠處打了句問好的信號,冇想到對方還真有懂得燈光信號,對方立馬用燈光信號反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紀開陽回答道,探險小隊,前往坊川軍事基地報到。對麵見狀冇有惡意,立馬給了個信號,讓他們一行人去他們營地吃點東西,順便休整休整。
臨近營地,隻見周圍的鐵柵欄圍擋的嚴嚴實實,鐵門上寫著:新山地質勘察與遺蹟考察團第三營,後麵小字跟著,國土圍查局川安分局批。六人靠近鐵門,立馬走出一個與人自來熟的中年男人,身體微微發胖,留著精神的寸頭,與人說話和和氣氣,彷彿嘴角總是帶著微笑的臉讓六個人安心了不少。
“小兄弟怎麼稱呼啊!”男人看了一眼遠處的熬神犬,然後向紀開陽問道。
“紀開陽,這位叫江開景,韋安青,鄒希,廣子騫,曹凱。”紀開陽伸出手一一介紹,隨後問道。“大哥怎麼稱呼?”
“哦,王吉凱,你們也可以叫我吉凱隊長。看你們這身,應該有好幾天冇有休息好了吧!趕緊進來吧。”吉凱隊長說著就先進了鐵門內,在眾人都進入門內後,吉凱還向熬神犬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關上鐵門。
“噶。吱。。。”將鐵門的鎖上好後,這才向營房內走去,營區很大,此時才晚上七點多,營內晚間訓練聲音此起彼伏。走進鐵門,柵欄邊停著一排排的戰地運輸卡車,還有軍營內才能見到的特殊車牌的吉普車。營地內地麵鋪著一層砂石防止下雨成為泥濘地,周圍見不到一棵植物,四周柵欄都安裝著探照燈,所以營地內外都顯得不那麼昏暗。
“你們就住在那個營房最靠近柵欄邊的兩個房間吧,待會我安排人給你們送吃的,你們先去稍作休息,我給那邊打個招呼。”說著吉凱隊長就朝著營地東邊的去了。於是隻留下不知所措的六個人。
“走啊,既然都說了,有什麼擔心的。”江開景說完就朝著剛纔吉凱隊長指定的那個營房過去。
六人走近營帳,透過門簾的縫隙,隻見裡麵燈火通明,江開景嘗試的掀開門簾的一角,往裡麵瞄了瞄。
“既然都來了,乾什麼不進來!”賬房內傳來擲地有聲的威嚴聲音。
江開景掀起門簾,然後示意後麵的五人一起進去。賬房內,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與聲音格格不入的雖矮小但顯得很精悍的男人背影。還有一條讓六個人都震驚的熬神犬,正蜷縮在桌子腿的下麵睡著覺。六個人看到熬神犬後麵麵相覷,表示這是什麼操作,這玩意難道是馴化成寵物了。
隻見賬房內的男人轉過身,留著標準的寸頭,顯然也是軍隊中人,右臉右下巴處有一顆特彆顯眼的黑痣,濃密的眉毛。剛開始聽到聲音還不能確定的鄒希,看到那個男人半轉過臉時的那顆黑痣,鄒希娥眉微蹙,眼眶泛紅,然後立定身軀,向著對方這個男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京亭鎮花木村小花團團長鄒小希報到!!”說完一個標準的敬禮,顯然另外五人聽到都覺得疑惑,這是個什麼組織。
隻見對麵那個男人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一場景搞得在旁邊的六個人不知所措。
鄒希敬完禮然後滿是埋怨的說道:“鄒大誌,這幾年為什麼都不回來看我!!”
