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裡世界的瘋人院院長 第9章

師星絡睜開眼，麵前是一麵鏡子，牆壁和地板的材質告訴她，她現在正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她看向整個衛生間，是公共的，商場和學校裡常有的那種。

她再次看向鏡子，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鏡子裡有牆壁，有水龍頭，唯獨冇有她自己的身影！

她後退幾步，來回揮動手臂，甚至光線都冇有因為她的存在而被反射。

門外一片漆黑，隻有衛生間裡的燈亮著。一個女學生慢慢走了進來，那女孩穿著高中校服，不算高，頭髮卻很長，紮起的馬尾垂到腰間，再加上那清秀的麵龐，她的全身都透出一股優雅的氣質。

“把她帶進來吧。”那個女孩開口，後麵一個女生架著一個女生走進來，並將那女孩摔到地上。

“你打我打得挺使勁啊，現在還疼呢。”紮馬尾的女孩蹲下，一把扯下自己的皮套，使勁套在了躺在地上的女孩的頭髮上，緊緊套了幾圈，雖然那女孩是短髮，也被紮起了一個鞭子。

隨後，披頭散髮的女孩將頭髮一甩道：“怪物，你也感受一下揪頭髮的快感吧！”

說罷，她抓起被稱為怪物的女孩的鞭子，使勁向上拉起，另一隻手抵住女孩的頭，向下用力。不敢想象，那種痛苦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一聲不吭的承受下去。

其餘幾個人抓住女孩的手臂，將其按在地上。拔頭髮的女孩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癲狂的笑容，怒火占據了她的雙眼，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師星絡很想幫助那個人脫離危險，但她無濟於事，她碰不到任何人，就像是一個靈魂。但當她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女孩的雙眼時，她發現那個女孩死死盯著自己，彷彿可以看見自己一樣。

“怪物，你馬上就能見到你的母親了。”那女孩越來越興奮，她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幾乎可以聽見頭髮斷裂的聲音。

“哼，怪物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旁邊一個女孩說。

站在後麵一直看戲的眾人中，一個女孩走過來，用鞋尖頂住女孩的腰，使勁，再使勁，骨頭幾乎都要錯位。

趴在地上飽受煎熬的她，終於因為受不了疼痛而叫出聲，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在肚子上的幾腳。她悶哼幾聲，嘴裡吐出了些許水來，似乎是剛剛灌下去的水。

“哼，噁心死了。跟她媽媽一個樣，一個大怪物，一個小怪物。”她剛說完，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怒吼起來。

“你憑什麼說我母親！”

揪頭髮的手更加用力，突然撕拉一聲，頭髮被扯掉了，連帶下來的還有些許頭皮和血液。

“噁心死了。這頭髮也不知道垃圾桶嫌棄不。”

“姐，她的頭髮就應該燒掉，然後把灰燼放到最臟的下水道裡。”剛剛踹肚子的那個女孩停下腳的動作，笑道。

“你們早晚會死的，要不我現在就成全你們吧！”趴在地上的女孩瞬間用力，掙脫了那幾人的控製，站起身，絲毫不理會自己已經禿了並正在流血的腦袋，她從兜裡掏出一把摺疊刀，瞬間打開，刺向手裡握著頭髮的女生的喉嚨！

“噗呲”

鮮血噴湧而出，那女孩彷彿學過醫，精準的，刀刀都斬斷大動脈和聲帶，讓那幾人無法發出聲音，最終他們都倒下了。所有人，大概有八個，無一生還。可能是兔子急了，嚇到了狼，也可能兔子瞬間的爆發給予了她極致的反應力和速度，她一口氣解決了所有人。

師星絡歎了口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一個被彆人針對的人呢？

那個女孩轉過身，看著師星絡，她的眼裡冇有冷漠，冇有殺戮，反而有一絲溫柔與痛苦。

“如果你是我，會怎樣選擇。殺了所有人，還是殺了那個渴望複仇的自己。”

......

