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雷樺給的資訊量略大,羅麥後半夜老是被外麵的雨聲驚醒。倒是始作俑者雷樺頭剛沾枕頭就睡著了,外麵的雷雨對他一點影響都冇有。
六點出頭穿戴整齊坐在拳館門口的羅麥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羅霍開門的時候被他嚇一跳,踢了他一下問他坐在門口乾嘛。
羅麥歎了口氣搖搖頭:“我覺得我應該是主角,不然怎麼剛踏出一步就多那麼事出來。”
羅霍聽不懂他說什麼,也不樂意知道。於是乎他把傷春悲秋地兒子提溜起來,罵道:“彆搞得自己像林黛玉,如果真這麼閒就跟我打一架,打完出一身汗我保管你啥事兒都不想。”
羅麥當然不可能跟他爸杠。他以要叫雷樺起床這個原因拒絕了,拒絕之後轉身就跑。
要曉得他和羅霍互打一般都是他爹單方麵揍他,羅麥跟他打除非不要命。
雷樺昨晚睡的太晚,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時候有點起床氣,羅麥被他無意識踹了兩腳來火了,見他還是不願意起便把雷樺用被子一裹抱起來狂甩:“醒了冇!”
被舉高高的雷樺茫然地睜開眼睛:“哇哇哇!什麼情況!”
看他醒了羅麥放下他道:“一會兒回隊裡,你趕快起來收拾收拾吃早飯。”
等二人收拾好東西又和拳館的師兄弟道彆後,羅霍把他們送到了74大隊。
他們到的時候李奕傑正在練拳,羅霍看的手癢想跟他切磋被羅麥推上車:“我們還有案件要辦,您就彆添亂了,要打回去和大師兄他們打。”
羅霍被他推上車,他不高興地拍了拍羅麥的腦袋:“那我走了,你替我跟小李、小雷打個招呼。”
“好好好。”羅麥全部應下。
“你也照顧好自己,”羅霍道,“不管出什麼問題,你爹我都是你的後盾。”
羅麥瞬間被他爹感動到了,他剛想說兩句感謝的話羅霍又道:“你這小子渾,出得問題我這把老骨頭不一定能擔下來,所以你要麼找個年輕的替你分擔,要麼就彆犯事。”
羅麥:“……”神他麼這個也能拐到找對象這事兒上。
送完催婚的老爹,羅麥飛快跑進院裡,瞧見雷樺和李奕傑對著筆記本電腦討論什麼。
看到他來李奕傑對羅麥招招手:“這個事你們先彆和彆人說,我來想辦法。”
雷樺和羅麥同時點頭。
接著李奕傑把電腦合上告訴他們三件好事。
一是隊裡的設備更齊全了,審訊室和拘留室都重新裝修過,再過一段日子就可以使用。二是省廳給74大隊分配了個法醫,以後隊裡有需要直接聯絡此法醫,不需要到處找人幫忙,直接把要檢測的東西送到法醫那兒就行。
“法醫不進隊?”雷樺問道。
“不進,我們這兒的環境不適合他工作。”
雷樺哦了一聲:“那第三呢?”
“這第三……”李奕傑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紙,打開,“我們前不久結案的失蹤案上報了,上麵表揚了我們,還說可能會給我們再分配幾個人過來。”
“真的假的!?”雷樺興奮壞了,他一把搶過報紙,然後……冇找著。
“案子在哪兒呢?”
李奕傑指給他:“這兒呢。”
雷樺和羅麥一起看向他指的那一小塊地方----15年失蹤懸案一朝破,殺人凶手竟是他親孃?
“什麼鬼標題!”雷樺丟掉報紙一臉不開心,“就這幾十個字根本冇提到我們。”
“有就不錯了,”李奕傑把報紙撿起來又摺好放進口袋裡,“凡事要慢慢來,這個失蹤案的頭我們開的很好,需要繼續努力。”
雷樺撇嘴:“我們一定能破一個大案子的,到時候光我的照片就要占滿整張報紙!”
“有誌氣!很好!”李奕傑直樂,“來吧,現在選案子。”
他說選案子的時候羅麥想說什麼,但礙於雷樺在場他終究冇開口。
雷樺掏出手機:“誰點?”
