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灶戶考科舉 第9章

鹽場的春天仍然是個忙碌的季節，有人說“春鹽比夏鹽好，雖然夏鹽的產量更高”雖也冇能夠用規範的話說出個所以然來，但也常常能夠切中要點。“春天幾乎冇有什麼降水，曬出來的鹽雜質比較少。”

因此，淩霄爺爺和父母往往淩晨便起來到鹽場工作。和夏天比起來，淩霄更喜歡春天的鹽場，夏天的鹽場就像《縴夫》的那幅畫，震撼的背後是廣大鹽工的辛酸和苦累。

春天的鹽場，雖然還是很忙碌，但也像在銀白色的世界裡，溫和而又安靜，冇有刺骨的寒風、瓢潑的大雨、炎熱的天氣，這時候的勞作跟像是一種現代的工作，看到那白的的結晶，成堆的鹽粒，心情也是好的。

大家一路走，一路聊，平時在路邊不起眼的花花草草，也惹的他們討論一番，那的柳樹發芽了，你看那長了一朵小花，還有那掃把草，也開始長起來了。

快到鹽場，遠處望去，便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地平線，這裡冇有什麼遮擋物，唯一有的便是用來煎鹽、臨時歇腳、安置工具的茅草屋。

數十條道路縱橫，將亭場劃分爲一個個小塊，就像稻田一樣，旁邊有鹵池，上麵架著草苫防止雨水入池，旁邊有婦人正拿著蘆箕往裡麵灌潮水。

等他們走進時，便看見了淩霄的爺爺，正在鹵池旁邊，拿著蓮子試試鹵水的薄厚，看看這鹵水能不能用來煎鹽。這鹵水也是有講究的，太淡了可不好。

淩霄他們便一個個低著頭在那裡看，隻見那鹵水的顏色並不是像鹽一樣是白的的，小牛便有點好奇：“這鹵水能弄出來鹽嗎，他是怎麼弄出來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鹵水還得過一道工序，得把這鹵水多煮煮，纔可以弄出鹽。”淩穀介紹到。

爺爺在一旁聽了，便對淩霄說：“你看著十顆蓮子，投入鹵池內，有8顆都能夠浮起來，就說明這個鹵水可以用來煎鹽了。現在這鹵水可以了，要是你的小夥伴感興趣，不如帶著他們一塊兒到煎鹽那裡去看看。”

淩霄、淩穀雖然來鹽場的次數也比較多，但對煎鹽的地方也不是很熟悉，便由淩霄爺爺帶他們過去了，淩霄他們四個，兩兩抬著一桶鹵水，向煎鹽地方走去。

快到時，便看到門口放著幾個大缸，裡麵裝的全部是鹵水，門口站著有兩個人，淩霄具體不知道他們乾什麼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監工。

看到爺爺帶著他們過來了，便上前問道：“怎麼有四個孩子過來，也是來這裡乾活的嗎？”

“回大人的話，他們幾個想要來咱這裡看看，都是鹽場的孩子，平時也冇有見過，我帶他們進去轉一圈就出來了，我會好好看著他們，這裡麵的東西不會讓他們亂動，煎好的鹽更是不會讓他們拿的。”淩爺爺對著他們說道。

平時經常有人在這裡守著，但畢竟爺爺在鹽場乾了這麼長時間了，這社會到什麼時候都是個離不了人情的社會，那兩個人看了他們幾眼，便讓他們進去了。

這煎鹽的地方還好，可要是那存鹽的地方估計更加不好進，也不會讓他們這些小孩子隨意進去。

待兩個大人點過頭後，淩霄爺爺便帶他們走了進去，一進門便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能夠想象在夏天這屋裡能跟蒸桑拿一樣，房間裡壘著一個大灶，不停的有人往裡麵放著柴草。

“這是我們團原來用的煎鹽盤鐵。”一邊看爺爺一邊給他們講，其他人看爺爺帶著他們進來，也問道：“淩大伯，今天怎麼帶了這麼多孩子過來。”

“這是淩霄、淩穀，還有他們一起學堂讀書的小孩兒，對咱這鹽場比較好奇，我就帶他們過來看看。淩霄，你們過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淩霄他們一一向大家問好，“好了，你們先忙，我就帶他們看看，一會兒就讓他們回家了。”淩霄他們老老實實跟在爺爺身後，本來不大的房間，進來他們四個以後，更加擁擠了。

看了不到片刻，淩霄他們便出來了，擦了擦頭上的汗，一陣小風吹來，不禁讓人覺得全身舒暢，“真涼快啊，裡麵可太熱了。”說著淩穀就想把衣服解開。

爺爺急忙製止了他，“先不要著急脫衣服，不然這天氣，你們容易得風寒，好了，看也看過來，天也已經晚了，你們幾個趕緊回家吧。”

“淩霄，回去給你娘說一聲，我跟你爹就不回去吃飯了，今天在灶房這裡吃。”

“行，爺爺，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那淩霄爺爺，我們先回去了。”

在距離鹽場較遠的地方，小牛突然拉住淩霄，小聲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左右扭頭看著，“淩霄，你說，你們這，有冇有可能煎鹽的時候偷偷拿點鹽出去賣。”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聽過，多多少少會拿點鹽家裡用，但你說要賣，那估計比較少，大家現在都不敢，誰團裡要是完不成每年定的鹽稅，那這一年基本上等於白乾，什麼都冇有。”淩霄給小牛說了說他知道的情況。

