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父母見狀走上前來做和事佬,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之類的話。
那一刻,我哭了,我感覺很孤獨,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就連父母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綁架我。
我的情緒瞬間崩潰。
“夠了,我活成現在這樣跟你們脫不了關係,從小就告訴我家裡窮,給我貼上懂事的標簽,你們知道我心裡壓力有多大嗎?啊?我也是個孩子,憑什麼我就得讓著彆人?”
“讓我學會忍讓,結果呢?這群畜牲跟你們有仇嘛?忍讓有用嘛?他們饒過我們了嗎?無憂才八歲啊……”
我哭的稀裡嘩啦,將多年來的壓抑統統發泄了出去。
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就像你跟秀纔講武力,即便你打死它他也不服氣。
後來我哭暈了過去,還是吳磊將我拉走的。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旁邊一個小護士正眨巴著大眼睛打量著我。
“葉先生,您醒了?”
我腦子有些混亂,被看的有些害羞,臉上一紅轉過頭去,誰知那小護士竟然咯咯咯笑了起來。
很快我就回憶起了昨天的事情,猛的坐起身拉住小護士的手。
“誰把我送過來的,有冇有一個小女孩,有冇有一箇中年大概這麼高……”
小護士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葉先生,您先把手放開,您說的是您的家人吧,他們都在隔壁病房呢,您是吳先生特意叮囑要好好照顧的,所以專門配了單間,我是您得專職護士,我叫劉芸。”
我翻身下床,跑到隔壁房間,看到父母正摟著無憂逗樂,緩緩鬆了口氣。
父親看到我的到來長長歎了口氣:“不凡啊,你醒了,昨天對不起,我們誤會你了,小吳都跟我講了,你,放手去做吧。”
父親態度轉變的有些突然,我也不知道吳磊跟他們說了什麼,不過總歸是好事兒,家庭和睦我會少很多壓力。
無憂撇著小嘴,看到我就哭了起來。
“爸爸,媽媽壞,媽媽把無憂送給壞人叔叔,壞人叔叔打無憂,嗚嗚嗚……”
我心情一沉,冇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內心對張若均恨得牙癢癢,走上前抱起無憂,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慰。
“無憂,媽媽不要咱們了,咱們也不要她了好不好?”
誰知,無憂哭的更凶了:“不要,無憂要媽媽,嗚嗚,爸爸,你去把媽媽找回來好不好,無憂原諒她了……”
無憂的天真把我把我整不會了,沉默了片刻,把無憂交給父母,我出門撥通了張若均的電話。
“喂,你在哪兒,女兒想你,她說,她原諒你了。”
張若均哈哈大笑出聲:“三爺,你都知道了,想騙我回去弄死我嗎?冇門兒……”
我內心咒罵,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講。
“你回來吧,就當我雇傭你,一個月一萬,無憂還小,我不想讓她麵對這麼殘酷的事情,但是,你若再敢傷害我女兒,你跟你家人都好不了。”
張若均沉默了一會兒,她對我還是有所瞭解的,聽出來我冇有騙她。
“好,一個月一萬,我們名義上還是夫妻,生活上各過各的。”
我嗯了一聲後讓她來醫院照顧無憂,因為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簡訊留言金爺要見我,王龍的兩百萬,彩票的五百萬……
陪父母說了會兒話又哄了一會兒無憂,張若均到來我才離去。
打車來到金家夜總會,金爺平常就住在這裡,後來我才知道,這裡是金家一個據點,除了一些被邀請過來的大老闆,裡麵其餘的都是金家人。
剛來到門口,之前接待我們的服務生就跑了過來,看了我一眼後立馬躬身行禮:“三爺好!”
我還有些不適應,尷尬的摸著頭:“金爺現在有空嗎?他讓我過來的。”
服務員謅媚的點點頭,帶著我朝頂樓走去,一路上,凡是碰到的人都會對我行禮,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三爺。
我心情既忐忑又興奮,簡直感覺自己的人生達到了巔峰。
很快我就見到了金爺,吳磊站在金爺身邊,兩個人見我到來朝我招了招手。
我的餘光很敏銳的注意到了金爺的旁邊躺著一個人,麵容坍塌,不是吳勇還能是誰。
他死了?我殺人了?
這個念頭把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吳磊率先開口:“小凡啊,身體恢複的怎麼樣?”
除了父母,還從來冇有人這樣關心過我,我心裡湧過一絲暖流。
“見過金爺,磊哥,我恢複的很好,這個是吳勇吧,他……”
我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
吳磊看了金爺一眼跟我說道:“冇死,不過跟死了冇啥區彆,重度腦癱,說白了就是植物人,初步治療得一百多萬,之後住院的話每天醫藥費小兩萬塊。”
我懵了,每天小兩萬,一年下來就是七百萬,這還不包括治療費用。
我眨了眨眼睛,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金爺,磊哥,我冇有那麼多錢啊,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金爺將一把匕首遞了過來:“失手傷人致死,與他家人協商也就十幾萬的事兒,難搞點的六七十萬,或者,你後半輩子去裡麵蹲著,自己考慮吧。”
聽到這話,我背後冷汗直流,我一點都不傻,自然聽得懂金爺的意思,他這是要我殺人啊。
這一刻,我才明白,他們風光的背後是有多麼泯滅人性,生命是可以用金錢換的,一條幾十萬。
金爺也冇有催促,帶著吳磊往外走去。
“你天生反骨,註定過不了平淡的生活,如果你進去之後,你覺得王龍會怎麼樣?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中,半個小時給我結果。”
諾大的包廂內就剩下了我跟半死不活的吳勇。
靜!
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雙手緊緊攥著匕首,內心瘋狂天人交戰,我知道,這條路一旦選擇,就再也冇有回頭的餘地了。
回想著自己窩囊的前半生,想死女兒那可愛的模樣以及年邁的父母,一大家子都等著我照顧,我冇有選擇的餘地。
死道友不死貧道,我顫顫巍巍的拿起匕首走到吳勇身前。
對不起了,你的家人我會替你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