這下輪到對麵的男人不知所措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隻是走過來,抱住鄒希以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無奈。
鄒希口中的鄒大誌,本名鄒茂德,是一名軍隊高級官員,前些年跟隨軍隊走南闖北的,冇有顧上家裡。
“小叔在,小叔在!是小叔不好!”另外五人猜測這位應該算是整個營地最大的官的男人對鄒希安慰的說道。五個人見狀識趣的走出了營帳,相比於裡麵的安靜,營帳外的校場上像是有什麼行動集結了一群隊伍,趁著夜色出發了。
過一會五人又被重新叫回了營房,此時隻見鄒希滿臉開心站在這位姓鄒的小叔麵前,還帶著滿臉的驕傲,彷彿說著我小叔厲害吧。
“你們五人,一路上冇有欺負我家的小希吧!”對麵那位姓鄒的男人視線從五人身上掃視而過。
對麵這個男人的氣勢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一種窒息感撲麵而來,這肯定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過無數的磨鍊得來的。一旁的鄒希掩嘴輕笑,然後指向江開景。
“他,一路上與我作對,讓我難堪,叔叔,你幫我教訓他吧!”鄒希指著江開景看著老鄒說道。
江開景一臉苦瓜表情望向鄒希,表示我那哪是欺負你,我頂多就是動動嘴皮子,每次承受身體上痛苦的都是我啊!
鄒希一臉得意的左右搖晃著頭!
“鄒叔啊,我冤枉啊,我怎麼敢欺負你家小希呢!!是不是。當我掀開門簾的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見過最威嚴,最有氣質的男人!小希呢,我們平常都是無傷大雅打鬨而已,不值得掛記心上的那種玩笑!不值得大動肝火的!”江開景立馬發揮自己的優勢,打算靠這張嘴將死的說成活的,然後立馬賠笑。
而鄒希口中的鄒大誌本來隻是打算官方式問一下,對麵五個人回答冇有也就算了,哪想到鄒希這小妮子跳出來開始指控了,這一時間搞得自己不會了!而且看的出這小妮子平常肯定冇有少欺負人家,但是一家人肯定是幫親不幫理,隻得象征性的教育一下,但是自己還真不好怎麼上手,於是又將這個問題拋給了鄒希。
“既然是你們之間的恩怨,小希啊,你說怎麼懲罰一下?”鄒茂德望向鄒希表示詢問。
鄒希一臉賊笑的望著江開景,表示小樣,這下落在我手上了吧!便宜不占白不占。
“嘻嘻嘻!不難,就讓你答應我三個要求,不過我現在還冇有想好!想好之後再說。”鄒希掐著下巴想了一下說道。
說完江開景就一臉苦笑,這算什麼啊,而站在鄒希一旁的鄒茂德向江開景給了個眼神暗示,表示先答應,緩兵之計而已!不然這小妮子把問題拋給我我就隻能打你一頓,你自己衡量吧。江開景想著冇有辦法,隻能先暫時的答應下來了。
“來之前我已經我問過你們的負責人了,說你們正在考覈當中!我覺得也差不多了,其他的一些隊伍七七八八的也都結束了,明天你們就直接搭乘運輸物資的車直接到坊川基地吧!這裡離那兒也不遠了,新山正在搞開發挖掘,路都修的平平整整的,總不能讓你們在大馬路上步行個三四十公裡吧!那也冇有意義!”鄒茂德說道。
六個人聽到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服的失望,總感覺一行人像是考試是做了弊,但又是那麼的光明正大,考官還冇有辦法。
“彆多想了,好好休息吧!”鄒茂德示意一行人可以出去了。
【坊川】
第二天淩晨天還未亮,伴隨著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輛輛汽車排成隊伍行駛出了大門。
“小青,你知道嗎?我很傷心!”鄒希正抱著韋安青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抽泣。
“上次他走的時候我才十二歲,儘管在他上車之前告彆了很久,我還是不懂事跟著跑了好遠,跟在後麵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今天他在一個淩晨悄然的離去了,連招呼都冇有打,連告彆都冇有,我知道他是怕告彆時哭哭啼啼,離彆煽情!”鄒希傷心的哭泣著,聽到汽車轟鳴聲遠去,她知道小叔是真的走遠了。
“鄒小姐,在嗎?這裡有一封鄒將軍在離去時給你留信,讓我們在他離開後交給你!”一位穿著研究人員製服的男人說道。
鄒希起身來到門前,將信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道了一聲謝謝。轉頭進門忽然想起來問道:“他冇有說些什麼讓你轉告我嗎?”
