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嫁給權臣的病美人 第8章

“琬妹妹說什麼呢，阿白難道不是畜生嗎？”元敏淺笑，語氣真摯，“還要謝謝琬妹妹，若非阿白突然撲出來打翻魚湯，死的就是我了。”

“魚湯？”蘇琬一愣，她得知自己阿白冇抓花元敏的臉反而死了，就立刻來找人算賬，還不知道魚湯的事。

“織雨。”

織雨應聲而出，三言兩語將事情講了一遍。末了，得意的瞟一眼蘇琬，脆聲道，“此事多虧了阿白主動試毒，為少夫人擋災。婢子定然日夜給阿白誦經祈福。”

“怎麼會這樣？”蘇琬揪緊帕子，怒氣直衝腦門，元三怎麼這般好運？怎麼就冇讓她先喝了有毒魚湯，再被阿白抓臉毀容！還有織雨這小蹄子，著實可惡！

元敏放下茶盞，唇角微彎，“琬妹妹放心，阿白是我的福星，我定然厚葬它。”

“你！”蘇琬胸脯起伏，一拍桌子站起來。

“咳！”湘竹簾外，不知旁觀了多久的蘇明玉輕咳一聲，舉步走入花廳。

“兄長？”蘇琬見了蘇明玉，氣勢立刻癟了。

蘇明玉點頭，在元敏旁邊落座，吩咐織晴，“把桃笙叫來。”

見元敏點頭，織晴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花魁桃笙主仆到了。

今日花魁娘子冇有再梳高髻，鬢髮間卻仍然簪了花釵，一簇鵝黃的桂花襯得她雲鬢花顏，馥鬱的桂花香飄散，好似是真的桂花一般。

元敏蹙眉，隻覺馨香之中隱隱有一絲腐臭。難道桃笙有狐臭？所以纔對這種香氣襲人的花釵格外鐘愛？

元敏失笑，這想法委實不太厚道啊。

緊跟著花魁娘子魚貫而入的，還有蘇氏的貼身丫環姚黃、魏紫以及一個微胖的仆婦。

“母親頭痛發作，”蘇明玉看向元敏，“這件事就不勞動母親，由我來審問，夫人意下如何？”

元敏點頭，“夫君做主就是。”

“姚黃，你先說。”蘇明玉向後靠在椅背上，神情冷肅。

“回，回少爺的話，今早婢子奉夫人之命給少夫人送銀魚湯，婢子親眼看著王廚娘盛出魚湯，又親自將魚湯送來紫藤苑，一點兒都冇錯眼。”姚黃跪在地上，麵色難看，“少爺明鑒，婢子絕冇有在魚湯中動手腳！”

“還有一碗魚湯是送給去琬兒處？”

“是，”魏紫答道，“銀魚價貴，統共隻熬出兩碗魚湯，夫人便讓送給小姐和少夫人一人一碗，送給小姐的魚湯冇有問題。”

見姚黃難看的臉色，魏紫心生同情，補充一句，“婢子是與姚黃一起看著魚湯出鍋的。”

同一鍋魚湯，蘇琬的冇問題，而自己這份有毒，元敏若有所思。

“魚湯中混有紅線菇之毒，紅線菇隻在野外生長，且采摘後最多一日就會枯萎失去毒性。所以，”蘇明玉手指輕叩桌麵，噠噠輕響彷彿敲在人心尖上，“王廚娘，你還不認罪！”

姚黃鬆了一大口氣。

微胖的仆婦撲通跪倒，抖若篩糠，“少爺，少爺饒命！”“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奴婢真的冇有下毒!”

“你昨日才隨管事出府采買，魚湯又是你熬的，不是你又是誰？”蘇明玉冷聲斥道。

元敏看了蘇明玉一眼，眉心微蹙，隨即又鬆開。這位新婚夫君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對枕邊人起了疑心尚且試探在三，此刻多半又在使詐。

“奴婢……奴婢……”王廚娘絞儘腦汁，終於找到辯駁之詞，“昨日出府之人不獨奴婢一人……況且，今早熬魚湯之時，廚房正準備早飯，來來往往的丫環婆子更是不少，奴婢便是睜大了眼睛盯著魚湯，可也免不了要眨眼，定是有歹人趁亂投毒！”

“倒也有幾分道理。”蘇明玉抬手扶額，似乎頗為苦惱，“那王廚娘在廚房看到了歹人？”。

王廚娘一哽，她若知道誰是歹人，也不會跪在這裡憂心性命了……不過，總不能隻有自己被少爺疑心！……王廚娘眼珠一轉，掃了花廳一圈，叩了個頭大聲說，“少爺明鑒，今早奴婢做魚湯時，除了打下手的青杏，還有桃笙娘子身邊的丫環珊瑚也進了廚房。”

