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男人的臉上纔有了一絲波瀾,抬起頭看著梁王,嘴角慢慢揚起,一張臉詭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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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賬房出來後,張銘小心地將200兩銀票疊了兩道收好,像懷裡揣了個金蛋似的高興。
在這個次元裡,他活著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是:
搞錢!搞錢!搞錢!
生命不息,搞錢不止!這也是他活著的最大動力和興奮點。
不管在哪裡,一文錢逼死英雄漢……
張銘深諳此理。
不過,他嘴上雖然說著並不擔心比武的話,心裡麵卻著實有所忐忑,因為和自己對壘的應該是察魚司最牛叉的幾人之一。
抬頭一望月亮,左右也睡不著,想著去察魚司的大校場也就是四月初一比試的地方,把自己精通擅長的功夫再操演一遍。
隻當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一回佛腳。
張銘晃晃悠悠地溜達到了地頭。
果然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場地前端已經搭了一個紅頂的大棚子,三天後會有很多人來此觀戰。
察魚司的這個圓形露天演武基地,麵積大致相當於一個標準足球場。平常司裡麵日常訓練就在此地。
這場考覈被用來從整個察魚司的各處中挑選青年才俊,滿足條件的人員均可參選。
各處自然有各處的標準,對張銘所屬的行動處來說,隻需要滿足一個條件,就是辦成功100個案子。
這裡已經冇有一絲人影。天色已暮,皓月皎皎,銀輝自九重天上揮灑下來,周圍的一切在此時都鍍上了一層晶瑩。
張銘簡略地環視了四下,自己過去在這裡和大家一起操練的情形浮現在眼前。
隻是他功夫本就高出同儕一籌,膽大心細,人又機靈,鬼點子多,所以便很快當了暗探,已經有好幾年冇來過此地。
這一次,權且就當做再熟悉一下考場。
他走到場地正中央:
“就這裡吧!”
想著把自己所學的功夫從頭到腳像放電影似的過一遍。
炸裂拳!
冇錯,這就是他所學拳法的名稱……
誠然,這名字極其中二。
創製這一路拳法的正是張銘的大師伯永樂真人,他這個人狂放不羈又不拘一格,所以取了這麼一個通俗好記的名字,著實也反映出了拳法的特點——
暴力洶湧,烈火烹油,要旨在於“沉澱蓄力”四個字。
如果是老師伯在全盛時期,以十成的功力使將起來,便如同現世裡的錢塘江大潮一般萬馬奔騰,摧枯拉朽,威力極大。
缺點嘛,自然也很明顯,便是極其折損內力,難以持久,使用起來非常損耗精元。
即便是張銘有老師伯五十餘年的內功打底,用的時候也不敢肆無忌憚。
否則就他那平時看著都腎虛的小身板兒,打完之後容易攤得跟塊爛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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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拉開架勢,左手向上抬起,右手攤開護住左腋——這是拳法的起手式。
屈身一躍,行雲流水一般地將平素裡練了不知多少遍的套路再一次使出來——
因為隻是體演一番,冇有用上什麼真氣,所以瀟瀟灑灑,就像畫者潑墨,像庖丁解牛,像烈馬舉蹄,像魚翔淺底……
不多時,整個場地都被他的身形、身影所覆蓋。
原先場地邊緣處有蛙鳴不斷,杉樹上也是蟬鳴不停,此刻彷彿受到感召似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真真是:萬籟此俱寂。
這套拳法極其適合張銘。
他性情飛揚浮躁,也沉不下心來學習種種複雜的套路,而這套拳法隻有24式,裡麵的竅要淺顯易懂,威力又很大,對於張銘這種求學走馬觀花的人來說,簡直太登對了。
一曲終,抱拳收勢。
15分鐘的時間,已經將這套拳法使了2遍,箇中由基礎招式延伸開來的種種變化也有所兼顧。
氣喘籲籲……
他屈身撐著膝蓋,就要提起腰間短刀時,忽然聽得有人在不遠處鼓起了掌。
這動靜不遠,張銘暗自詫異,一回頭,發現掌聲是源自不遠處老槐樹下那一團一直冇有動靜的陰影。
好傢夥!
張銘向來自命不凡,這個時候也隻能是心裡一寒:以今時今日自己已經進入三品的修為,還有人能夠在自己50步的距離處而不被自己發覺,這要是與人乾仗,自己說不定已經被偷襲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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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由遠及近,隨著亮光一點一點地打在他臉上,張銘看清了——
來人正是察魚司五大檢校之一,功力達到二品武英境的殷傑。
“不錯,不錯,”殷傑一臉玩世不恭的神態,邊拍手邊道,“你小子,看起來進步不少,應該已經到三品境了吧,去年這個時候,你還稚嫩得很。”
張銘想起來了,去年兩人曾經切磋過,結果隻用了不到30招,張銘就棄刀敗北。
拚儘全力都不堪一擊的那種絕望感,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為人雖然不羈,但是根子上卻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自此以後,每天都在勤修功夫,指望某一天能夠能夠把場子重新再找回來。
“你也不差。”張銘雖然功夫目前還是不如他,但是這張嘴是決計不會服軟的。
畢竟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二十出頭的男子漢,怎麼會對另一個男人真正的心折首肯。
“我說,大晚上的,瞎溜達啥呢?鬼鬼祟祟的……”張銘看都不看他,隨口道。
殷傑道:“現在海晏河清的,冇什麼亂子,我也半個月冇出活兒了,一個人晚上無聊,到處逛逛,看你一個人地往這邊走,就跟在你後頭,貓在樹下看著。”
張銘心道:“我怎麼一點兒察覺都冇有……汗,你不就比我高一個檔次麼,差距這麼大?怎麼感覺吊打我似的……”
殷傑為人極之隨性,走到張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那小屋離得不遠,怎麼樣,去坐坐?”
張銘道:“正好也餓了,那我就吃一回大戶。走著,前麵引路。”
殷傑的官舍是一座雅緻的小居,地方雖然不大,但是疏密曲直,十分考究。
院落裡頭小橋流水、假山小品,看上去都十分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