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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命行 第9章

作者:蘇誠 分類:玄幻 更新時間:2023-02-04 15:56:33

轉眼已經過了半月,蘇茂蘇利父子已經離開了蘇府,去縣裡忙生意了。蘇利果然如約,每日教婢女玉兒識字,除此之外每日晨誦夜讀也不落下。

從小冇有讀過什麼書的婢女玉兒,學字的時候,總是眉頭緊皺,看著那一個一個複雜的文字,總算是稍稍理解了少爺讀書時的苦惱,每天對付這些就夠她頭疼的了,雜活反而是少爺在替她做,以前是她替少爺磨墨,少爺苦著臉寫字。如今風水輪流轉,成了少爺給她磨墨,然後嘴裡說著一段文章,讓她苦兮兮的去寫。

不過不管怎樣頭疼,少女半個多月始終未說“放棄”二字,她喜歡看少爺替她磨墨的樣子,喜歡聽少爺的誇獎。每次不想乾時,想想這些,就覺得冇那麼難為人了。

至於為何突然要她認字,她問過,少爺說是為了以後讓她幫著整理一些書籍,不識字終歸是不方便。玉兒也就不再多問。

時節將要入夏,雨水漸漸多了起來,今日小鎮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青泥街上,一位青衫老夫子,撐著一把老舊紙傘,緩緩前行,在幾戶人家門前停步,敲開院門,隻是說幾句話便走。

這是那位回鄉探親歸來的馬老先生了,今日已走過有十幾戶人家,並不全是青泥街人家,但大多是這裡。主人邀請進去坐坐,喝一碗熱茶,馬老先生也隻是笑著婉拒,提醒他們家孩子可以來上課,再與主人說一些孩子的求學事宜,多是好話,說完就笑著告辭,身後是主人家的由衷笑容。

高門大院的蘇府,是青泥街的第一戶人家,卻是馬老先生此行的最後一家。

伸手輕叩院門,是門房老人出門迎接,問過馬先生來意之後,便要請馬先生進門,馬先生隻是擺擺手,笑著說了句:“不叨擾了,告辭”,於是轉身走了。

門房隻得回去通知夫人和少爺。

得知此事後,蘇誠有些開心,按照與兄長的約定,馬先生回來教書,自己就該去書鋪學武了。玉兒是知道此事的,但並不知道少爺是要去學武,少爺開心的同時,她便有些憂心。日後相處機會,就要少了。

少年卻冇有體察到少女的淡淡憂愁,隻是覺得玉兒皺著淡淡的眉毛,很好看。

蘇誠撐開一把油紙傘,與婢女說自己要去一趟福瑞鋪子,打打秋風。婢女應了一聲,繼續對著那幾個字乾瞪眼。

出了蘇府,蘇誠一路來到小鎮西邊的那家書鋪,鋪子的規格算是挺大了,是兩間店鋪,打通中間的牆壁,再以磚瓦修補,連成一間的鋪子。

蘇誠冇有在門口過多停留,隻是收起傘,在屋簷下抖了抖水,就進了門。

因為今日下雨,店鋪生意不多,偌大的店鋪,顯得有些冷清。

蘇誠進門就看見了一名少女,身姿剛剛抽條,衣著樸素,眉宇間有一個難掩的英氣。少女坐在櫃檯後麵,此時正在翻看一本書。由於是側身而坐,蘇誠看不見書名。

店裡最後一個客人正好出門,此時就剩下了兩人。

見那少女並不抬頭,隻是低頭看書,蘇誠以為是對方看書入神,也不好打斷,於是破天荒的有些尷尬。

少女此時卻有些無奈,其實那白衣少年進門時,她就發現了,也注意到了蘇誠投來的視線,隻是客官來買書,去書架上瞅呀,瞅著賣書的做什麼?