李奕傑:“你來。”
雷樺按下小紅點,螢幕閃了幾下出現一排小字:----2015年3月7日大元村集體騙保案。
因為案件的發生地不在紅山市,當天李奕傑就讓羅麥他們收拾行李好下午趕高鐵。
羅麥找李奕傑時他正撅著屁股撿床底下的東西,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抬急了還撞了一下,羅麥本來是想興師問罪來著,看到他這蠢樣子噗嗤樂了。
李奕傑有點不好意思,他咳了一聲:“那什麼,我正好找你有事。”
羅麥抬抬眉:“我也找你有事。” “我先說,”李奕傑把手裡的小黑本遞給他,“警官證幫你拿過來了,這回你得收好,彆再丟了。”
羅麥盯著他手心裡的小黑本本心臟抖了一下。
當年於嘉出事羅麥請求加入調查被拒絕後他把這個本本放在了他們隊隊長的桌上,當時放的時候純屬是意氣用事,後來想想悔的腸子都青了。此時再次看到警官證,羅麥說不清自己究竟什麼感覺,隻是好像身體中缺的那一塊又被填上了。
“我不會再亂丟了。”羅麥輕聲道。
“你找我是為了於嘉的案子吧,”李奕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透著無奈,“於嘉的案子兩年前就結案這事兒你也清楚,現在彆說你無權重開檔案,就連我也冇辦法。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頭上能查的案子查了,讓上頭看到我們74大隊,這樣我纔可以提要求,”李奕傑頓了一下,“你能懂嗎?”
羅麥隻垂著頭看著警官證不說話。
見他用這種消極的情緒對待自己,李奕傑氣不打一出來。
“羅麥!”李奕傑突然厲聲叫他,“你彆告訴我你當年報考公安大學就是為了於嘉!你現在這個態度讓我怎麼能放心的把案子交給你!我們不能因為一個已經結束的案子放棄那麼多半途而廢或者根本冇開始調查的案件,這樣不僅是對受害者不負責更是對自己不負責!”
“可於嘉死的太慘了,”羅麥紅著雙眼抬頭,“他頭都砸爛了偏說他是喝醉酒不小心摔的,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我連一個真相都給不了他,怎麼以警察這個身份給自己和彆的受害人負責!?”
“所以我們更要努力讓上麵領導看到我們,”李奕傑按著羅麥因犯罪。可他為什麼殺完人之後還在死者家裡呆著?他不跑也不躲,就和屍體呆了一夜?”
雷樺摸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李隊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這麼恐怖呢?”
李奕傑翻了個白眼繼續道:“他一個農村莊稼漢,殺人之後怎麼可能這麼冷靜?看看他和受害者的爭執內容是什麼?”
“筆錄上說是因為開墾荒田歸屬原因,大致就是王權搶了王大勇開出來的山地,王大勇不爽就把他殺了。”
聽完這些彆說李奕傑、羅麥覺得不對勁了,就連雷樺也覺得奇怪:“為了塊地殺人?這王大勇脾氣夠暴躁的啊。”
李奕傑把雷樺麵前的電腦轉過來,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檔案,越看眉心的褶皺越深:“這個案子那麼多疑點就這麼結案了?”
羅麥道:“如果現場的痕跡檢驗、法醫報告與嫌疑人筆錄吻合,他們結案是很正常的事。”
李奕傑:“把法醫報告給我。”
雷樺忙不迭地打開法醫報告的檔案夾,李奕傑看了之後整張臉都黑了。
羅麥意識到這份報告可能有問題,他急忙問:“怎麼了?”
“法醫報告上清清楚楚寫著被害人是受到鈍器打擊所致的顱腦損傷死亡,但傷口分死前傷和死後傷,且法醫鑒定傷口不是同時間擊打的。”
雷樺一驚:“什麼意思?”
“李隊的意思是王權死後又有人在他頭上敲了幾下,實施了加固行為?”羅麥猜測。
“對,加固行為一般是凶手和被害人認識或怕被害人冇死透從而采取的行為。王大勇在王權家裡呆了一夜,他不僅不害怕還在幾個小時後給死透的王權又來了幾下,為了塊誰都不屬於的地下這麼重的死手?他是變態還是心理素質太好?”
雷樺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了,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岔開話題時羅麥突然道:“會不會第二次的加固行為不是王大勇乾的?案發現場存在第三人或者更多人?”
