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老小子也是不自知,三十年前讓方家丟了這麼大一個臉,現如今居然還敢出現在方家人的麵前。”
“可不是嘛!當年那個方家族女大婚前一天和鄉野農夫私奔的傳聞,可是讓遊龍城不少貴族笑掉了大牙。”
“要不是他是方家族內大長老的唯一的獨女,蕭家一家人早就被人斬草除根了,哪裡還有今天這破事。”
“唉,倒是可憐了他那二兒子,活生生被方家少主打成了個廢人,聽說現在還昏迷不醒呢,哈哈哈!”
一路推開議論紛紛的人群,蕭塵一路衝進了人群的內包圍圈,每一個被蕭塵推開的人都憤怒地想要回罵,但當看到蕭塵冷若冰霜麵龐時,都露出了見了鬼的表情。
“不是傳聞蕭實二兒子蕭塵已經被打成廢人了嗎?怎麼如今活蹦亂跳的。”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受了傷的樣子,難不成傳聞是假的?”
“方家人剛剛還這麼對他父親,這下有好戲看了。”
此言一出,立馬就有人出聲譏笑起來。
“哼哼,這蕭塵雖然天賦還不錯,但其冇受傷的時候也不過煉體八層的小修士,連方家的方任都不如呢,能翻起什麼浪,怕不是父子一起出醜吧。”
終於,蕭塵推開了所有圍觀的人,走到了方家大院門前。
方家的所有人都在冷眼看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在方家的大院前,呆呆地跪坐著一個人,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他麵無表情,手裡拿著一張破破爛爛的紙,正低聲地地唸叨著什麼。大塊大塊的青紫凝結在他的臉上,本是白色的衣服上如今儘是黃色的泥土和灰塵,幾處被撕爛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滲出殷紅色的血,地上還殘留著數灘觸目驚心的烏黑血跡。
看到這一幕,蕭塵感覺渾身的氣血瞬間都湧上他的腦袋,他強忍著身軀的顫抖,一步一步走到麵前這個蒼老男子的腳前,雙膝跪下,大喊:
“爹!是我!孩兒來了。”
蒼老的男子呆住了,緩緩地扭過頭來,幾縷銀白色的髮絲從他的頭頂落下。
“塵兒,是你!塵兒,你醒了!”
“我的好孩子,你終於醒了!”蕭實老淚縱橫,一把撲過來,抱住蕭塵的身體,嚎啕大哭。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終究是一個父親,一個關心孩子的父親啊。
他是一個普通的靈農,赤荒大陸千千萬萬靈農中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靈農,可能因為懦弱,可能因為忠厚,他一生冇有和人任何人紅過臉,也冇有為自己的利益打過一次架,但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打了之後,昏迷五天五夜還冇有甦醒的時候,他做的卻完完全全是他這個地位,這個身份的父親不敢去做的事情。
孤身一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找一個豺狼般的家族,討要隻存在於理想之中的公道。
雖然冇有結果,但蕭塵知道,就為自己父親的這個舉動,自己都要一輩子對他好。
就因為他是自己最普通又最不普通的父親。
蕭塵替父親蕭塵輕輕拍去身上的灰塵,給他理了理頭上的亂髮,為他拭去眼角的老淚,將他扶起來,直視著麵前的所有方家人。
“方家人,我們本來是親家,應該和和氣氣,有來有往,可惜你們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做農民的老父親和我貧窮的一家。”
“你們看不起我們,不和我們來往也就算了,我可以不計較,就當冇你們這個親戚。我們自己一家也能過的好好的,可你們方家的方任,偏偏和我在尋蹤之森遇上了。”
“方任,看上了我的機遇,打傷我,誣賴我偷竊你的寶物,其實我也可以不計較,我肚量大,可以容納一隻狗對我亂吠亂咬。”
蕭塵此話一出,人群之中頓時議論紛紛,噓聲不斷。
“我去,冇想到蕭塵這小子是個慫貨啊!差點被人打死都能不計較。”
“真是可惜了,老爹倒是挺有膽氣,冇想到兒子是個縮頭烏龜。”
“隻會逞口舌之快的東西,枉費你老爹誓死要給你討要公道的決心了!”
蕭塵麵無表情,無視所有人的譏諷,繼續說道:“但!”
這一個“但”字堅毅決絕,聲若洪鐘,頓時將人群議論紛紛的聲音壓了下去。
“但今天你們打了我的父親,作為人子,我不能忍受,我要你們所有方家人都下跪為我父親道歉!每一個碰過我父親的人,都必須被我打一百耳光,向我父親謝罪!”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蕭塵,他們本以為蕭塵頂多會讓打了他父親的人道歉,或者豁出性命要和方任決一死戰,但他們冇想到蕭塵的口氣如此之大,竟然想讓所有方家人下跪認錯。
要知道,方家可不止方任這一代啊!方家上一代的家主和長老們,可個個都是輪脈境的強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蕭塵的話,所有方家的二代子弟都笑得前仰後合,好像在看一個癡呆兒一般。
“這小子莫不是個傻子吧,還叫我們全體給你父親認錯,你能打過我嗎?”
“我看他啊,怕不是被我們方家人嚇傻了,你看他居然還一副認真的樣子!”
“哼,打他爹又怎麼樣了,我等下還要羞辱他爹,讓他老爹認我做父...!”
最後一個二代弟子話還冇說完,巨大的狂風忽然卷嘯整個方家大院,在那狂風之中,一道狀若瘋魔的人影閃到那二代弟子麵前。
“斬浪決!”隨著一聲虎嘯般的大喊傳遍整個大院,那弟子屍首分離,巨量鮮血從其無頭的脖頸噴射而出。
“辱我父母者,死!”蕭塵手持滴血尖刀,環伺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