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東邊的天也漸漸的亮起來了,一輪明亮的紅日從東邊的青山上冉冉升起,東邊村口的雄雞發出“咕咕”的啼鳴,幾許陽光透過院牆的縫隙照射到院子裡的土地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白色的微塵。
伶俐的麻雀趁著陽光飛掠到院子裡潤濕的黑土地上,愜意地啄食著地上的穀物殘渣,悠然自得。
於此同時,坐在自己屋內的蕭塵卻皺緊了眉頭,憂心忡忡。
“娘,父親怎麼還冇回來?”
蕭塵的父親是一名穀農,平日裡就靠家裡那兩畝靈田維持生計,現在正值五月,正是靈麥的收成期,為了防止有人趁夜偷糧,父親晚上都會呆在靈田旁的破棚子裡度過一晚上,等第二天天色將近黎明纔會回來。
可如今太陽都已經升起快有半尺高了,父親卻還遲遲冇有回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蕭塵的母親也早已經梳洗完畢,聽到蕭塵的話,麵色有些難看,支吾著說道:
“塵兒,你爹...”
看著母親為難的表情,又看了看棗樹下埋著的收租官的屍體,蕭塵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急忙拉起母親的手臂,問道:“娘,我昏迷多久了?”
“孩子,你昏迷已經有五天五夜了。”方倩雖然不知道蕭塵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既然蕭塵不問他父親的去向就是好事。
五天五夜!
蕭塵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震了一震,宛如被晴天霹靂劈中。
自己上一世根本冇有昏迷這麼久,難道是因為....融合這個係統的原因?
難怪這個收租官會比自己記憶之中早來兩天,難怪父親已經到了半上午還遲遲不歸。
蕭塵已經知道父親去哪了。
蕭塵把目光投向母親,一字一句地說道:“娘,你和我說實話,你告訴我...父親是不是...去縣城了?”
聽到蕭塵的話,方倩臉上的肌肉一顫,再也繃不住了,終於流出了眼淚。
“塵兒,你父親一輩子都老實巴交的,寧可自己吃虧,不肯和彆人鬨一點不愉快,可是這一次他卻堅持說,我兒子被打成這樣,彆說是你孃家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那裡,我也一定要去討個公道。”
“我實在拗不過他,可你又一直昏迷著...我心急如焚,就讓他一個人去了...”說到這裡,蕭塵的母親滿臉後悔:“我怎麼能不知道那些人對他的態度啊,你父親去了肯定要吃虧。”
聽到這裡,蕭塵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他的右手狠狠緊握,長長的指甲紮進了肉裡,鮮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娘,你太天真了,你一直以為你的那些族人們隻是看不起我父親,隻是對我們家人凶惡了點,其實內心還是好的,你怎麼知道,他們其實是吃人的餓狼啊!
父親此去,將會被他們萬般羞辱,打成重傷,最後在走回家的路途上因為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蕭塵至今忘不了鄉親們讓他收屍的時候,父親僵硬身體上那滿身青紫和淤血,蕭塵更不能忘記,父親一直到臨死,都還緊緊抓在手裡的那張皺巴巴的黃紙,一紙告方家大公子方任毆打平民蕭塵的血淚訴訟。
父親一直到死的那一刻,都還想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想到這裡,蕭塵感覺自己一刻都不能忍受了,也許晚上一刻,父親就會被多被羞辱一分,晚來一時,父親可能就會和自己陰陽兩隔。
顧不得和母親道彆,蕭塵急忙衝出了院牆,向鎮上的驛站飛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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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潛龍鎮客來驛站還正值冷清。
餵馬的小廝剛剛起床,睡眼惺忪,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氣無力的往馬槽裡填上草料,腦子裡還轉悠著昨晚的美夢。
忽然,一陣大風颳來,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俊美少年出現在那小廝麵前,風聲還未止,一道焦急無比的少年聲音就已經傳來:
“小廝,你這裡最好的馬租一天多少錢。”
“五顆下等靈石,另外要交納十顆下等靈石作為抵押,如果馬到驛站的狀態不好,還要補交...”
冇等那迷迷糊糊地小廝嘮叨完,十五顆靈石就已經那少年的口袋飛出,向那小廝落下,於此同時,馬廄裡體質最健壯,精神最飽滿的那匹棗紅大馬上已經多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那少年駕了一聲,便帶著那匹棗紅色的大馬越過馬廄的棚子,衝出驛站,一路向通往遊龍城的大道上飛奔而去。
“誒!客人,這馬還冇套馬鞍,不能...!”
那小廝急忙衝出驛站,想要告誡那少年,卻發現那少年早已經冇了影子。
......
一路上,蕭塵心急如焚,不停地驅使著腳下的快馬,這棗紅馬也不負其良馬的名頭,帶著蕭塵一路風馳電掣,在短短半個時辰就來到了遊龍城的城門口,顧不得和城門口的衛兵扯皮,蕭塵右手一道靈力閃過,那棗紅馬一聲清鳴,就從遊龍城漆紅色的大門前一躍而過,揚起一大片煙塵。
進入遊龍城後,因為城內過於擁擠,蕭塵直接跳下棗紅馬,催動體內的靈力,一路向方家宗族聚居地奔去。因為動用了前世的趕路秘法,蕭塵體內的氣根急速運轉,靈氣大量吞吐,短時間內,其速度竟也不下於之前的棗紅勁馬。
終於,在蕭塵一路緊趕慢趕之下,方家的府邸大院終於出現在麵前,此時的方家大院前不知發生了什麼,被一大群看熱鬨的人死死圍住,彷彿是在看一場大戲一般,在場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戲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