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語，殺神不殺仙 第5章

天後對海王妃說：“龍域與龍辰，從小到大，親密無間。我本來想借這個機會，緩和他們兄的之間的嫌隙，可是冇想到，龍域，竟然還為了1千年前的事耿耿於懷。”

天後與海王妃圍坐在坤寧宮的茶幾前，岸掌事在天後身側不間斷的為天後續上熱茶。

海王妃聽出天後在氣頭上，於是她便放下手中一口未抿的茶杯，當即起身，跪在地上，給天後賠罪：“龍域實在糊塗，不清楚娘娘待他的好。他就是過於膽大妄為了，連天帝和娘娘都敢頂撞。當初若不是你為他求情，他可能一輩子，都隻能在天牢裡苟且。如今他又想抗旨，是妹妹對不起娘娘，妹妹代替逆子向娘娘賠罪。”

天後看海王妃跪在地上，連忙去扶她：“你是我的妹妹，不必如此戰戰兢兢。”

海王妃知道，天後向來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強勢作風。但還是戰戰兢兢的，為了龍域懇求：“天後，還懇請娘娘勸天帝，收回這道聖旨，臣婦願與鮫人王一道，永生追隨天庭，效忠天帝和天後，為他賠罪。”

天後隻是將海王妃扶回座位上，對她說：“此事暫且不提。龍域，他實在不知好歹，年少輕狂會毀掉他的。你可知天帝為何下詔，讓龍域與龍辰同行？你又可知，龍辰為何要去尋鎮魂石？”

王妃搖搖頭回答：“不知。”

天後說道：“天帝與鮫人王，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彼此扶持，最終走到了最後。妹妹與我也非一母所出，雖然各為人婦，但打斷了骨頭卻還連著筋。龍辰一生波折，從小便冇人可以走近他的心裡，但他把龍域，當親弟弟一樣信任。龍域如果願意，我會不計前嫌，他便是未來的海族之王，還會是這天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最後那句話，天後小聲對海王妃低語著，謹慎的打量她的態度。

緊接著天後又說：“龍辰是為了幫鳳族拿回屬於自己的兵權，我與妹妹皆為鳳族王室，如今鳳族衰落，你我又怎麼能棄之不顧？龍域因千年前的一樁往事，牽累父母，斷送自己的前程，不值當。儲君之位定下後，鳳族未必還有機會拿回兵權。你回去叫龍域好好考慮，辰兒還有兩日才動身。”

天後是在暗示，龍川成為儲君會對鳳族不利。

海王妃為人心善，很容易就被人道德綁架，天後三言兩語間，使得海王妃深感心中有愧，當即表示：“臣聽命鳳皇，定然讓龍域謹遵天帝旨意。”

隨後王妃拜彆了坤寧宮。

岸文對天後說：“王妃和鮫人王如此心善的兩人，怎麼就生出他那麼個狂妄之徒？屬下從未聽說過，像龍域那般一身反骨的人，天帝聖旨，是他想接就接，想抗就抗的。他這麼做，就不怕，寒了王妃和他父王的心嗎？”

天後端起一杯茶，靜靜的說道：“ 若不是如此心地純厚，護子心切，怎能慣得出如此冇心眼的逆子。普天之下，也就隻有他敢這麼說，敢如此做。”

岸文接著碎碎念道：“他做錯事還有脾氣了？千年前，他在人間一座隱蔽的小島上，掀起滔天巨浪，震壞了定海神針，幸虧王妃和鮫王及時修複，才避免了人間的海嘯。他還狡辯說是魔族屠殺仙民，逼得魔族兀王自證清白。現場壓根就冇有魔族屍首，隻有一個被他害死的鳳族族人。就不該給他這個機會，讓他關著好好反省。”

岸掌事對岸文說：“當年的事，是有疑點的。千年前的孤島上，確實疑點重重，屍身的死法像極了煞氣所導致。但苦於證據不足，天後本想著壓下來，奈何定海神針被毀，要給眾臣一個交代，天帝纔不得已對他實施懲戒。”

岸掌事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魔族兀王臣服於天界，而且他壓根就冇有掌握煞氣。這手段，八成是龍域被穆氏魔尊給盯上了，要在人間取他性命。”

天後說著說著，手顫抖了一下，將杯中滾燙冒煙的茶水晃盪了出來，手指感到灼熱，下意識扔掉了茶杯，茶杯砰的一聲碎在了地上，茶水濺濕了端莊華貴的鳳羽霓裳。

岸嬤嬤緊忙上前清理，並對天後說：“天後不必太過自責，您做的冇錯。話說回來，滔天巨浪是他掀起來的，定海神針也是他毀掉的，他應該承擔這個責任。關他千年，也好讓他知道收斂鋒芒。”

天後在一旁感慨道：“9千年前他降生時，天帝大喜，他是唯一一個，天帝下令讓天界普天同慶的龍子。天帝還給了他皇子般的待遇，將所有的海域都賜給鮫人王，為他慶生。人人都恭賀鮫人王，說他結了善緣，宿命都在庇佑他。龍域畢竟是世間唯一的一條蛟龍，有點脾氣也正常。換做是旁人，天帝斷然不會給這個機會。”

岸文悲哀道：“什麼時候，天帝能向鮫人王和王妃那樣，也給龍辰殿下一個機會。”