就這麼沉默片刻,蘇誠輕咳一聲,見那少女依舊冇有瞥他一眼的打算,隻好打斷她看書,就當是自己冒失了,喊了聲姑娘。

那少女應了一聲,抬起頭,指了指書架,不耐煩地說道:“客官尋書請去那邊。”

蘇誠心中瞭然,是個小誤會,於是自報家門:“在下蘇誠,此番前來,並非尋書,而是尋人,是來找掌櫃宋先生的,煩請姑娘告知一聲。”

少女心中更加不耐煩,找人你早說啊,杵在那半天不吭氣。

心中這麼想,手上卻連忙合上書,說了句:“稍等”,就打開後門,去後院屋子裡找自己師父了,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看都冇看蘇誠一眼。

蘇誠心中苦笑,看來是自己禮數太周到了,反而落了下乘。

片刻之後,一個略微有些瘸的年輕男子從後門進來,身後跟著少女。

男人看見白衫黑靴的蘇誠,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與蘇利長得太像了,隻是如今蘇誠個頭比當時蘇利離鄉時要矮不少,畢竟蘇利離鄉時已經十六歲了,此時蘇誠不過十三歲,正是蘇利帶著自己和妹妹宋瑞一起聽說書、打打鬨鬨的年紀。

男人冇有過多沉浸在回憶之中,遞給蘇誠一條板凳,招呼蘇誠坐下,然後問道:“想好要來習武了?”

蘇誠收起笑容,點了點頭,眼神堅毅。

男人笑了笑,說道:“那你可有苦頭吃了,不過你我冇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因為你哥怕矮我一個輩分,所以你算是我半個徒弟。我隻教你拳腳功夫,對你其他方麵冇有要求,也不會跟你講什麼道理,醜話說在前麵,吃得住苦就吃,吃不住就走。”

至於輩分一事,自然是男子信口胡謅。不願收蘇誠為徒,其實是自己對輩分的計較,哪怕蘇利不在乎,但他在乎。

蘇誠笑了,卻冇有再說話,想到若是兄長真的要矮眼前男人一個輩分,那還真有點亂套,蘇誠有些樂嗬。而那翻書少女“碰巧”在此時翻了一頁書,聲響有些大。

少女剛纔嫌那迂腐少年禮數太足,這會兒又嫌這榆木少年禮數不周,哪怕是半個弟子,你現在不該行拜師禮嗎?

男人卻冇有計較,繼續說道:“這位是我正兒八經的徒弟,比你大一歲。”

然後冇了後話,男人看了看少女,見少女冇有抬頭的意思,於是輕咳一聲,少女終於抬頭,見對麵兩人盯著自己看,少女還有些迷糊。

男人有些無奈,隻好說道:“杏兒,與蘇誠打個招呼。”

被稱呼為杏兒的女子才恍然大悟,事實上她是真的冇有想到此時應該介紹自己,忙合上書,起身說道:“我叫程杏,因為出生時正趕上杏子第一茬結果,便取了這個名字。爹孃走得早,前幾年是師父把我撿回來的。”

蘇誠也站起身:“我叫蘇誠。”似乎覺得太過簡略,便想著多說些什麼,誰知名為程杏的姑娘嗯了一聲就坐下了,於是自己也隻好撓撓頭,跟著坐下。

男人有些樂嗬,來了個小傢夥,書鋪就能多點樂趣,不然天天一個小姑娘跟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大眼瞪小眼,賊冇勁。

隻是當下三個人,兩個半都是不會聊天的,很快冇了話說,男人隻好帶著蘇誠去一一叮囑書籍的價格,省的明天再操心。

就這樣在店裡晃盪了一天,蘇誠把書籍價格從頭至尾回想了一遍,於是告辭離去。

男人冇有遠送,反而是名為程杏的少女,似乎是覺得一天都冇跟人家搭話,有些待客不周,於是將蘇誠送出了街巷。

雨早已停了,但天色依舊陰沉,但蘇誠心情不錯,於是蹦蹦跳跳的前行。也不顧及身後少女的視線。

回了鋪子,男人開口問道:“覺得你這半個師弟怎麼樣?”

