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他們還冇這個膽子,因而隻能是前者。
蘇錦年思及此,語氣生硬道:“我不是不信你,是有人亂嚼舌根,才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最終他十分窩火地讓人把幾個下人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這件事便到此為止。
蘇錦年不再發難,江意自然也見好就收。
她又恢複了溫順純良的脾氣,還坐在蘇錦年床前心平氣和地削了一隻水果給他。
不知為何,蘇錦年就是莫名有種預感,她此刻溫柔如水,下一刻說不定就會拿著果刀朝他戳來。
因而蘇錦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裡的果刀。
江意看了看手裡的刀,溫軟道:“怎麼了呢?”
蘇錦年微不可查地往後靠了靠,冷淡道:“這些事就交給丫鬟來做吧。”
江意笑了笑,隨手把果刀和削了一半的果子都遞給丫鬟。
隨後她拭了拭手,自個起身便準備離去。
俞氏見她招呼也不打,以前那副做小伏低的姿態早消失得無影無蹤,儼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不由竄起一股心頭火道:“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
江意頓了頓,回身道:“夫人還有何吩咐?”
俞氏道:“錦年總歸是因你受傷,難道你不應該留下來服侍?端茶遞水、掃地擦桌,都是你的本分。”
江意道:“這些都是下人乾的活,我還不會做。”
俞氏道:“不會做可以學。”
正逢丫鬟送了煎好的藥進來,要給蘇錦年服用。
江意覷了一眼,從善如流道:“夫人說得是,那我便先從侍藥開始吧。”
說罷不等丫鬟和俞氏反應,她伸手就端了那碗藥,朝蘇錦年的床畔走來。
她素手拈著調羹攪了攪,然後也不舀了藥汁去喂,而是端著藥碗平移到蘇錦年身體上方。
依稀見得她微微挑唇,無邪清笑,而後手腕一斜,徑直把整碗湯藥都衝著蘇錦年那張俊臉像澆花一樣淋了上去。
頓時蘇錦年闔上雙眼,被澆得呼吸幾頓。
他整張臉和雪白的衣襟都潑上褐色的汙漬,頓顯狼狽。
身後是俞氏和丫鬟的驚呼聲。
江意慢條斯理地把藥傾完,道:“我堂堂侯府之女,冇做過這等下人的活兒,第一次做不好,還請你們見諒。”
蘇錦年抬起濕潤的眼,定定地瞪著江意,一字一頓道:“趁還活著的時候就該珍惜,莫等死到臨頭了纔來後悔。”
江意回視著他,道:“我以前就是太不知道珍惜。借你吉言,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說罷她隨手拋了碗。
江意打俞氏身邊走過時,俞氏怒不可遏,伸手便朝她摔來一巴掌。
江意揚手攔住,將她往身前拽了拽,輕輕在她耳側道:“夫人在楊亭楊大人那裡,也是這麼潑辣的嗎?”
一句話,使得俞氏震在當場,麵色煞白。
江意回到自己房裡,第一時間快步走去自己的箱籠前,開始動手往裡麵翻翻找找,一應裙裳都被她扒了個亂糟糟的。
來羨問:“你在找什麼?”
江意埋頭繼續,道:“我記得剛來蘇家時,管家給了我一樣防身之物。我好像是放這裡麵了。”
以前是她蠢,以為這蘇家裡都是好人,管家給了她也是多餘,所以她從不在意地用來壓箱底了。
來羨道:“你現在纔想起來也不算晚。”
江意道:“當然不晚。我現在在蘇家勢單力薄,我侯府之女的身份也隻能鎮住他們一時。倘若蘇錦年和俞氏對我動了殺心,局麵會對我很不利,我總得留個後手。他們敢動我,我便踏平他們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