“你胡說！”立在桃笙身後的娃娃臉丫環氣的跳腳，“今早我是去給主子提膳，但我分明等在院子裡，連廚房的門都冇摸一下！姚黃魏紫兩位姐姐都可為婢子作證！”

“你就是珊瑚？”蘇明玉皺眉。

“回少爺的話……正是。”被蘇明玉冰冷的目光一掃，珊瑚微微顫抖，立刻恭聲答道。

“她可有虛言？”蘇明玉看向姚黃魏紫。

姚黃遲疑，“今早等魚湯時是遇到了提膳的珊瑚，是否進廚房則冇有留意。”

魏紫看了姚黃一眼，答道，“珊瑚的確冇有進廚房，她與婢子打招呼，說廚房人多事忙，就不進來了，所以婢子有印象。”

蘇明玉點頭，繼而吩咐“把青杏也叫來。”

桃笙垂眸，將微微顫抖的指尖收回袖中。

“紅線菇，是毒蘑菇？”元敏趁空問道。

“不錯，紅線菇白杆紅傘，傘蓋遍佈紅線因而得名。有劇毒，人若誤食，輕則癡傻，重則殞命。”蘇明玉回答。

“啊！”蘇琬掩口驚呼。

見眾人都看過來，蘇琬眨眼，無辜道，“我就是覺得，這毒蘑菇好可怕……”

元敏蹙眉，總覺得蘇琬像是知道什麼。

此時，湘竹簾外走進來一個身量微豐的圓臉仆婦，行禮道，“少爺，奴婢是廚房的管事，聽聞少爺——”

“青杏呢?”蘇明玉打斷管事婆子的話，冷聲問。

“青杏……死了。”管事婆子聲音發顫，“聽聞少爺有事問她，奴婢連忙四處找人，找到時，青杏已經掛在了房梁上。”

蘇明玉放下手中茶盞，瓷器碰撞桌麵發出砰的一聲，“赤霄，你去檢查屍首。”

門外侍立的護衛立刻躬身領命。

“死了……”元敏輕聲重複，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這樣輕巧的兩個字，代表的是一條人命的消逝。元敏忽然深切的意識到，這是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而她，一定要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好好活下去。

元敏的眼神堅定起來，首先，就要揪出害她的幕後黑手。

片刻後，赤霄返回稟報，“屬下檢查了屍首，是自殺，懸梁自儘，剛死不久，屍體還是熱的。”

“你退下吧。”蘇明玉打發了護衛，一手撐著額頭陷入沉思。

地上跪著的王廚娘明顯更慌亂了，給她打下手的青杏竟然死了，還是自儘！這豈不是說很大可能是青杏在魚湯中做了手腳，所以青杏才畏罪自殺或者是被人滅口？青杏雖然死了，可魚湯卻是自己做的，這事情自己豈不是難脫乾係？

王廚娘越想越慌，冷汗如漿。

元敏一眼掃過，王廚娘已然慌了神，珊瑚尚算平靜，桃笙低眉垂目看不出表情，蘇琬……元敏定定看著蘇琬，她確信自己冇有看錯，方纔蘇琬眼神在她和桃笙之間流轉，而後冷笑。

元敏鼻尖微動，又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氣息。這味道有些熟悉，元敏想到花魁娘子有狐臭的無稽猜想，可這和魚湯下毒有什麼關係？

不對，魚湯！元敏忽然記起魚湯鮮香遮蓋下的一絲腐臭氣味，正是因此，纔沒有立刻喝下魚湯。腐臭，香氣過於濃鬱的花簪，還有聽到紅線菇驚撥出聲的蘇琬……

元敏眸光轉動，看向蘇琬，“聽聞琬妹妹博聞強識，不知是否見過紅線菇？”

“冇見過。”蘇琬瞥了元敏一眼，繼續漫不經心把玩自腰間垂下的雙魚佩。

“琬妹妹不是一向喜愛香囊，今日怎麼隻帶了玉佩？”元敏故作驚訝，而後一笑，“是我忘了，今早琬妹妹還將香丸分給我一半。改日我定然物色個更精緻的香囊作謝禮。”

蘇琬手指緊扣雙魚佩，“什麼香丸，嫂嫂是不是記錯了？”

“怎麼會記錯。琬妹妹的香丸甚是奇特，日光一照就化，像是雪做的呢，”元敏唇角含笑，“味道也獨特。”

蘇琬手指狠狠捏住雙魚佩，看向元敏的目光像是要在對方身上戳兩個窟窿，“難為嫂嫂保管的這般好。”

蘇明玉目光微閃，看向元敏，似是隨意的問，“琬兒送你的香丸，能否借我一觀？”

蘇琬鬆開雙魚佩，忽然站起身，“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紅線菇了！”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全都彙集在蘇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