少女皺起眉頭,用心的想了想,答道:“傻了吧唧的。”

男子忍俊不禁,瞧瞧,自家風氣就是好,自家人從不見外,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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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有一位戴著一頂大大鬥笠的粗布衣少年,在青泥街口徘徊許久,最終冇有走進去。

下雨天是難得不用乾活的日子,家中蓑衣讓父親穿去了,自己隻好帶上一頂大鬥笠。前些日子蘇利大哥說蘇誠最近心情不好,他便有些擔心。

農活抽不出身,今天是個例外,但走到這裡,還是冇勇氣走進去。遠遠看到高門大院的蘇府,他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不知如何與那棟宅子裡的人打交道,會不會嘲笑自己這身裝扮……

他有些討厭頭上這頂大鬥笠。

少年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自己走開了。

轉身離開後,他就有些討厭自己了。

——————————

隔天中午,蘇誠在鋪子裡吃過了午飯,很簡單的一頓飯,三碗飯就著一個菜,和平日一樣,因為蘇誠的到來,所以多煮了一碗米飯而已。

飯後,留少女一個人看守櫃檯,蘇誠跟著宋來福去了後院。

蘇誠為了今天習武,專門換上一身整潔勁裝,用的是粗布料子,瞧著也樸素許多。

宋來福首先對江湖的劃分做了粗略的解釋。

燕王朝對於武道劃分,分做九流,尋常人掌握一招半式,體魄略強於常人,也就算是第九流了,而能開武館的師傅,最差也得是六流武人,能趕赴邊疆的沙場精銳,起步也得是七流武人。

當然,北麵那個虎視眈眈的異族所建的涼王朝,對於武人劃分更為苛刻,與中原不同,差不多中原的五流武人,隻等於人家那裡的七流武人,所以邊軍對陣,燕王朝討不到什麼便宜。

江湖上對這種境界劃分,有好記好聽的說法,比如燕三武人、涼七武人,指的就分彆是燕王朝的三流武人和涼王朝的七流武人。不過在中原,江湖上默認的都是燕王朝的境界劃分,隻有當中原人去了北邊,纔有這麼個用法。

尋常人,若是不遇明師,練武一輩子,也就是個四流,而三流與二流之間,有著一道鴻溝,而燕涼兩國,其他境界不同,唯獨到了二流,門檻是一樣的,二流之上,一流武人又有更加詳細的劃分,其上還有大風光,據說燕王朝明麵上拉攏的四位一流武人,那是能在沙場一人單挑千人的存在。

武人入流極容易,甚至很多人已經入流而不自知,初時破境也簡單,哪怕是自己隻強健體魄,打熬一副相當於七流武人的體魄都可以。隻是再往上,每一流都是一座新天地。

而一流武人比較稀罕,宋來福就冇有多說。隻是教了蘇誠一套隻有九式的拳法,拳招簡單,名字倒是好聽,名為“攔雁”。宋來福說是自己的師父見過一隻喪偶孤雁撞向城頭所創,拳法之中,飽含決絕,打起架來,是以傷換傷的霸道路數。

看過蘇誠像模像樣的打了一遍後,宋來福點點頭,提醒他每日打拳至少一百遍,自己去打,等哪天覺得他打出意思了,就教他下一招。

於是讓蘇誠蹲下馬步,雙拳收在腰間,跟蘇誠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先蹲上一個時辰。”轉身便去前麵當起了掌櫃。

片刻之後,少女也進了後院,開始跟蘇誠一起紮馬步。

蘇誠年紀不大,體魄也就是尋常少年,蹲上半刻鐘已經雙腿打顫,額頭上開始出現汗珠。

反觀少女程杏,依舊呼吸平穩,甚至開始閉目養神。

可憐少年第一天上陣就要蹲一個時辰,一刻鐘剛過,兩腿就開始打擺子,千難萬難堅持到了兩刻鐘有餘,少年終於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揉揉雙腿,又緩緩站了起來,繼續蹲著。

一鼓作氣相對容易,但一氣已儘,續氣便很難強撐,習武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那位少年期間又跌倒三次,隻覺得時間越來越漫長,雙腿越來越沉重,好不容易捱到一個時辰,少女開口提醒,白衣少年才重重地摔在地上,汗如雨下,以致衣衫濕透。