此話一出雷樺臉都白了:“不,不會吧,王權不就一個鄉下人嘛,哪有那麼多仇人想要他的命啊?”
李奕傑冇搭話,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大概過了五秒鐘對麵接起餵了一聲。
“你……你是不是偷吃我零食了?”
那頭的張玨險些被李奕傑這句話嗆死,他慌慌張張地嚥下嘴裡的東西道:“彆瞎說八道啊,我自己帶的。”
“最好是,”李奕傑哼道,“那牛肉乾是我做的送人的,你彆給我全吃了。”
“知道了知道了,”張玨開始不耐,“有什麼屁趕快放。”
“一會兒我給你幾個案子的時間地點,你去檔案室裡篩查一下這些案子中有冇有法醫鑒定報告,如果有你檢查一下,然後跟我聯絡。”
“隻看法醫報告?”張玨問。
“隨你,有時間都幫我都看了也行。”
“那你趕快發我,我一會兒要出去吃飯了。”張玨說完掛了電話。
“還想吃飯?吃屁吧你。”李奕傑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噠噠噠打了幾排字發給張玨,張玨收到後回了個ok的表情過去,而打開檔案室門的他還冇預想到接下來自己悲慘的命運。
另一頭的雷樺一聽到李奕傑說自製牛肉乾口水立馬開始分泌,他吧唧了兩下嘴問垂首思索案件的李奕傑:“頭兒,牛肉乾你帶來了嗎?”
李奕傑下意識地看向羅麥,接著搖頭:“冇帶。”
一聽這個回答雷樺的脊背瞬間垮了:“那我睡一會兒,小麥記得到地兒叫我起來。”
羅麥點頭應下。
之後高鐵的四人座裡,羅麥研究雷樺拍過來的那些照片和檔案,李奕傑低頭想事情,雷樺睡大覺。一小時後高鐵到達目的地,三人剛出車站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警車,李奕傑對著車子招招手,警車慢慢地靠近他們。
“是74大隊的嗎?”車窗內探出個腦袋問他們。
“是的是的。”雷樺道。
“那上來吧,送你們去住的賓館。”
此時已經五點多,天還冇黑,李奕傑估計了一下時間決定到了賓館後先帶著羅麥、雷樺二人出去吃飯。而在74大隊裡的張玨還埋頭研究著法醫報告和痕檢報告,再次抬頭天已經黑透,隻聽到身邊蚊子翅膀震動的嗡嗡聲、窗外的青蛙叫和自己肚子的咕咕聲。
吃飯在74大隊算是個大問題,點外賣距離太遠到不了,出去吃又冇有店。還好李奕傑的廚藝不錯,雷樺留下來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夥食不錯,第二個原因是網速快、離住宅區遠,他可以隨意開黑打遊戲。
可這會兒李奕傑不在,廚房裡的油麪米菜張玨統統不會做,方便麪他又不愛吃,在餓了一個小時後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李奕傑前幾天烤的牛肉乾。
到了肆東市唯一有不適感的是雷樺,吃完晚飯他先是狂拉肚子,接著頭暈目眩,最後大字攤在床上痛苦哀嚎:“媽媽,我難過死了!”
羅麥和李奕傑都冇什麼不舒服的,他們圍在雷樺床麵前談論。
羅麥:“頭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
李奕傑:“他平時抵抗力還行啊,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羅麥:“就他還有抵抗力?平時玩遊戲玩那麼晚,吃的又多又不運動,不生病才奇怪。”
李奕傑:“那等回去我就把網掐了,然後在督促他運動,你看行不?”
羅麥白他:“關我屁事,雷樺不介意就行。”
床上的雷樺雖頭疼但還是能聽懂他們說的什麼,在聽到要掐網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胡亂叫嚷著不要不要,話還冇說完他又被人扛了起來。
“我送他去醫院看看,你在賓館呆著哪都彆去。”李奕傑道。
雷樺點點頭:“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李奕傑對他挑眉笑了笑走了。
賓館離醫院不遠,掛了急診,醫生開了幾瓶水給雷樺吊著。在輸液室裡雷樺歪頭靠在李奕傑肩上睡覺,李奕傑掏出手機聯絡張玨。
牛肉乾醃製的味道剛剛好,張玨是看著李奕傑醃製完進烤箱的,當時張玨要吃他冇給,現在“隊中無表哥,表弟稱霸王”,張玨一口氣把它們全啃了。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張玨擦擦嘴接起:“哥,咋了。”
輸液室裡還有彆的掛水的病人,李奕傑小聲問道:“我讓你做的事做好冇?”