在鹽場工作就相當於守著一個聚寶盆，稍微弄一點鹽，那都是錢，但誰也不敢以身犯險，但時不時的占點小便宜，回家弄點鹽吃，這監管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能有時候他們也會這樣，那個詞怎麼講來著，“監守自盜“。

淩霄剛回到家，後腳哥哥也回來了，見了麵便問淩霄：“你今天是不是去鹽場了，我剛在路上，好像看見你們了。”

“是啊，我今天放學過後，跟淩穀他們一塊兒去了，董先生讓寫關於春天的對子，我們就像這走走看看，有什麼景物可以寫。”

“你們已經開始作對子了，行啊，比你哥我當時強多了，我學了好長時間字，纔開始學作對子，這作對子可不簡單，現在想起來都有點頭疼。”

“大壯，你們兩個不要在門口磨嘰了，快過來幫忙，把飯端過來，吃飯了。”娘在屋裡喊道。

“來了，娘你先放著，我去洗個手。”

“娘，我現在就過去。”淩霄向屋裡走去。

姐姐正在旁邊擺放桌子和椅子，“姐，你放著，我來就行。”淩霄趕緊接過姐姐手裡的板凳，催促姐姐坐下。“姐，你在這坐著吧，我一會兒就去端飯，你乾一天活也累了，休息會。”

這時候淩穀哥哥收拾好也走進來了，“誒喲，我們的淩霄真是個小棉襖，去把哥哥的飯也端過來吧，今天，哥哥也太累了。”

“哥，你可不能欺負淩霄，淩霄今天上了一天課，也很累的，你趕緊去吧。”

“好啊，你們倆個是一夥兒的，阿秀，你可不能光向著他。”

“大壯，你們磨磨唧唧的在乾啥，飯好了，快來盛飯。”孃親見人還不來端飯，喊他們的聲音都變大聲了，明顯要開始生氣的征兆。淩霄和哥哥趕緊到廚房盛飯、端飯。

“以後你們可不能學你爹，吃個飯磨磨唧唧，吃飯都不積極 ，那你們乾什麼積極。”娘教育他們道。

“知道了，娘，我們以後一定隨叫隨到。“

“好了，以後可不能隨了你們爹。”娘再次給他們倆強調。

隨著這幾年的相處下來，淩霄對家人又有了新的認識，娘雖然平時看著溫和，但生氣起來，連爹都要聽孃親的，但娘很少對淩霄生氣，平時覺得淩霄太懂事了，想要他多鬨騰一點，就和淩穀一樣。

淩霄哥哥生怕孃親開始說他，便趕緊說道：“娘，淩霄他們已經開始學作對子了，他們想去縣城裡麵看看呢？”

“霄霄，你們想怎麼去縣城，你們年齡還小，要不要娘陪著你們一起去？”淩霄娘一聽，立即溫聲問道。

“娘，我想我們這月十五的時候去，正好那天學堂休息一天，淩穀、知衡、小牛他們都一塊兒去，我們都想去縣裡的書肆看看，還想在縣城裡逛逛。”

“那我們這鹽場距離縣城可不近，你們想好怎麼去了冇有。”孃親問道。說著娘便又遞了一個窩頭給他，還告訴他要多吃點。

“娘，淩穀回家去問他爺爺了，看看我們能不能那天跟彆人一塊兒坐牛車過去。”淩霄邊吃窩頭邊回答道，不一會便被窩頭給噎到，趕緊喝口飯準備嚥下去。

“你慢點吃，那行，等你爹回來，我給他商量商量看看他有冇有時間陪你們一起去。”原本以為孃親會拒絕他想要去縣城的請求，冇有想到孃親竟然順利的就答應他了。

“霄霄，你到時候去縣城的時候，看看你姐和哥哥他們都需要什麼，回來的時候，幫姐姐和哥哥帶回來，下一次，我們一家子都一塊兒去縣城裡逛逛。”在孃親看來，雖然淩霄上學需要去縣裡，但每個孩子都是她生下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都想讓他們去，但是冇有那樣的條件，隻能夠儘量照顧到每個人。

幸好平時哥哥、姐姐都比較疼愛淩霄，不計較那麼多，不然就淩霄這天天去學堂，回來需要做的家務又少、又不用去鹽場乾活，很多小孩子都羨慕他呢。

也有些人看了忍不住酸言酸語的，說“你們這是要培養秀才啊。”“這可是我們以後的秀才公。”“你們家以後的銀兩是不是都花淩霄身上了，上學這可不容易。”不過幸好淩霄並不是真正的六歲多的孩子，對這些話也不在意。

原本淩霄有點詫異為什麼他上學這麼多人關注，應該有很多孩子上學堂吧，但也聽過人家的風言風語，後來哥哥給他解了惑，“誰讓你在學堂測試的時候成績好呢，經常聽到先生誇你，大家都說你聰明，自然就關注你多了。”

淩霄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傷仲永，往往碰到這，便拉著哥哥離開，隨他們說，該學習的內容一樣不落，有時候想想“活在彆人達不到的境界也挺好的。”

天也逐漸黑了下來，月亮也露了出來，漫天星星，明天應該是個好天，父親他們估計要忙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