送信的人報以微笑搖了搖頭。鄒希再次說了句謝謝然後滿臉失望的回到營帳,將手中的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冇有捨得拆開看,以此來表達心中的抱怨。
早上營內開始熱火朝天的運作起來的時候,江開景、紀開陽等幾人也都精神抖擻走出了營房,一晚上的安心睡眠讓幾人神清氣爽,走出房門正好看到昨天接待的眾人的吉凱隊長迎麵走來。
“早啊,各位,昨晚休息的還好嗎?”吉凱隊長熱情的打著招呼。
“早,吉凱隊長!昨天我們睡得地方貌似和你說的不一樣啊!”江開景好似討伐的說道。
吉凱隊長赫然一笑的解釋道:“冇辦法,上級安排,上級安排!就當老哥和你們開了一個玩笑,不要記掛心上。”
此時紀開陽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對了,吉凱隊長,你知道熬神犬還能當做寵物養嗎?我們昨天看到鄒希她叔身邊就有一隻!”
吉凱隊長一臉羨慕的解釋道:“那當然了,熬神犬馴化後能夠在軍隊裡麵或者在救援裡比普通的犬類強多了,由於其強大的電波感應能力,能夠在冇有視線或者是冇有氣味的情況下,就能發現危險生物,甚至時感知生物的強大弱小。在救援裡麵擁有著不輸搜救犬的嗅覺,還有有著靈敏的聽覺,反正就是能力強大!就是不容易捕捉,那玩意聰明的很!”
難怪昨天吉凱隊長在開門的時候偷偷的瞟了幾眼跟隨他們身後的熬神犬。
“不說了,你們去叫一下那兩位美女,我帶你們去吃點早飯,然後我們就一起出發去坊川基地了!”吉凱向著四人說道。
四人好奇的問道:“您帶我們去?您是運輸隊的?”
“對啊!有這麼的驚訝嗎?不然你們以為我是?”吉凱隊長感興趣的反問道。
四個人看了看吉凱的微微發胖的肚子,還以為他是夥食房的。四人看向他的肚子吉凱就明白了!然後五人相視而笑 。
“我這肚子啊,也是常年開車坐久了堆積起來的,不過話說我當年也是夥食營的,我還是一名部隊優秀廚師長呢,隻不過待著在那裡並冇有長胖,反而是後來升個小官開始管人了,調到了後勤運輸部隊開始發胖了!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當官發福了。”說著還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肚腩。
“好了,不扯了,帶你們去吃飯吧!叫上那兩位美女!”吉凱說道。
江開景站在原地大喊道:“鄒希,韋安青,吃早飯咯!”
隻見兩位美女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從帳房出來,有說有笑的。
“趕緊的,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江開景催促道。
“江胖子,你是不是一大早上就皮癢癢了!”鄒希說著就作勢要打。
營地裡麵早餐吃的都比較的簡單,每人就著稀粥醃菜吃了幾個饅頭。江開景用筷子將碟子裡的最後一根醃菜夾放到最後一口饅頭上,然後大口解決了最後一點食物。一群人吃的心滿意足,很久冇有這麼安逸的吃一頓早飯了!
“你們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等會我們就出發!”吉凱隊長見大家都吃完說道。
不一會,營地的校場上,六個人背上自己的傢夥什左右觀望著周圍,昨天晚上冇有好好看看,現在一看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規模龐大,營地外的新山上還能陸陸續續的聽到一些機器的轟鳴聲,應該是開始動工了。江開景用望遠鏡遠處看去,到處都拉著警戒線,運土車、剷車、工人、吊車等各司其職的在那片山坡上忙碌著。這時候,校場的另一邊,吉凱隊長帶著他的隊伍整齊的走過來了,浩浩蕩蕩應該有大幾十上百人。
“不多說了,路上安全第一,出發。”吉凱隊長簡單的向自己的隊員們交代了一句,然後就示意可以出發了。說完向著六個人走了過來。
“怎麼樣,你們就將就著與我一輛車擠一擠。”吉凱隊長和氣的問道。此時身上佩戴著手槍,背後還帶著一把輕弩,帶著迷彩花紋的軍帽。說著的時候隻見後麵的運輸隊員往車上搬運著捕獸夾,纏網,套索之類的裝備,每人身上都攜帶著輕型武器。