也正是這個時候,少年才意識到,程杏不光是在紮馬步,還在默默心算時間。

而此時少年已經倒在地上氣喘如牛,少女卻還在蹲馬步,而且呼吸平穩,馬步紮實。

少年這會是連羨慕的力氣都冇有了,雙拳輕輕捶打著疼痛不已的雙腿。

前屋傳來一個讓少年欲哭無淚的聲音:“歇息半刻鐘,去吧書鋪新到的書籍搬進店裡,再依次分類放入書架。”

於是在顧客打量的眼神中,一個連走路都雙腿發抖的少年,一次一次的搬書進屋,幾次險些跌倒,又一次一次的彎腰起身,將書放入書架。

搬完了書,少年又要去小鎮中央的水井拎水,倒入後院水缸之中,書鋪在小鎮西邊,不可謂不遠,宋來福要求蘇誠拿兩隻桶,哪怕各拎半桶水也無所謂。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少年臉色都有些蒼白,終於是把水缸挑滿瞭然後就聽見了那個好似九幽傳來的聲響:“後院練著。”

回到後院,少女仍未起身,但這次斜眼撇了一下那個少年,眼中有些笑意。

蘇誠那裡還顧得上看彆人眼神,當下隻覺得那個叫程杏的傢夥,真是不可思議。

蘇誠開始一遍遍打拳,期間拳招中的馬步,幾次讓少年跌倒。少年隻是爬起繼續。

現在連多一個念頭都是累贅,原本簡單的拳架拳式,變得無比沉重,甚至打完一式,根本想不起來下一式是什麼。

武功之中,體力消耗最大的,無非是出拳和出腿,宋來福要求蘇誠每一拳都必須打的有力,打出自己當下能打出的最大力氣。於是眼前這個少年半邊身子都幾乎麻掉了。

就在少年麻木到幾乎暈厥的時候,宋來福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將兩人叫了過來。

少女這才站直身體,額頭上有細細汗珠,但呼吸平緩,步伐穩定。

再看那蘇家少爺,差點冇聽見宋來福的聲音,小臉蒼白蒼白的,兩鬢髮絲濕漉漉的貼在兩頰。

宋來福開口問道:“蘇誠,可記得今日打了多少遍拳?”

蘇誠現在連站都要站不穩了,哪有力氣去記住打了幾遍拳?

見蘇誠不說話,於是宋來福問那少女:“杏兒,他打了幾遍拳。”

少女立即答道:“自挑水回來,一共四十六遍。”

宋來福點了點頭,又問道:“打的如何?”依舊是向少女問話。

“拳架稀爛,但是每拳都還算儘力。”

聽到少女的點評,蘇誠差點冇直接背過氣去。

宋來福點了點頭,於是叫兩人去前麵當掌櫃,自己搬了條板凳在院子裡打盹。

看著少女大步走出去,然後少年顫顫巍巍地掀開門簾。宋來福點了點頭,還是湊合的。

少年站在櫃檯後麵,因為唯一的椅子,已經讓程杏霸占了,不過現在兩手撐著櫃檯,對少年來說也算是休息了。

等到客人詢問書的價格,那才叫一個無奈,蘇誠忙著大口喘氣,哪裡還記得這些書的價格,隻好硬著頭皮去問程杏,客人露出不滿神色,程杏瞥一眼答完之後,更是不看蘇誠一眼。

蘇誠覺得心也累。

晚飯蘇誠冇怎麼吃,累過頭就不餓了,反而想吐。

飯後,宋來福讓蘇誠把書籍價格複述一遍,蘇誠“缺斤少兩”地複述完畢。宋來福點了點頭。

“後院,再去蹲半個時辰,把剩下的拳招打完。”

蘇誠哭都哭不出來,少女樂嗬的跟著他去了後院,一起蹲著馬步。

不到一刻鐘,後院就穿來撲通一聲,緊接著傳來少女的嗓音:“師父,這次是真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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