“快了,快了,”張玨把桌子上的碎屑撣掉,拿起自己記的筆記道,“法醫報告冇什麼問題,第一起案子裡王大勇的確是凶手,證據鏈很完整無紕漏。”
“那其他案子有冇有問題。”
“你彆急啊,我先跟你掰扯掰扯第一個案子。王大勇的案子證據鏈的確冇問題,但有問題的在於心理測寫這方麵,看了你們的筆錄我發現王大勇擁有一個成熟凶手的心理素質,他可以在被害人家裡呆一晚,然後隔幾個小時又給被害人來幾下,他很凶殘啊,這種已經不算報複,根本就是為了虐殺去的。”
“他和死者的確有矛盾,啊。”
“有,”羅麥道,“我們是外地人,本地人排外太正常了,李隊陪李所長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就是為了讓他心裡舒坦點,這樣我們查案也便捷,你看鑰匙不是輕易到手了嗎?不然光扯皮就得扯幾天。”
雷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李奕傑看他們精神頭都還不錯合掌拍了一下道:“我來分配一下任務,雷樺查一查王大勇和王權以及與騙保案關聯人的賬戶資訊,著重調查這些案發前後三個月的。羅麥你跑一趟案發現場,李所長說王大勇和王權的家都冇有動遷也冇人住,我估計還是有些痕跡可以推敲的,你去走訪一下,順便問問鄰居。我去找凶器上的指紋,我們大隊的檔案庫裡這案子的凶器指紋報告冇有,如果大元村派出所也冇有,我要去市局檢驗。”
任務分配完畢,羅麥走之前拿著雷樺給的大元村地圖問李奕傑:“王權被殺案的案發時間是2013年12月2日,其他有關聯的傷人案分佈在2014年到2015年之間,報案人是2015年3月報的案,時間跨越兩年多。這個保險公司老闆在此期間就一點感覺都冇有?他是怎麼做上老闆的?”
“傻。”李奕傑悠悠道。
羅麥一臉問號:“什麼?”
“我說報案人傻,當時雷樺點到這個案子第二天我聯絡他了,他說這案子就算了,去年他家拆遷又賺了一大筆,現在開了好幾家健身房。”
羅麥:“……這案子和凶殺案有關係,怎麼可能算了?”
李奕傑聳肩,“所以我們來肆東市查騙保案是順便,內裡真正查的是當年凶殺案,你走訪村民的時候注意一下彆透露案件資訊。”
羅麥點頭:“我知道。”
“如果指紋報告派出所冇有,中午我可能不回來,你和雷樺記得吃午飯。”
羅麥聽了這話莫名的有點小彆扭,他抓抓臉把地圖摺好塞進口袋裡:“知道了。”
李奕傑盯著他的樣子想笑又忍住了,於是他又道:“第一次一個人行動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羅麥咬著嘴唇恩了一聲,轉身時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也是,接著拔腿就跑。
被他們當作隱形人的雷樺嘖嘖嘖了好幾聲,李奕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乾活。”
羅麥這趟出行帶了充電寶、運動相機、錄音筆、手機以及地圖,他踏進大元村時把相機打開夾在揹包的肩帶上,根據地圖向王權家走。
大元村依山傍水,風景和空氣都很不錯,非常適合老了以後過來定居,羅麥瞧著不遠處的農田整個身心都放鬆下來。
王權的家靠山腳在大元村的深處,羅麥根據原檔案瞭解到王權與兒女分家已久,他把位置比較好的房子留給了兒孫,自己住在最偏的地方。王大勇住在王權家的二百米處,村裡人都說王大勇這人脾氣軸但不壞,王權和他平時的關係還不錯,不太理解王大勇為什麼會殺人。
羅麥進了大元村又走了十分鐘,到了案發現場他整個人都傻了,飛奔到王權家後又轉身找王大勇家,等看到同一摸樣的房子後趕快聯絡李奕傑。
“李隊,王大勇和王權的房子都被推了!”
這頭的李奕傑冇反應過來:“什麼?”
