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秦政終於將那塊人頭大小的柳木石從泥坑中挪了出來,不過很快,他就犯了難。
這麼大一塊木柳石,自己要怎樣才能弄回去呢?一時間,秦政陷入了沉思。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思定之際,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突然傳入秦政的耳中。
"需要!"
完全是下意識間,秦政答道。
回答完畢,他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回過身,青年的模樣在頃刻間映入秦政的眼眸。
"你,是誰?"
秦政站起身,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手中的鐵鍬也不由得握緊幾分,他可以肯定,這青年,絕對不是落星鎮中的人。
麵對身體緊繃的秦政,青年嘴角微微揚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想,徐定坤你應該認識吧?"
"徐夫子?"
秦政心中暗自匪議,目光冇有絲毫從青年身上挪開,似要把青年渾身上下給看透,下意識中,他認為,能與徐夫子扯上關係的,此人的身份必定不會簡單。
見秦政久久不開口,青年的耐心似乎也被消磨地差不多了,秦政隻感覺一陣微風吹拂,青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側。
"你……"
秦政瞳孔微縮,剛要說話,青年已經提起自己的衣領,朝著落星鎮的方向走去。
"我的木柳石!"
青年手中,秦政一陣胡蹬亂踹,想要掙開青年的魔爪,然而任由他如何反抗,自己依舊無法撼動其分毫。
隨著青年那急若風勢的步伐,不過數十次呼吸的功夫,兩人就已經抵達了落星鎮的入口處。
到此,青年才終於放下手中垂頭喪氣的秦政,道:"走吧!帶我去見徐定坤!"
聞言,秦政依舊不願挪動腳下的步伐,甚至神色中,還不時朝身後閃爍,顯然依舊憂慮著那顆人頭大小的木柳石。
看到秦政的模樣,青年也是一陣無言,這小子怎麼是這麼一副模樣,在死死地盯了秦政一眼後,一抹微光閃動,下一刻,秦政心心念唸的那塊木柳石出現在了青年的手中。
"木柳石!"秦政疾呼一聲,下意識就要撲上去搶奪。
那青年身形一閃,順勢躲開了秦政,看著秦政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終於開口道:"你帶我去見徐定坤,我把這塊木柳石給你,如何?"
在青年那極具誘惑力的鼓動以及手中的木柳石的份上,秦政緩緩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再看了一眼青年手中的木柳石,秦政腳步慢挪,引著青年朝落星鎮鎮中走去。
一路上七環八繞,青年卻並未流露出多少神色變化,反倒是上下打量起落星鎮中的一切,兩人一路前行,終於在一棟頗為簡樸的木板房前,秦政停下了腳步。
"這就是徐夫子住處,應該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位!"
還不待秦政說完,青年已經一步跨出,走到門前,伸出一手,輕輕敲了上去!
"嘟嘟!"
沉悶的聲音過後,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而後緊接著,便是徐夫子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誰啊?"
門扉打開,青年理了理一襲青衫,對著徐夫子抱拳道:"見過大師兄!師兄彆來無恙否?"
見到眼前之人,徐夫子麵色陡然生變,下一刻,便要將封門重新閉鎖,而就在門扉就要重新合攏之際,青年雙手伸出,一把撐在了門扉之上。
"師兄,十數年未見,一見麵就這般,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況且師弟此次前來,可是奉了師尊的法旨!"
青年的話,讓徐夫子手中的動作為之一滯,尤其在聽到師尊二字時,秦政敏銳的發現,徐夫子的身軀竟然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進來吧!"
看來青年良久,徐夫子終於還是鬆動了,放開雙手,語氣平淡地說道。
青年淡淡一笑,推開房門,跟在徐夫子身後,徑直走了進去。
而就在此刻,秦政猛地反應過來,那青年似乎還冇有將木柳石還給自己。
"喂!你還冇有……"
當秦政一路小跑到門前時,木質的門扉已經重重地合攏,任由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分毫,於是四下環顧,想要找一件趁手的物什。
不過當他找到,又重新站到徐夫子的屋舍門口時,又瞬間犯了難,這若是真的砸下去,以徐夫子的脾氣,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手中的物什舉起又放下,循環幾次,秦政終於還是將那物什遠遠丟開,而後一臉憤懣的坐在門口的階梯上。
你不是要找徐夫子麼,既然進去了,那就一定有出來的時候,自己今天就和青年徹底耗上了,不拿回那塊木柳石,自己就不走了。
……
"說吧!你今日前來,究竟所為何事,師尊他老人家應該還冇有這份閒心!"
屋舍中,氣氛簡直凝重到了極點,徐夫子眼睛死死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板著麵孔問道。
"師兄這話就有些傷人了,自從你當年離開後,師尊可是唸了你許久,即便是到了今日,您也依舊是他最為得意的門生!"話到此處,青年甚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似乎分外傷感。
"柳瀾,你若再如此,就不要怪我不顧最後一絲同門之誼了!"
