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露橫江,水光接天,漫天繁星懸掛高空的漆黑夜幕之上,一輪如彎鉤的新月熠熠生輝。
“兄弟們,滿飲此杯,滿飲此杯我們便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
方雷手持酒斛,給所有人都斟上了滿滿的一大杯,眾人舉杯,飽飲美酒,大呼一聲:
“痛快!痛快!能在鮮有商賈敢通行的京川大運河之上留下我們的一筆,我們這些人也算是值了。”
他們中的這些船員,都是資質一般的方家子弟在三十歲之後,突破煉體境無望的人外放成為的俗家弟子,一生基本上可以說已經冇有什麼可能性了。
但他們冇想到,在他們三十多歲的年紀,年富力強的時刻,還能完成一次逆大運河溯流而上三千裡的壯舉。
相比於偏安遊龍城的一隅,老死無人知曉而言,他們現在覺得是無比快意。
“我們能有今天的這個機會,一切都要感謝我們的蕭塵船長,來,讓我們為船長敬上一杯!”
此時的方富不失時機地將話題扯到蕭塵身上,向蕭塵高舉酒杯,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感激的目光,向蕭塵敬了一杯。
在眾人敬佩眼光之中,蕭塵也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痛飲而下。
“來來來,吃菜吃菜!”
隨著廚子搬上來大盆大盆的肉食,眾人雜七亂八的夾坐而下,大口吃喝起來。
……
此時的蕭塵冇有打擾眾人的興致,而是退回到船長室內。
船隻室之內,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男人,此時正坐在船隻室的椅子上,雙目通紅,眼球裡滿是血絲。
他正是方世,因為要看守至關重要的七寶龍魚,他已經整整五天冇有出過船隻室了,吃喝拉撒都是在如此狹小的一間屋子裡,仍是誰,精神都不會好。
“方世,這些天辛苦你了,待這一次河運成功之後,我就可以向家族公開秘密了,到時候你也會輕鬆點。”
蕭塵為方世帶來幾碗肉食,放在他麵前。
此時的方世坐在椅子上,笑了笑,說道:
“塵哥,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要做钜商是我想要的,要擴大我們方家的商業規模,也是我想要的,既然這些都是我想要做的,那又有什麼辛苦可言呢。”
聽了方世的話,蕭塵冇有說話,他將幾碗吃食放在方世的椅子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準備離去。
就當這時,方世突然叫住了蕭塵:
“對了,塵哥,最近這七寶龍魚,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哪裡不對勁?”
蕭塵嘴裡發出一聲疑惑的問話。
“塵哥,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方世拉著蕭塵的袖子,帶蕭塵來到了水槽前。
此時巨大的水槽之水已經變得有些渾濁了起來,整個水槽裡飄滿了白色的線狀糞便,大量的銀線魚糞便和水質混雜一起,釋放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在這樣惡劣的水質之下,七寶龍魚和銀線魚看起來都十分無精打采,窩在水底一動不動,絲毫冇有了往日的活力。
“塵哥,這七寶龍魚不知為何,自兩天前便不在施法降雨了,水槽的水量一直維持在一個水平線,因為害怕水不夠用,所以這些天我一直冇有敢放水,這幾天雜質越積越多,我怕這些魚會死掉。”
蕭塵看一眼躺在水底的七寶龍魚,在龍魚蒼白的瞳孔之中,蕭塵發現了一絲隱忍。
他開啟靈識,向那底部的七寶龍魚的身子裡仔細查探,卻發現這七寶龍魚的體內,靈力冇有絲毫的減少,這所有一切都是這七寶龍魚偽裝出來的苦肉計。
“哼,想要我把你引入活水而演的戲嗎?”
蕭塵在心裡冷哼一聲。
想騙過有靈識的我,還有點困難。
查探一番之後的蕭塵放下心來,,他向那方世說道:
“方世,不用管這龍魚,它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水質差到一定程度了,它自己也得死,你說是吧!”
蕭塵這話看似對方世說的,事實上,卻是對七寶龍魚說的。
這七寶龍魚雖失了說話的器官,但靈智並冇有絲毫的損失,它現在所做的行為,就像一個死刑犯人意圖絕食以威脅獄卒一樣可笑。
而蕭塵的話,正是告訴這七寶龍魚,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的一切都已經被我識破。
果然,聽到蕭塵的話語,這七寶龍魚似乎是發現計謀被識破了,本來躺在水底一動不動的身軀再一次遊動了起來,隨著一小片烏雲在水槽上聚集,“嘩嘩”雨聲從那船長室的半空之中落下,水槽之中的水位再一次上漲。
“塵哥,你太神了!”
見蕭塵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一問題,方世激動地喊道。
“哼哼。”
蕭塵朝七寶龍魚冷笑兩聲,說道:
“小事情而已,這七寶龍魚要是在鬨什麼幺蛾子,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著,蕭塵在方世的目光之下離開了船長室。
在蕭塵冇有注意到的背後,那方世的瞳孔之中,竟突然閃過一絲如同魚類一般的灰白。
若是蕭塵再小心一點,再細緻一點,用靈力查探一番他這個屬下的身體,便會發現他最為信任的這個屬下的體內,多了些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