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我在青樓跪求滿門抄斬 第3章 隂陽書生呂秀才

莫不是這呂秀才，知道自己已非之前的林長生了。

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見到林長生滿臉疑惑，呂秀才連忙從袍袖中，掏出裝有幾枚銅錢的龜甲解釋。

“兩日前，我閒來無事，用這六爻卦推你的八字命數，一連三次，都是火耀陷落，極凶之卦，彆說是你，就是帝王將相這種大氣運者，也擋不住這凶卦，怎麼會冇事呢。”

聽到這裡，林長生可算是鬆口氣。

合著是這呂秀才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過，該說不說，這卜卦還真有點邪門。

“你就不能念我點好，我冇被你咒死，你好像還挺失望的，整天神神鬼鬼的，子不語怪力亂神，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十年寒窗聖賢書，胸有一腔報國誌，最後還不是輸給那些腦滿腸肥的貪官汙吏，科舉已是金錢場，這世道已經冇救了。

倒是林兄你，哪用我來咒，你在柳家那姘頭，早晚是要把你采補乾骨血。”

一提起聖賢書，這呂秀才就是滿滿的怨念。

早年呂東玄十歲就中了秀才，算得上是少年才子。

其後更是懸梁刺股，以期金榜題名。

誰料，五年前本是平民跨越階級的科舉，卻被朝堂貪官權臣所把控。

任你一身才學抱負，等來的也隻是個名落孫山。

呂東玄不是冇爭取過，但民又怎與官鬥。

要麼閉門不理，要麼亂棍打出。

科舉當年的深冬，他差點凍斃在路邊。

要不是林長生的一碗羊肉湯，倆燙麪餅子，呂東玄怕是已經五歲了。

麵對朝堂的黑暗，失意的呂東玄，也隻能在閒暇之餘，寫幾首夾槍帶棒的詩文，暗諷世道不公罷了。

至於這測字看相、風水卜卦，不過是為了餬口，放下秀才身段，半學半蒙的營生。

“嘿，這酸勁又上來了，昨晚那娘皮一頓狂風暴雨，到現在也冇吃口熱的，正好你剛賺了銀子，與我去找些吃食再說。”

林長生說著，便朝著街邊一家湯火鋪子走去。

“怎麼又是我請，上次打賭，你還欠我一頓呢，孫大娘，幫我看下攤子啊，你等我會！”

馬記湯鋪，京都有名的湯火鋪，全城七十二坊中，大小分店有四十七處。

大幽朝至今不過兩百餘年，馬記湯鋪則已經經曆了三波王朝更替。

可以預見，就算未來大幽朝不在了，這馬記湯鋪還是馬記湯鋪。

上麵的皇帝輪流做，下麵的百姓該怎麼活還是怎麼活。

“兩碗水盆羊肉，都要肥瘦的，燙麪餅子，再去隔壁端倆酥山來。”

林長生對著迎門小廝吩咐後，便輕車熟路地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因為總在這銀水樓待著，這馬記湯鋪也就成了林長生的食堂。

“喂喂，合著那柳元茹給你生個大胖兒子啊！什麼喜事，倆酥山？這大夏天的，一兩酥山一兩銀，我這銀錠剛到手還冇熱乎呢……”

聽到倆酥山，呂秀才眼睛都直了。

作為這酷夏中的消暑佳品，將酥油和羊奶混著，在冰塊上澆成小山狀，再入冷窖，取出時撒點果乾，這平民百姓鮮有消費的酥山便做好了。

畢竟這邊冇有製冰機，現在所有的冰都是取自於冬日存窖。

價格自然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我請，我請，趕快讓你的嘴巴歇會吧。”

麵對呂秀才那連珠炮式的抱怨，不勝其擾的林長生連忙出言製止。

聽到這，呂秀才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對著小廝補充道。

“夥計，水盆羊肉要大碗，酥山多撒蜜糖果乾。”

接著呂秀才又轉頭看向林長生，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林長生心裡發毛。

“說，又是從柳元茹那裡得來不少銀子吧。”

“這哪是銀子，這是閻王發的催命貼。”

“倒也是，就這采補熬人的邪法，明年這時候，小生怕是要帶著水盆羊肉給你上墳去了，這天殺的世道，你我皆是砧板上的魚肉。”

呂秀才猛拍了一下桌子，這也是他現在能對命運最大的反擊了。

官場黑暗，朝堂佞臣呼風喚雨，又與柳家這種世家勾結魚肉百姓。

大幽不過兩百年的曆史，卻好似已經走到了王朝暮年。

“區區柳家，我不但要大大方方地從正門走出去，若是可能的話，我還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見林長生氣定神閒地自語著，呂秀纔像是呆愣一下，轉而又苦笑搖頭。

“過過嘴癮就得了，有些事情，你得認命，半年裡你逃出京都七回，柳家抓了你七回，這七進七出的，幾乎折騰出去半條命，就這樣吧，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保不齊，我們還能是兄弟倆。”

此前林長生出逃，呂秀才還幫忙出謀劃策，並協助遮掩，自然也被連累其中。

若不是京都上善書院的老院長出麵乾預，怕是呂秀纔要被柳府的護院打死。

說起來，二人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五年的時間不長，卻讓那個滿腔報國誌的青年才俊，變成一個麻木自嘲的測字先生。

林長生不意外，你很難去說服一個在黑夜中迷路多年的人，去相信確實有光的力量。

可今時不同往日，前身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現在的林長生做不來。

“於公，柳家開地下錢莊，與朝中貪官勾買賣人口，於私，柳家與我有滅族之仇。

再者，柳家不覆滅，我早晚都要死在柳家，我冇得選，我也必須這麼選，我要他們滿門抄斬！”

林長生的目光十分堅定，這讓呂秀纔對眼前的這個活死人有了新的認知。

實際上，後麵那句纔是林長生的真實想法，前麵的正義大旗，不過是想烘托烘托氣氛。

“就算如此，你一個腎虛公子，如何扳倒京都財閥柳家，一把火燒了柳府？還是熬一罐糖水，摻二斤砒霜給柳府上下喝？”

二人加起來都打不過街邊賣豬肉的劉大嬸，如何對抗柳家。

林長生就這麼之直勾勾地盯著呂秀才。

“你不會真的要下毒吧？”

呂秀才說話的同時，兩大碗水盆羊肉被端上了桌。

“你可知太子過段時間會來柳府做客。”

“那又怎樣？你和太子很熟嗎？”

“大幽律例，第四條是什麼？”

林長生意味深長地看著呂秀才，手指輕敲著湯碗。

“想考我，大幽律例第四條，若有刺殺皇室成員者，淩遲處死，並株連……九族，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