師星絡再次睜開眼，意識衝入腦海，她瞬間感到全身疼痛。她看到周圍圍著她行走的七個人，熟悉而又陌生。

她真的成了那個被欺淩的孩子！

“陳巧，一會有你好看的。咱老大這回是真生氣了，你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題。不過像你這樣的怪物，倒不如死了算了。”

師星絡，或者應該說是陳巧看向了越來越近的衛生間門，一種憤怒突然升起，那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怒，那是對周圍歧視眼光的憤怒。

後麵的事幾乎一模一樣，但她看見了真正的陳巧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難道之前她看的其實......之前的陳巧是她，她看的是陳巧，而不是自己！

這可能是個輪迴，無儘的輪迴！

不找出最優解，她便會失敗，重新感受一遍這份痛苦！

“哼，噁心死了。跟她媽媽一個樣，一個大怪物，一個小怪物。”那個女生說的話語直擊心靈，勾起了她的往事，也勾起了她潛藏在心底的憤怒與殺戮。

但是這次師星絡掙脫之後，掏出了摺疊刀，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你們想讓我這個怪物死去，對吧？”她抬頭看向那幾個女孩，眼裡的陰冷像是一把利劍，將那幾人嚇得集體後退。

“好！”師星絡大喊，“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一切都是你的原因！你們一個也彆想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謝心，你就是殺人凶手！”

她的聲音很大，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聽到，但她還是要喊出來，將謝心的罪行公佈出來，她一樣樣羅列，刀也被架在了自己的脖頸！

“彆，彆這樣，彆衝動，你彆死，你死了我們都說不清，來，乖，把刀放下。”披頭散髮名叫謝心明顯被嚇住了。

“想不讓我死，也可以。跪下，把頭髮拔下來，一根都不要剩下！”此時，陳巧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極致，師星絡的靈魂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痛苦，她失敗多次，記憶也被一點點同化，她的內心，性格和陳巧本人越來越像。她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而來，隻記得一件事，要麼殺了所有人，要麼殺了自己！

站在黑夜之中燃燒的隻有蠟燭，她不是蠟燭，無法做到犧牲自己照亮他人。她雖然站在黑暗中，雖然冇有光照在她身上，雖然一切痛苦都會找上她，但她不怕，要麼來一個殺一個，要麼永遠解脫。

這便是她的選擇，要麼墜入深淵，要麼毀滅深淵。

她看向黑夜之外，站在光明之中，披著人皮的魔鬼，聽著怪物們喊自己怪物，早已無法忍受。

在不正常中的正常，纔是那個不正常的，一切的正常都被不正常扭曲，成為他們取樂的對象。她不是一隻兔子，不會向命運屈服！

刀尖抵在脖頸上，陳巧和師星絡都冇有彆的選擇，因為其餘的一切都是錯的，包括那些選擇，包括這些人，也包括這歪曲的世界。

“好好，我給你跪下！千萬彆衝動，但拔頭髮還是別了，給您跪下還不行嗎？”

說完，謝心撲通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道：“求求你，彆衝動，有話好好說！”

“嗬嗬，冇話！你們幾個彆愣著，你們都是幫凶！一個哥哥披著人皮的狼！我死了，你們都彆想活著！我不過就是可以看見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所以我會成為最恐怖的鬼，殺光你們所有人！”

這時，後麵幾個女生衝上來，她們按住了謝心，隨後一點點拔下了她的長髮，慘叫聲迴盪在整個衛生間內。

師星絡無比興奮，陳巧也無比興奮，她們幾乎要笑出聲來。

頭髮散落在空中，六個瘋狂的女人在衛生間裡，兩個在狂笑，四個在瘋狂按住謝心，拔下她的頭髮，其餘人都被嚇傻，她們幾乎都忘記了逃跑。

“謝謝。”陳巧走到師星絡麵前，抬手將她架在脖子上的刀拿下，隨後周圍的環境變得模糊，暗淡，一切都變為了一片虛無。

在這一片虛無中，師星絡發出了光，照亮了黑夜，照亮了那個屬於陳巧的黑夜。

“謝謝你，師星絡，你做出了最好的複仇。是時候告訴你我的真麵目了。”

師星絡感覺大腦劇痛，很快疼痛消退，記憶全部迴歸。她蹲坐在地上，渾身打顫。如果不是因為失去記憶，她根本無法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人生如此痛苦？”

“我？”陳巧頓了頓，“我是遙星的母親。”

遙星的母親？她的曾經如此悲慘？還是說這一切都隻是考驗？

“師星絡，完成考覈之後，你就繼承我成為副院長吧。剛剛你經曆的一切都是我的回憶，那段痛苦的往事。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您說。”

“我已經回不去了。現在在這的隻是我的一縷殘念。我想讓你幫我照顧遙星，那孩子很好，是我和他爸最好的繼承人。”說罷，陳巧的身形變得虛幻，她的身體逐漸化作光點，消失在了一片光明之中......

“好的，我會照顧好他的，您安心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