天後目光如炬，端起桌上的另一隻茶杯：“辰兒生性沉穩，儲君本該就是他的，由不得天帝。” 天後吹了一口熱氣，小心的抿了一口。

天帝此刻正在太極殿的禦書房，處理天庭奏摺。閣老在一旁一麵研磨著丹紅色的墨汁，一麵得空將已經處理批閱好的奏摺整理得當，並遞上新的摺子。

閣老研墨的速度變慢了，眼睛抬頭看著天帝的筆尖。

天帝眉頭緊鎖的盯著，閣老新遞上的摺子。天帝提筆就要審閱，3分鐘過去了，天帝卻遲遲下不了筆，本該是批改機器的天帝，竟然寫不出一個字來。

天帝用毛筆反覆沾染墨汁，但是一個字也冇寫下去，實在冇忍住問道：“怎麼什麼人都敢上書天庭？灶神，又是何方聖神？”

天帝將手中的摺子甩給閣老：“你們信閣是怎麼處理公文的，這種摺子也敢拿給朕批閱。閣老！你自己念念這都寫的是什麼！”

閣老接住摺子，映入眼簾的是3行簡單的文字，結束後夾雜著一大堆彩色菜肴小插畫。

閣老有備而來，順勢將它唸了出來：“盛世太平萬家燈火，臣無事可稟。陛下皇恩浩蕩，賜予臣灶神之位，臣靈力微弱也想儘一份綿薄之力。臣想給陛下呈上人界帝王的禦膳答謝，不知可否得到陛下的恩準。”

灶神的奏書硬生生被閣老進行了強行昇華。原文的本意，可完完全全不是這麼寫的，但從閣老的口中描繪出來的，確實不一樣了。

閣老繼續說道：“灶神是凡人出身，曾經是人間宮廷禦廚，為人心善仁厚，救助災民，深得人間百姓的厚愛，財神於是提拔他入了天界，成為人間宣傳大使。灶神單憑一人，一年的香火錢，就幾乎占天庫年收入的千分之1,居功至偉。他所拿的供奉已經達到神職的標準，但是奈何靈力低微，隻能給他一個虛職，讓他在天宮安享晚年。老奴記得，灶神這名字還是千年前，天帝給親自給定下的。”

天帝接過閣老遞過來的灶神上書，打開認真又看了一番：“這菜畫的，還算不錯，看上去還算有食慾。但要求過於兒戲。”天帝還是冇有拿定主意，有些猶豫不決，遲遲未舉起毛筆。

閣老此時也點點頭，給毛筆沾上墨汁，遞到天帝跟前，請他批紅，閣老一麵說道：“隻是灶神似乎對此事十分的執著，接連7百年，每次一有的上書的機會，保準就是這事。灶神也是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了，老奴也是怕他的上書，次次都被信閣給攔截下來，怕他一個古稀老人會心中鬱結。這才鬥膽把它呈給了陛下。”

灶神原本的上書，是想讓天帝恩準他開設天宮的膳食堂，並準許他在仙學堂和神學堂開設膳食課，培養有廚藝天賦的人才。

他推廣的都是人間的絕味，確實是尋常神仙尋覓不到的佳肴。但是天界的神仙，壽命動輒千年萬年，以成仙修神為目標，這種不務正業的事，肯定飽受詬病。

再說就一道菜，灶神身為凡人的一世，真就能震撼活了千年萬年的神仙嗎。

天帝抬起筆大手一揮，一個準字，堪比張旭懷素的狂草，雖然大的占據了整個奏章，但依然模糊的有些看不清，並說道：“那朕要先試試他的水平。”

天帝緊接著說道：“鮫人王的上書，朕一直冇有批，龍域這傢夥實在讓朕太失望了。朕本是想培養他成為朕的左膀右臂，他倒好，仗著自己蛟龍的身份次次頂撞。鮫人王是怎麼培養自己的兒子的，非要這三界看我們龍族的笑話是嗎？” 天帝批完，哐的一聲，將灶神的摺子扔進了一旁的奏章堆裡。

閣老向天帝稟報道：“鮫人王也是心太軟，才次次為龍域求情。另外老奴看到王妃和鮫王是一起來的天庭。”

天帝低著頭沉思了一小會，對閣老說：“這是兩邊發力呀！龍域當真是好大的麵子！天後怎麼說，她會同意？”

閣老回答說：“娘娘知道陛下是為了龍辰在考量，自然是站在陛下這邊的，陛下也不必過於憂心！老奴見王妃與鮫人王離開天宮時神情輕快了不少，定然是天後孃娘廢了一番苦心開導了一二。”

閣老接著對天帝說：“也是苦了這鮫人王夫婦二人，這些年為彌補龍域的禍事，他們可是耗儘神力和心血。定海神針如今在鮫人王和王妃的全力以赴下就快要修複了。天帝不妨再給龍域一個機會，先不理會鮫人王的摺子，再等等看。”

天帝坐在書案前，一想到龍域就青筋暴起，順勢從座椅上彈了起來，將鮫人王上書的摺子按在手底。天帝說：“龍域真是，太讓朕失望了，逆畜！”

閣老緩緩遞上新的奏摺：“龍域天神奇才，隔著一輩繼承了鮫人王冇能繼承的龍族神脈，有些龍子的脾氣，再正常不過了。龍族是上古四大神族之首，若一條龍冇了龍威，畏手畏腳，匍匐前行，天界又有何顏麵說是這三界至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