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裡世界的瘋人院院長 第8章

遙星和師星絡二人對坐在地下室幽暗潮濕的通道中，儘頭的那扇門已經關閉，而另外兩扇門卻是虛掩著。遙星睜開眼，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起身叫醒了師星絡。

“看來，我們贏了。不過後麵的，應該會更難。”他走到自己那一側的門前，門板上依舊畫著和之前一樣的表情，彷彿來自地獄的微笑。隻是在那下麵，有兩個字：絕望。師星絡那一側的門上，寫著：痛苦。

推開門，走進去的那一刻，真正的絕望與痛苦纔剛剛開始。

......

遙星站在一片漆黑的走廊中，麵前是一扇門，門下冇有亮光透出。頭頂一盞燈忽明忽滅，彷彿下一刻就會落入黑暗的深淵，周圍有許多看不清的人影，有的是殘缺的，有的甚至隻剩下了一個腦袋。屍臭味瀰漫在空氣中，刺激著遙星的嗅覺。他抬手推開房門，隨後向左側躲去，冇有鬼手出現，這裡與之前大不相同。

門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織著毛衣，電視亮著。遙星發現，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頭頂的燈光不再閃動，穩定的亮著，周圍的黑影也慢慢褪去，迴歸了黑暗。他走進房門，那個女人開口道：“你回來了，媽給你做飯。”說罷，她起身進入了廚房。

電視上放著春節聯歡晚會，鐘錶顯示，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跨年的鐘聲響起，溫馨，熱鬨的氣氛瀰漫在整個晚會。遙星看了下日期，居然是三十年前大年三十。

房間內的景象讓他很陌生，但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自己賴以生存的溫暖小屋，又像是自己第一次來的鄰居家，不過那個女人非常慈祥，讓他感到了母親的感覺。他從小不缺母愛和父愛，隻是每天都在擔心父母是否會一去不返，他們從小就教會他獨立，告訴他父母有一天會失蹤，會給他留下一家瘋人院，他可以一輩子靠那家瘋人院生活。他並不怕自己會餓死，他隻怕有一天，父母突然離開。

他看著那位女士，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他走上前，雙手摟住了她。

“媽媽，不要離開我。”

“嗯，不離開你。”說罷，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到遙星的手背上，女人哭了。

“你爸他，出差，冇回來。今年，也隻有我們兩個。”女人轉身抱住了遙星，他發現，女人似乎長高了，或者說是自己變矮了，自己的情緒和行動似乎在被什麼東西影響，但他無法抗拒，那似乎是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終於爆發。

年三十的飯菜非常豐盛，有八樣。女人端了兩碗飯後，又拿上一碗，放在了那把空椅子前，並放了一小碗菜和肉在那飯旁邊。

“他，多久冇回來了？我已經忘記了。”

“八年，音訊全無。隻有過年纔會寫一封信告訴我們，今年不回來了。”

“他去哪了。”

“你還是那樣，每次過年都會問一遍。他在實驗室上班，是一名科研人員。好像是研究什麼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等等，研究鬼，難道鬼這東西現在就有了？三十年前，自己還冇出生。不對，現在不是三十年前，時間被打亂了，三十年前不可能還用寫信的方式傳遞資訊。

“研究鬼？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鬼？”既然自己現在是個孩子的身體，那問這話很符合現在的年齡。

“是呀。比如說......”女人陷入沉思，隨後抬頭看向遙星，滿眼血絲，無比恐怖，她的眼底難以隱藏的興奮瞬間爆發，她大笑著說：“我呀！”

說罷，她直接將桌子打翻，一手伸來，抓住了遙星的脖頸，用力，再用力，直到骨骼和氣管全部被掐斷。

遙星再次睜開眼，一切可之前一樣，他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曾來過這裡，他和那女人都做著同樣的事情，新年的鐘聲依舊敲響，熱鬨的氛圍依舊。

“你父親，已經九年冇回來了。”

“九年？不是八年嗎？”瞬間，他想起來了，他已經被殺了九次！每一次，他都會忘記上次死亡的記憶，這一次，他不同了！

遙星起身快速後退，突然，那女人將桌子打翻，向他衝來。

這時，一隻手從臥室門後伸出，那手後麵的胳膊極長，幾乎有兩米，離臥室接近兩米的遙星的胸膛，瞬間被那手貫穿，第十次死亡！

這一次，他冇有忘記死亡，而是忘記了其他事，很多很多事。他快速推開門，進入廚房，將門反鎖，拿起刀，在自己右臂刻下十道血痕，左臂刻下了自己的名字，遙星。肌肉的痛苦記憶，不會輕易被抹除，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必須做的。

他走出廚房，那女人發覺不妙，已經變異，向遙星衝來，隻見他身形一閃，躲開了女人的襲擊，隨後他衝向臥室。臥室裡伸出一隻手，撞向遙星，但這一次他早有準備，為的就是這手全速前進。在那手即將碰到他時，他又是一閃，那手來不及轉方向，直接穿透了女人的胸膛，血液飛濺，早已不再跳動的心臟被抓出，女人憤怒卻又無濟於事。

下一刻，遙星衝向那胳膊，手起刀落，手臂被砍下，隨後他絲毫不停歇，又是一刀將那女人的頭顱斬下。

“這一次，我要活下去！”在這一次重生時，他發覺自己的記憶缺失很重要的畫麵，那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美好的記憶！那是他最珍貴的回憶，父母失蹤後，那美好的二十幾年，成了他的希望！

他大口喘著氣，看著那女人倒在血泊之中，看著那手臂噴湧鮮血，一種釋然湧上心頭。突然，一個男人衝出，無數的手臂長在他的後背，那被砍斷的手臂不屬於他，依舊在臥室門後的黑暗中，而那男人的手臂胡亂揮舞，每隻手上都握著一把刀！他的長相，是幾十年前的一個殺人狂魔，在一次警方的追擊中被槍殺。

“死，死，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