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唧遊子衣 第4章

蘭馨和母親一邊悠閒的走著，一邊觀望有空位的桌子，吃飯是要找自己熟悉的。母親右手輕扶著女兒的肩，幫她把前麵的長髮理到後邊，關切的說：馨兒你不要有任何壓力，也不要惦記我和你爸爸，定定心心把大學讀完了。這不你爸的賠償款也到位了，學費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把咱家的地賣掉了，是你王嬸聯絡的，她家山東的親屬過來種花生，咱家的地租了五年，這樣家裡的日子就能寬敞一點。蘭馨欲言又止，千頭萬緒，不知怎樣和母親說起，蘭媽媽拉著女兒的手，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說：孩子！媽還想跟你說個事，你們都這麼大了，不要和你妹妹經常和男孩子打鬨嬉戲的，媽知道這幾個孩子都對咱家都很親，可這樣村裡人會說閒話的。蘭馨點頭撒嬌的安慰媽媽說：知道了老媽！遵命…娘倆正說話間，看見宴席中間站起來一個人麵對著她們，是王嬸在朝她們招手，蘭馨脫口而出：媽是王嬸兒！娘倆個拐彎抹角的走了進來，看見有空座位就坐了下來。這裡邊很喧嘩，有人在拉家常，有小孩子在吵鬨，旁邊桌上坐的是偉大公民和王有才，兩個人在竊竊私語，小聲的嘀咕著：你看見了嗎？攝像機都拿來了，這鄭書記又要上報紙了，另一個人說：這叫會乾，你不懂，這是為官之道，收攏民心。另一個人冷笑道：一頓飯就收買人心了，那一個感歎道：唉，有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蘭馨暗笑這都是吃飽了撐的，農村人的習性，冇事東家長西家短，三隻蛤蟆兩隻眼的。小太平坐著凳子兩手向上一拖著，一步一挪的來到蘭馨身邊，靦腆的看著蘭馨叫：大姐！你也來了？蘭草姐姐呢？這小傢夥賊溜溜的，一看就是蔫淘型的，他不時的回頭望著媽媽，低聲的對蘭馨說著：姐我想偷著告訴你一聲，我要走啦！我媽媽這次從蘇州回來，就是要帶我一起回去，我也要下江南啦！看出來小太平很興奮，奶聲奶氣的很可愛，蘭馨愛撫的摸摸他的頭說：知道了老弟！那你到那邊去讀書嗎？小太平把脖一縮冇有回答，又悄悄的把凳子挪了回去。

就聽有張羅在吆喝，肩膀搭了條白色毛巾，在宴席桌邊過道上邊走邊喊：開席了！開席了…這一放就是七八十桌，村子雖不大但除了看家的，出門的及老人外，百分之七十的人都來了。服務生每桌都放一個箱子，裡麵放有飲料和白酒啤酒，村委會的整個院落都沸騰了，蘭馨也冇有吃幾口，偶爾的張望寧軒和彭哲他們的方向，心想再坐一會兒就回去了，她看著媽媽和王嬸，在旁邊桌上親切的聊著，開心的笑著。 寧軒這邊圍了一桌子，村上一起長大的年輕人，就聽田野在那裡比劃著講述著：今天我們幾個學友又去郊遊了，你說這幾個才子熊人，非要讓我寫詩，我就躲了出去，在狼牙唄的邊兒上，本想進去小個便，想想時間太短了，我就順著壩棱走了進去，你猜我看見什麼了，王樂打斷了他的話語，打趣的說：我猜你看見你家的公牛和母牛，田野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頭，繼續說：我看見那裡立了一塊日本人的石碑，上麵都是日文，我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麼，隻能看清下麵的落款處一九四二幾個數字，田野舉起杯說：來咱們先走一個！乾了…田野藉著酒勁感慨激昂，接著憤憤的說：這就是侵華日軍侵占東北時的標記，看著就來氣！狗日的侵占我的家園，臨死還讓他築墓立碑，好傢夥！真是奇恥大辱，被我給呲尿了，我記住那地兒了，哥幾個等哪天一起過去，給他推下去…眾人哈哈大笑，都豎起大拇指喊：好！高高。彭哲笑著說：呀！冇發現呀兄弟，以後就說評書吧！幾個人津津有味的聊著，忽然聽到中間那麵的人都站了起來，好大的喧嘩聲，他們也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鄭子浩為眾人敬酒喝多了，他一眼看到了蘭馨，就一歪一斜的走了過來，拉過來他城裡的姨弟，來到蘭馨麵前，酒氣哄哄的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憨憨的笑道：老弟，這是我的未婚妻，漂亮嗎？蘭馨憤怒的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警告他：請拿開你的臟手，鄭子浩，你不要瞎說，少在這噁心我。蘭馨氣的把筷子啪的一摔，氣的全身哆嗦著，她用力的把凳子踢開，抹著眼淚轉身就走。

可她剛走二步，就被身後伸來熱乎乎的大手給摟住了，鄭子浩笑嬉嬉的轉過身來，酒醉有點忽悠，但就是不倒，他迷糊糊的說：蘭馨我在幫你…你咋還生氣了呢？不行就拉倒唄，怎咋還反臉了呢？蘭馨聽到這話，感覺非常刺耳，心想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呢？她覺得非常噁心，她心裡暗暗的罵道，這隻令人作嘔的癩蛤蟆，真想一腳踹的你稀巴爛。蘭馨徹底的憤怒了，如掙脫後奮力的推開鄭子浩，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鄭子浩像肉球一樣，實實誠誠的摔倒在地。本來就喝的釀釀嗆嗆的站不穩，鄭子浩的姨弟正扶著他，見他突然摔倒在地就愣在那了，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急忙吧鄭子浩扶了起來。鄭子浩氣的嗷嗷直喊：你個賤貨，把你當人看，你卻不要臉，拿你自己當誰…誰呢？鄭子浩爬起來惱羞成怒，拚命似的向蘭馨撲了過來，嘴裡還嘰裡咕嚕的罵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鄭子浩抓住她的頭髮，用力的打了蘭馨一拳，將她將他摔倒。蘭馨的頭被撞到桌角上，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桌子上的東西被撞得嘩啦掉地的聲響…附近的客人都騷動起來，擁擠的前來圍觀。彭哲他們也聽到了那邊傳來打架的聲音，吃酒席的人酒喝飄了，最容易鬨事，人們已見怪不怪了。寧軒感覺不對勁，有點想起身的衝動，他仔細聽站起來朝那邊看，慌忙把筷子撂下說道：好像是蘭馨的方向出事了，他飛野似的跑了過來，路上順手攥了兩個空的啤酒瓶，看到蘭馨癱坐在地上，額頭和鼻子都在流血，蘭媽媽和王嬸正在扶她起來，寧軒心疼的都要蹦出來了，他氣的怒目圓睜眼冒金星，一把揪住鄭子浩的衣領，一啤酒瓶就砸向鄭子浩的頭部，瓶子嗖的飛了，寧軒望著流血的蘭馨，有些情緒失控，用餘下的半隻瓶徑拚命的捶搓著鄭子浩…在眾人拚命的拉扯和圍毆中，寧軒無力反抗才鬆開了手，有人高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鄭子浩的父親母親也都趕到了現場，見小兒子倒地不省人事，渾身是血便嚎淘大哭，鄭子浩的母親怱然起身拚命的抓向蘭馨，被蘭媽媽和王嬸給擋了回去，鄭鐵嘴喊著：還不快叫救護車！這時他老婆才清醒意識，她少了以往的狂妄，人簡直是蒙了，她釀嗆的跑到兒子麵前，抱起兒子拚命的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