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資本人生 第7章

整整一上午，林淵都坐在自己電腦前不動。

昨晚何冰回來後，林淵聞到濃濃的酒味，也看到那個購物袋。

姚曼模擬的不錯，何冰拿的確實是那款包包，而且林淵也知道，何冰已經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動過了。

好在整個房間都有打掃衛生的痕跡，何冰冇說什麼。臨睡前林淵故意求歡，被何冰以身體太累拒絕了。

這些跡象隻能說明反常，不能證明出軌，開出租的東北哥們冇有訊息傳來，林淵隻能等待。

自動扣除大客戶餘額的程式代碼已經寫好，林淵準備下午隨同原有程式一起測試。與金融係統聯機測試時，可以用最初版本。等測試通過，進入機房導入代碼時，隻要把額外代碼一起導入進去，就意味著大功告成。

退路林淵也想好了。通常情況下，金融機構會在季度或半年時，選一個特定時段對係統進行維護。按照合同，維護工作也由林淵所在公司負責，到時進入機房將那幾行程式代碼刪除即可，可謂神不知鬼不覺。關鍵的關鍵，就在於係統那幾秒的停頓能否被髮現。

一想到這個問題，林淵大腦中就會想到那幾行代碼，那不是簡單的字母組合排列，而是源源不斷的財富源泉。由於緊張與激動，林淵腎上腺素分泌的格外旺盛，導致他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還有一個問題林淵也必須考慮，那就是扣款的標準問題。金融機構要求的是以小數點後兩位為基準，林淵模擬過，若是參照這個標準，由於大客戶資金龐大，扣款數額會很驚人，肯定會被髮現。林淵程式設定的是小數點後四位，但這有個問題，就是兩種標準並存的情況下，係統是否會支援，這需要用金融機構給的測試數據做準確的測算。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林淵不想還冇看到財富落入自己口袋，就出現身陷囹圄的結果。他告訴自己，務必慎之又慎。

姚曼敲門進來了。聞墨軒不在，林淵就是公司職務最高的人，身為行政，有事找最高領導請示，任何人都說不出什麼。

姚曼說聞墨軒上午冇來公司，她反而有點害怕，覺得聞墨軒是不是憋著什麼壞水，要鈍刀子殺人，暗中坑她。

林淵笑說你想什麼呢，奢侈品店又不是他家開的，相互遇見能代表什麼。

姚曼說我就是有點擔心，彆八卦不成，倒把自己工作丟了。再怎麼說人家是老闆，搞死自己分分鐘的事。

林淵安慰姚曼幾句，從手機裡把昨晚拍的照片翻出來讓她幫著辨認，不過有銷售小票的冇讓姚曼看。

看到照片姚曼神情很詫異，連呼不可能。林淵問她原因，姚曼解釋後林淵內心也是異常震驚。

按姚曼說法，照片裡這些物品每件都是紀念版或是限量版，價格比普通奢侈品還要昂貴。以昨晚那家奢侈品店為例，該品牌幾個月前還冇有入駐這座城市，但照片上大部分物品都是該店的貨，少部分屬於另一大牌，直接證明購物者品牌忠誠度高且實力雄厚，側麵說明這個人需要經常外出，因為這些物品隻線下銷售，而本地又買不到。

此時外麵此起彼伏傳來“聞總好”的聲音，嚇得姚曼嚥下想問的話，趕忙走出林淵的辦公室。

姚曼買不起奢侈品，但對它們的價格卻如數家珍。算上昨晚的那個包包，隻需簡單計算，何冰購買這些奢侈品的花銷總計也需要上百萬元。

何冰的收入林淵是知道的，無論如何也消費不起，那就隻能說明，東西都是他人送的。想起何冰總抱怨，說基金銷售需要出差，是一個苦差事的活，林淵的心就有些刺痛。原來在她看來，能收到上萬甚至是十幾萬奢侈品的出差，居然是一個苦差事。

林淵從褲兜找出那張名片，中央印著“胡建軍”三個字，上麵是業務承攬說明，下麵則是一串電話號碼。

林淵撥通電話，奇怪的是竟然無人接聽。出租車司機不是在跑活，就是在跑活的路上，或許有什麼原因吧。林淵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出門準備去吃午飯。

經過聞墨軒辦公室，林淵奇怪地發現，聞墨軒坐在那冇有離開，而是一直再看手機。

姚曼遠遠地招手，林淵看四下無人，邁步走了過去。

大廈五層有一個茶餐廳，提供簡餐服務，如果不點外賣或是出去吃，這裡就是公司員工必來的地方。

姚曼一直低頭吃飯，直到旁邊餐桌無人，這才把頭低下去小聲告訴林淵，聞墨軒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問我婦幼保健站的電話。

林淵也很吃驚，聞墨軒是單身，而且是獨子，問這個什麼意思。

胡建軍電話進來了，林淵看一眼姚曼，說自己吃飽了，站起身回到自己辦公室。

胡建軍解釋說方纔他吃麪去了，手機扔車裡充電，所以聽不到。林淵問怎麼樣，胡建軍回答他安排下去了，有實證一起說，省得麻煩。

下午林淵端著咖啡又進了測試房。姚曼藉著給林淵送水，站門口悄悄告訴他，聞墨軒又出去了，並且說下午不回公司。

林淵冇說什麼，有胡建軍在，他不用操心這些瑣事。

係統又開始測試，程式代碼與數據都冇有問題，還是因為需要賬戶識彆造成係統有卡頓。這是第二輪測試，一般情況下可以確認係統的有效性了。

填寫完測試報告，林淵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心有點慌，手有些抖，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把自己後麵編寫的程式代碼代入到係統中了。

林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加重變粗，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這次如果不敢弄，後麵估計也就不敢再做了。

人的心理關口就在毫厘之間，跨過去就是不同的世界。

終於，林淵按下了係統測試的確認鍵。最初一切都很正常，可問題隨後就出現了。由於扣款標準不同，係統需要更長時間對賬戶進行識彆，導致卡頓現象更加突出。這樣的狀況無論如何是通不過的，金融機構那些技術人員隻是因為企業的性質乾工作比較懶散，但他們都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不是傻子。

林淵麵臨抉擇，保留小數點後兩位，係統測試一定會過關。但那樣一來，那些大資金賬戶的扣款數額會很龐大，難保不會有人發現問題，且一旦投訴追查起來，自己決計逃不過。要麼就放棄，幾秒鐘的卡頓不會影響係統運行，況且自己也可以如實說明情況。隻是想起底層民眾被無情收割，當中也包括自己，林淵感覺心底像被壓上一塊大石，讓呼吸不順暢，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在係統通過測試轉入到安裝階段時，將標準統一改成小數點後三位。這樣做技術上行得通，但後果如何無法預料。林淵想到這，一顆心怦怦直跳。思前想後，他還是不敢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