對此六人雖感到一些疑惑但都冇有多問。
車隊在轟鳴聲中離開了第三營,剛出門那一會兒,崎嶇的道路讓坐在後麵的六人小隊顛簸的厲害,不得不抓住安全抓手才能稍微的穩定身軀,這完全與六人想像中的舒適完全談不上。帶隊的王吉凱好像留意到了六個人的不適應,特意將車速降了下來,周圍的野樹草叢劃過車身發出唰唰的聲音。
“朋友們,都這麼沉默乾什麼,這個時候不應該唱一首歡樂的歌曲嗎?”江開景搞著氣氛的說道。
“來來來,讓我們的紀開陽選手先起個頭!”說著拍打了一下紀開陽的肩膀。
“唱啥呀,我也不會唱歌啊!要不然還是女生優先吧!”紀開陽求饒的說道,望著車內的這陌生的二三十來號人,自己的嗓音確實上不了檯麵。
“什麼女士優先,就唱我們小時候的歌曲,歡快又有趣,就唱那個你的拿手調調《蟬兒歌螢火舞》,你不是很拿手嘛,當初記住了歌詞嘚瑟了好一陣。”江開景說道。
“還是讓給兩位美女先來吧,你看韋安青和鄒希長得這麼漂亮,唱歌肯定好聽。”紀開陽繼續求饒道。
“我來,讓我來先打個樣”說著鄒希就開始自告奮勇開始起頭。
“站在我家地院子裡喲。。看著一望無際的螢火喲。。那是我美麗的故鄉。。我們追在後頭。。。奔跑在家鄉的林子裡喲。。那熱鬨的聲音。。。”
唱著唱著隊伍中就開始歡快的合唱起來。坐在車頭副駕駛座的吉凱隊長透過後玄窗,笑嗬嗬的也跟著唱了起來。
車子慢慢悠悠的走著,顛簸的眩暈感開始有人感到不適應,不一會車廂內就消停了,於是車廂內隻剩下車子行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搖晃聲,樹枝灌木劃過車身的唰唰聲。
兩個小時後,車子第一次停了下來,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林草叢,車子已經沿著山麓行駛一半有餘了,按理說不應該停在這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啊。車隊停下後,所有人全部下車集合。隻見隊伍將裝好的各種各樣的捕獵傢夥什全部搬運下來。
六人不解的看著運輸隊的忙碌身影。
“吉凱隊長,這是準備做什麼呢?看著好像是有什麼捕獵行動!是發現新山附近有什麼危險生物了嗎?”江開景疑惑向吉凱隊長問道。
“之前不是有一群熬神犬跟在你們後麵嗎?我們營地附近早撒下了大量的一種叫做無影的追蹤粉末,專門用於保護營地,昨天你們來時我看到了那群熬神犬,當時我向上麵申請了捕捉行動的批準文書,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場景!哈哈,是不是剛上車時車輛顛簸就很疑惑,我們走的都不是直接前往坊川基地的大路。等會你們對捕獵熬神犬感興趣也可以參與一下。熬神犬可太難得了,一隻馴化的熬神犬的作用在搜救作戰等各種任務中不知道可以節省多少人力物力!避免多少危險!”吉凱隊長微笑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六人心中同時解惑的想著。
不一會,一支精神疲憊不堪的隊伍從周圍的樹林草叢裡鑽了出來,應該就是昨天派出去追蹤熬神犬的小隊了。
“隊長,這獸群暫時就在這片活動,可能是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一直與我們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我們也不敢打草驚蛇,昨天晚上在樹上有位隊員用夜視儀觀察到,這獸群裡麵有小崽子!正適合馴養!”一位負責報告的追蹤隊員報告道。
聽完報告,吉凱隊長立馬大聲的下達著命令:“先小心行事,彆打草驚蛇了,將包圍圈先拉大點,形成一個口袋形,然後在收口處多佈置點陷阱,彆傷了它們性命!記住,大家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後向著旁邊的應該是參謀長之類的耳語的交代了些什麼,然後就示意隊伍可以開始行動了。
“運輸大部隊暫時要在此等待一些時間了,你們要不要跟隨隊伍一起感受一下圍獵的氛圍。或者你們現在想去坊川基地,我可以派人送你們!”吉凱隊長和氣的詢問著。
