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再走這條上學路,實在感觸良多,其實我在青龍山小學上學的時間不長,我是四歲開始上幼兒園,因為媽媽實在冇有時間帶兩個小孩子,而當時幺媽又在小學教書,我便跟著幺媽每天來學校,說是上學,其實就是來玩的。據說第一次考試,我寫完答案就把試卷折成了紙飛機,完全不知道試卷要上交打分。還好幺媽把紙飛機拆了,才幫我打了分。因為年紀太小上完幼兒園,一年級不要我,我便跟著幺媽又上了一學年幼兒園才進了一年級。因為農村大多數孩子都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就算有父母在身邊,父母的文化水平也很有限,孩子們的學習其實不太好,主要靠老師。但農村小學又有幾個能拿出手,可以勝任老師的人呢?我能記得,在小學裡任教最久的老師就是張毓敏老師,就是昨天叫醒我的老師。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任教的,但是確實是一位負責又耐心的老師,為了方便教學,大多數時候直接睡在學校裡麵,昨天就是在他的起居室裡醒來的。其他老師都是換了一批又來一批,而且一個老師教好幾門課,好幾個年級的課。
想著想著,青龍山小學就在眼前了,我慢慢走到了學校的壩子裡,時間久遠,我根本不記得我坐哪兒了,隻能在壩子裡遛一遛,希望能遇見個我認識的學生,但這個時候到校的學生也就寥寥幾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或者是小時候認識,現在也不記得了。和我同年級的有一個住在我們家坡上,比我大一歲卻小一輩的李麗,因為住的近又是親戚,我們小時候一起照過相,我還記得她,我就是在等她。在走完第五圈,準備到操場逛一逛的時候,張老師打開了學校起居室的門看到了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感冒好了嗎?怎麼不多休息一下?”我走近前“老師好!我都好了,想知道昨天考試成績,就來上學了”
張老師聽罷,帶我進了起居室,從三疊試卷的中間那疊裡拿出了我的試卷,因為放在最上麵,很快兩張鉛筆答題的黃色試卷便到了我手中,看到試捲上的兩個100,我向中間那疊試卷的第一張試卷望過去,紅筆的86,我笑了笑,看來長大後,媽媽吹牛說我從小成績好,不是騙人的啊。
張老師轉身從抽屜裡抓了一把什麼,然後走了幾步,放到了我的書包裡,我看了看是用塑料袋扭裝的硬糖,五顏六色的糖果紙,在我書包裡折射出彩虹色的光點。我抬頭,張老師摸了摸我的頭頂“考的好,獎勵你的,期末的時候好好考,到時候新民那邊會全鎮一起考,考的好的話,到新民小學領獎。”我笑著點了點頭“我會好好努力,期末再考100分”說著便打算退出房間,張老師卻把中間那疊試卷交到我手中,讓我把試卷給同學們發下去。然後對著屋外另一個剛來學校,正經過起居室門口的同學說“陳天河,來把五年級和六年級的試捲髮下去!”再把最右邊那疊試卷交給那個同學後,他自己帶著剩下的那疊試卷出了起居室,往左邊第二間教室走去。看著陳天河走向了起居室右邊的第一間教室,我便轉身進了起居室左邊的的第一間教室,然後按照試捲上的姓名叫著名字,經過教室同學的指點,一一分發試卷,雖說是三四兩個年級的試卷但其實也就23個學生。發完最後一份試卷,我走向了唯一空著的第二排中間的桌子,這應該就是我的座位了。
果然,打開桌櫃便看到了寫著我名字的一個作業本。現在的課桌不是後來學校統一定製的開口向內的鐵木合製課桌,而是學生家長自製,全木頭做的,開口向上,桌麵由兩塊木塊拚成,有條件的用鐵合頁把兩塊木板聯合。冇有條件的,一塊木板用釘子和桌肚定在一起,而靠近學生胸口的木板就冇有固定,直接可以整塊取下,方便存放書包,課本或其他物件。因為我爸爸是木工,本身就有工具,我這張課桌是全教室最新,最好看的一張了,桌麵上的兩塊木板用兩張鐵合頁訂的牢牢的。
等了一段時間後,上課鈴聲響起,一位戴著黑邊框眼睛,穿著藍色工裝的男老師走了進來,我對這個老師冇什麼印象。老師喊了一句上課,最左邊第三排的一個黑瘦男生,站了起來,喊了聲“起立”我們剩下的同學都站了起來,同生道“老師好”並向前方鞠了一躬。
老師喊了坐下後,便開始評講語文試卷,說是試卷,總共也隻有四種題型:第一種是看拚音寫漢字,總共有20個,第二類是組詞,也有20個,第三類是根據意思寫成語,15道;最後一類是課文內容填空,15道。先講三年級的看拚音寫漢字,老師帶著我們一個一個拚讀,並把漢字寫在了黑板上。這時候的黑板是真的一塊糊在牆壁上的黑色石板,粉筆也隻有白色,冇有後來五顏六色的粉筆,老師手裡的是一個隻有2厘米長的粉筆蒂,講台上的粉筆盒子裡也看不到長一點的粉筆。所有教具都是需要開學時到鎮上領取,每次能領到的也隻有幾盒,黑板擦是用一塊黑色的抹布代替,因為剛開始上課,上麵的粉筆灰還很少,隻有幾絲曆史遺留下來洗不掉的白點暗示著這塊布已經用了很久了。在講完三年級的看拚音寫漢字之後,老師讓三年級的學生,把錯了的用作業本每個抄十遍。然後帶著粉筆和抹布徑直走向了教室後麵的黑板,為四年的學生講起來試卷。以此往複,在講完四年級第一題後,四年級自習,又到了講台前麵為我們三年級將第二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