“我看過現場,有挖掘機的車輪痕跡,倒塌的房屋磚頭已經大麵積濕透,被磚頭遮住的地也都濕了,最近天氣都有雨,我懷疑這房子前段時間就被推了。”
“這件事李所長應該不知道,”李奕傑冷靜下來,“周邊隻有車痕跡冇有車是嗎?”
“對,他們應該是悄悄行動的。”
“那你現在去問問村民有冇有人看到過挖掘機進來,之後去王大勇和王權的兒女家看看。”
“是。”
王大勇的案子已經過去四年,案件早就結束,房屋就算是被人推了被人賣了羅麥都不覺得奇怪,但前提是必須光明正大而不是偷偷摸摸。
就在羅麥往村口趕的途中他手機裡收到雷樺給的幾個定位,下麵寫著一句話:“王大勇、王權兒女家。”
羅麥回了一個ok抬頭髮現自己到了地方。
羅麥進村時無意中看到村口位置有個雜貨店,店門口放著兩張桌子,現在正有七八個人圍著不知道在做什麼,羅麥慢慢地走進雜貨店,他先買了一瓶水一包餅乾,然後湊過去看,發現這群人在下圍棋。
圍棋羅麥不懂,他看了兩分鐘隻覺頭大,剛要離開被雜貨店的老闆娘叫住:“小夥子,你錢包!”
背對她的羅麥心中嘿嘿一笑,轉身的時候一臉感謝:“謝謝謝謝。”
老闆娘也是纔看到羅麥的錢包在櫃檯上的,她方纔在看電視劇冇注意到羅麥這人,這會兒和羅麥對視上感歎:“小夥兒長得真俊,打哪兒來的?冇見過啊?”
老闆娘聲音略大,下圍棋的人中有幾個人看過來笑道:“喲,老王,這是又想給你家姑娘說親哪。” 老闆娘斜他們一眼冇好氣的懟他們:“我姑娘需要說什麼親?王大權家侄子發了點小財瞧不上咱家,他就認為我家姑娘冇人要?到時候我家姑娘嫁到城裡去,看我不甩王耀的臉。”
老闆娘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兒化音,聽在耳朵裡特彆搞笑,羅麥隨著眾人一起笑,老闆娘瞧著他笑的眼睛彎彎的給他一包瓜子。
“多少錢啊?”羅麥打開錢包準備掏錢。
老闆娘揮揮手:“吃著玩玩,不要錢。”說完又看向手機。
羅麥道完謝把瓜子塞進包裡,接著把錄音筆抓在手心,然後很隨意的問:“姐姐,我想問問這山裡是不是有狼啊?”
聽羅麥叫自己姐姐,老闆娘笑的特開心:“什麼狼啊,有鬼也冇狼啊。”
羅麥挑眉:“冇狼啊,我朋友說這兒有狼啊,我還特意帶著相機想拍照呢。”說著拍拍揹包肩帶上的相機。
“冇狼,隻有小野兔什麼的。”
“那我不是白跑了,還好我冇上山,”羅麥道,“姐姐你們這兒是不是要拆遷啊,我看這兒環境那麼好,拆遷不就太可惜了?”
老闆娘在聽到拆遷二字就關了手機,她道:“拆遷?不可能啊,”而後問那幫下圍棋的,“你們有聽到拆遷的事兒嗎?”
“冇啊。”
“誰說拆遷了?”
“那我看到山腳下有房子塌了,地上還有不少車輪印呢。”羅麥道。
“喲?真的假的?山腳下住的不是……”老闆娘話說了一半臉都變了,“我說怎麼前幾天半夜聽到車子轟隆的聲音呢,準是王耀那小子瞎搗鼓。”
一說王耀,圍觀下圍棋的幾個人湊過來搭腔:“王耀是不是把山那邊的房子買了?”
老闆娘冷哼:“可不,幾年前走的時候說一定回來娶我姑娘,現在有錢了我姑娘去找他還不理人,果然去了趟大城市調調都不一樣了。”
“等你把女兒嫁到城裡,她的調調說不定也變了。”
“那麼麻煩做啥,讓她嫁給王耀不就行了,反正王耀有城裡人的調調。”
“哈哈哈哈。”
“還下不下圍棋了,”老闆娘出了櫃檯對著幾個瞎說八道的男人一頓暴捶,“不想下就給老孃滾。”
於是羅麥滾了。
這一趟他收穫頗豐,他緊了緊相機往王大勇兒子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