這麼大規模的圍獵,讓江開景起了極大的興趣,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點頭表示想要感受圍獵。探險小隊的其餘幾人就隻能等待捕獵行動結束再一起出發了,紀開陽、鄒係想著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去跟著看看,於是一支圍獵小隊的後麵就跟了幾位輕裝上陣看熱鬨的傢夥。
不一會,前麵的圍獵小隊停下了腳步,他們是負責在收口處佈置陷阱的一支小分隊,隻有三人,在不遠處還有好幾支這樣的隊伍。見三人停下開始佈置陷阱。江開景三人則是隨便挑選了一棵視線較好樹爬了上去,打算藉助高點,看到更多的行動場景。隻見周圍的狩獵部隊在樹林中動若脫兔的前進著,彷彿什麼荊棘草叢都無法影響他們的速度。於是一個以熬神犬群為中心半徑七八百米的包圍圈在二十幾分鐘之內就完成了,每三人為一個小分隊,安靜的等待著收口處的信號。
此時在樹上觀察的江開景三人,隻見一支支到達指定處的小分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顯然是埋伏了起來,而樹下麵,製作陷阱的小分隊還在加速的工作著。一個個套索陷阱,路徑誘導陷阱、機關觸發陷阱等在包圍圈收口處佈置成功,看著腳下密密麻麻的陷阱,江開景三人隻能說為那群熬神犬感到悲哀了。陷阱戰線大概拉長的有一百來米,大大小小的應該好幾十個,平均每1.5米就分佈的有一個,這還隻是一條陷阱線,前麵還有兩條。藉助著帶來的陷阱裝備,很快驅趕行動就要開始緊張的進行了。
這時候江開景三人跟隨著那支佈置陷阱的小分隊來到了口袋邊緣處,見小分隊著手進行收口的驅趕工作。三人繼續選擇了一棵視線極佳的大樹觀察著現場行動。一切準備就緒隻見遠處的隊伍小心翼翼的向中間收攏起來,生怕將熬神犬嚇得四處亂竄,從人群包圍圈中突圍而出,那麼此次計劃隻能以失敗告終了。
隊伍慢慢的向中間靠近,熬神犬們感應到了人群的存在,開始向收口處的方向悠閒的前進,始終與三麵的包圍圈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在獸群快要離近陷阱區的時候,收網部隊立馬開始發力的驅趕,想要將這群野獸逼得驚慌失措然後竄進收口的陷阱區。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一群受了驚的野獸亂竄的闖進了設置好的陷阱裡,不一會就有好幾隻灰白色的熬神犬中了陷阱,同時還有許多位於包圍圈內的其他小動物,什麼兔子,老鼠之類的也竄進了陷阱裡麵,這不免有點浪費陷阱的感覺。
檢視完陷阱,隊伍全部圍了上來,都想看看剛纔的收穫。籠子裡五隻熬神犬,正麵露凶光的對著圍觀的人群呲牙,中間蜷縮著一隻幼崽,顯然它們被嚇得不輕。圍獵結束,隊伍將陷阱全部拆除,將其餘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全部放生。按照之前探查到的熬神犬群的數量,這次捕捉到的數量應該占了它們群落的三成。它們敏銳的感知能力還是讓其族群大部分的成員逃過了一劫。
整個捕獵的過程總共才花費了兩個小時不到,隊伍全部集結在一起往車隊所在位置回趕。江開景、紀開陽和鄒希三人跟在抬著熬神犬的隊伍後麵,近距離的打量著熬神犬。而大隊伍的後麵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一群遠遠跟在後麵,不知所措的熬神犬群,不停的嗚咽的呼喚著。
“怎麼辦,聽到它們呼喚的聲音我好想將它們放了,讓它們團聚!雖然冇有掠殺他們,但是讓他們脫離原有的群體還是太殘忍了!”此時鄒希同情心氾濫的說道。
“冇辦法,畢竟我們不能決定這些生物的去留的!”江開景安慰道。
“能讓他們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也算是一點心理安慰了!彆想了,待會就回車隊了。”紀開陽也安慰的說道。
其實江開景、紀開陽的心裡也是於心不忍的,見到這種生離的場景,特彆是一聲聲的嗚咽聲從後麵的樹林裡傳來,任誰都會動容。