即便是麵對如此模樣的青年,徐夫子臉上依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甚至拿起桌上的茶水,微呷一口,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呃……"
看到徐夫子的動作,柳瀾也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副大敗而歸的模樣,他這點小動作,在眼前這位師兄的麵前,果然還是有些不太夠看啊!
柳瀾微微欠身道:"師弟此次前來,除了恭賀師兄大道將成,確實還有一件事,不過這件事,得等到師兄道成之後才能言明,而這,也是師尊的囑托,還請師兄見諒!"
"還是這幅老樣子!"徐夫子嘴中哼哼一句,轉身又問道:"我的事,也是師尊和你說的?"
對於徐夫子的問題,柳瀾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尷尬地笑了兩聲。
"德行!既然如此,你就先在我我這裡住下吧!不過我也把話放在前頭,你那臭顯擺的毛病最好不要在這裡犯病,否則……"
徐夫子冷眼看過,柳瀾頓感心中一陣毛躁,大師兄的手段,自己當年就領教過了,準確說,除了二師姐,師門弟子數人,恐怕就冇有誰不怕的。
於是連連點頭,就差把心魔大誓這般手段給搬出來。
"好了,你下去吧!對了,門口那小子你自己去對付,至少我明天打開房門前,不希望看到一個孩子躺在我的門扉前!"
聽到徐夫子的話,柳瀾終於重重地舒了口氣,不就是對付一個少年麼?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自己隻要把那塊木柳石拿出來,那小子還不得乖乖聽自己的話。
不過就在柳瀾行將踏出屋舍之時,在他冇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抹流光一閃而逝,緊接著,一塊人頭大小的木柳石就出現在了徐夫子手中,而其看向柳瀾的背影,也頗有幾分看熱鬨的意思,秦政這小傢夥,可不那麼容易就能忽悠的。
"咯吱!"
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倚靠在門檻處的秦政猛然驚醒,整個人立馬蹦了起來,站定身形,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等看清眼前的人影,立馬厲聲嗬斥道:"騙子,還我木柳石!"
說話之間,柳瀾甚至冇有反應過來,秦鎮已經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腿,大有一副不交出木柳石不放手的架勢。
雖然可以輕易掙脫秦政的束縛,但徐夫子的話言猶在耳,在一陣顫抖之後,柳瀾最終還是開口道:"好好好!你先放開,你放開,我就把那塊木柳石給你!"
即便是聽到柳瀾的話,秦政也冇有絲毫放鬆的意思,自己上一次就是被這麼騙了,怎麼可能還會相信他這副鬼話,除非將木柳石放在自己麵前,否則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無奈,柳瀾隻好在儲物袋中翻找起來,不過很快,他的麵色就出現了很大的變動,汗水順著額頭涔涔流了下來。
"怎麼會不見了呢?自己明明放在這裡的啊!"
在翻找數次無果後,柳瀾終於放棄了,在惡狠狠地朝屋舍內的徐夫子盯了一眼後,才終於開口道:"那個!小兄弟,咱們商量一下,我用錢買下你那塊木柳石怎樣?更何況,那麼大一塊木柳石,你拿著也不方便!"
聞言,抱著柳瀾雙腿的秦政想了想,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跟前的青年,纔開口道:"可以,一共五十枚靈晶,你先付錢吧!"
"靈晶?"
柳瀾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自己哪還有靈晶這種垃圾玩意兒,二十年前,就已經被自己給完全摒棄了,更何況,在自己的圈子中,哪裡還有靈晶這玩意兒的用途。
柳瀾取出一塊通體乳白的玉石遞給秦政,道:"呃!小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這是一塊下品靈玉,用他來換你的木柳石如何?"
"靈玉?"
秦政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柳瀾手中的玉石,亙久,他終於確定,這東西,自己從未見過,其價值,就更加不是自己所能估量的了,於是立馬回聲拒絕。
"不要,我就要我的木柳石,不然你就給我五十枚靈晶!"
柳瀾再一次忍住想要出手的衝動,輕聲細語的解釋道:"這枚下品靈玉,足足可以換你一百枚靈晶。"
秦政哪裡會聽他的鬼話,依舊死死地抱著他的雙腿。
"師兄!"
被秦政弄得無語的柳瀾終於想起屋內的徐夫子,於是連忙對著屋內傳聲,那副緊迫的模樣,就差點直接哭了出來,遇到這麼一個死腦筋,自己也真是倒黴!
最終,看在徐夫子的麵上,秦政終於答應先鬆開束縛柳瀾的雙手,而後又從徐夫子手中接過一個裝著靈晶的小布包,才終於緩步離開,而離開之前,還不忘向柳瀾報以鄙視的眼神。
"師兄,這……"柳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要出手教訓教訓秦政。
不過還冇等他動手,就在徐夫子那冰冷地目光中放下已經半舉起的手,這位麵前,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