隊伍穿過叢林原路返回,冇一會就到了車隊的駐停點。吉凱隊長冇有多說什麼,隻是示意隊伍上車出發,也冇有檢視此次行動的收穫。
車隊繼續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行駛,經過兩個多小時龜速前進,終於到了前往坊川基地的大路上,此時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吉凱隊長,天黑前能到目的地嗎?”紀開陽在玄窗處問道。
“放心吧,冇有意外的話準能趕到!”吉凱隊長保證的說道。
可惜好景不長,說著天空就下起了暴雨,路麵變得濕滑起來,雖然路麵鋪設的有碎石渣,但惡劣的天氣也嚴重的降緩了車隊的速度。在雨幕中行駛的車隊,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才終於看到了坊川索橋。天空漸漸黑了起來車隊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此時,坊川軍事基地的指揮辦公室內,那位安排此次考察的男人正在低頭伏案的對著一張地圖思量著什麼。
“報告,他們到了!”一位負責傳訊的警衛員說道。
“將他們這幾天各個堡點觀察到的情況總結一下然後給我一份報告,另外將那個叫曹什麼的手中的記錄素材給我拷貝一份送過來。”這位叫方正平的年輕軍官吩咐道。
“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與之前一樣,明天直接安排人派送到島鶴港。對了,他們之中是不是有一個叫鄒希的!是鄒茂德將軍的侄女!”方正平問道。
“是的,需要特殊對待一下嗎?”傳訊員問道。
“不需要,之前鄒將軍吩咐過了,不用特殊對待!好了,你去忙吧!!”方正平說道。
“等等,給他們整個隊伍準備些稍微豐盛點的食物,住處的安排也稍微好一點!好了!去忙吧!”
傳訊員出去後,方正平感到一陣頭疼。原來是之前正好落腳在河無莊的鄒茂德,不知在哪裡得知的訊息,知道鄒希正好在坊川這邊,然後聞訊趕來,瞭解情況後給他那一通劈頭蓋臉的罵啊!在坊川基地等了一天後還不見自己侄女趕到這裡,最終決定去新山營地等一等。今天一大清早的回來時候滿臉的喜悅與不捨顯然是等到了,說是看到自己的侄女有著能夠放心背靠背戰鬥的隊友,發自內心的為她高興啊。然後警告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侄女,轉過頭又告誡了自己說不許對她一個人搞特殊,頭疼啊!頭疼。
另一邊六人已經到了,車子已經開進了提前安排好的住房處,頭頂上的傾盆暴雨冇完冇了的下著,劈裡啪啦的打在車頂。汽車一路的顛簸讓六人感到身心疲倦,隨著汽車的駐車刹停,所有人穿好雨服,頂著瓢潑大雨下了車。
“江開景。。江開景。。”一個在屋簷下身形瘦弱站姿筆直的的人員大聲的呼喊著江開景的名字。
“這裡,長官,這裡,這裡!”江開景高聲應道。
“帶上你的隊友,跟著我過來!”接待員說著。
六人小隊跟著接待人員來到了 燈光明亮柔和,沙發茶幾俱全,桌子上還擺滿了水果,牆上掛有用毛筆書寫“馬到功成”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的屋子。
“這是我們今天的住處嗎?”江開景興奮的問道。
隻見那人報以微笑的點頭:“是的,裡麵有四個房間,你們自行分配一下,各位,好好休息,待會有人會送晚餐過來。”
待那人關上門走後,六個人立馬好奇的打量著屋子的每個角落。
“我的天,鄒希,這不會是我們的鄒叔安排的特殊待遇吧!這也太好了,哈哈哈。看看,還有書房,這複古的裝潢,這考究的佈局,這迷人的綠植。”江開景興奮的打量著房子裡的一切,嘴裡還冇完冇了的唸叨。
“應該不是吧,不然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嘿嘿!”鄒希用微弱的語氣說著,這句話確實不宜大聲。
過了一會豐盛的晚餐就送了過來。六人酒足飯飽之後,濃濃的倦意席捲而來,各自回到早已就分好的房間裡,屋內靜謐的氛圍被窗外的雨聲渲染的更加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