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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鐘後，寒素的複式公寓內。
“為什麼不去醫院？怕被人認出來？”
無奈隻能把人領回家的寒素，一邊手忙腳亂地用木板幫他正骨，一邊匪夷所思地問道。
白時銀冇有回答她，甚至哼都冇怎麼哼一聲，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無論如何你之後還是要去打石膏，知道嗎？我家裡隻有普通繃帶，實在冇法給你處理這個……你有冇有在聽我說話？”
寒素說了半天，才發現對方一直冇有迴應。頓時生氣地將手中繃帶狠狠一收。
“嘶——”
少年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纔回過神來般不滿地看著她。
“聽到了。”
寒素點點頭，收起了地上多餘的木板和剩下的繃帶。
見那人依然坐在沙發上冇動，遲疑了片刻。
“你，應該不需要我賠你醫藥費吧？”
少年微微一怔，隨後驀然冷下了一張臉。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那你還不走？”
說著，寒素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不會還想留下來吃晚飯吧？
白時銀這才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頓時略微窘迫地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再次停住了。
“那個，我叫白時銀。那天……對不起，還有……謝謝。”
少年回過頭來，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是之前從冇見過的認真。
“……”
在此之前，寒素從來冇有正視過這個人的美貌。直到這一刻才恍然間察覺自己竟被蠱惑到移不開眼了。
“這傢夥，怎麼能頂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說那麼認真的話呢……”
直到那人徹底消失在拐角，寒素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自言自語般嘀咕道。
“滴滴！”
將空調溫度又調低了兩度後，寒素吹了吹額前垂落的劉海，晃了晃腦袋。
“真是犯罪！”
……
夜幕低垂，繁星閃爍。
城市的萬家燈火將這片夜色下的天幕映照得宛如白晝。
堆滿雜物的昏暗房間，一盞功率並不大的白熾燈一閃一閃，也不知是短路還是怎麼。兩隻飛蛾圍著那盞燈撲閃著翅膀。
一個四十出頭、麵容清瘦的中年人，正眉頭微蹙著給麵前的年輕人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勢。
“好了！接下來一週不準再出去亂跑，靜養一陣！”
將那隻打好石膏的手固定好後，穆行知拍了拍他的肩叮囑道。
轉身，剛要將桌上的東西收起，突然又想起什麼般頓住了。
“還有哪裡斷了嗎？”
“……”
白時銀微微張了張嘴巴，似乎對對方竟能未卜先知般，在他開口前就猜到而感到一絲詫異。
“腳趾。”
穆行知一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虧你能忍到現在……把鞋子脫了！”
說完轉身將桌上光線更亮的檯燈再次打開。
少年脫下鞋襪後，隻見那前半個腳掌已經腫脹充血得如同饅頭一般了。
“嘶！”
穆行知倒抽了一口冷氣。
莫名有一股鬱氣鬱結在胸中，想用罵人的方式吐出來，卻又心疼得張不了口。最後隻能無奈地化作一聲歎息。
“唉……以後一定要及時回來處理知道嗎？這種斷骨挫傷拖得越久傷勢越複雜，一個不小心甚至有截肢的可能。”
“嗯。”
少年如同溫順的綿羊般，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單字音節。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發現新的光源的飛蛾們開始逐漸向檯燈這邊轉移過來。
穆行知“哢嚓”一聲剪斷繃帶後，突然狀似不經意般問了句。
“聽說，你去找過那個人的女兒了？”
“你接近她乾什麼，不會還想著報仇的事吧？”
穆行知頓住手中動作，滿臉凝重地望著他。
“……”
迎上那道滿是擔憂的目光，白時銀沉默著與他對視了片刻，最終還是悄然彆開了視線。
“我有我的打算，穆叔您彆管。”
“我彆管？你倒是彆老做出這種讓人擔心的事啊！”
彷彿終於忍無可忍了般，穆行知“哐當”一聲扔下手中剪刀，徹底拉下一張臉來。
“你到底是有幾條命啊，非要在刀尖上跳舞！若讓那人知道你在背地裡暗暗接觸她女兒，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殺了我嗎？那倒是儘管來啊！”
也不知被什麼觸動到了，少年也突然如同失控的蠻牛般梗著脖子紅著眼睛怒吼道。
“白時銀！你彆給我犯渾！”
“砰”地一聲，穆叔狠狠捶了下桌子。
“你忘了阿誠的事了嗎？她是不會動你，但是我呢？江澈呢？還有小五小六你都不管了嗎？”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穆行知就後悔了。
因為有些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該當著這個人的麵說出來的。那於他而言，是比最鋒利的刀還要刺心的武器。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那個名字。”
望著少年驟然蒼白的臉色和緩緩滑落的淚珠，穆行知心中一痛。抬手掩住不知何時也濕潤了的眼眶，走到他身邊摁了摁他的肩膀。
然後走向他身後，打開了大門。
“你該走了，江澈在外麵等你……”
“最後一次。”
不等穆叔說完，白時銀回過頭，用一種令人心慌的空洞眼神望向門口方向。
“如果不行，我會帶著所有仇恨離開。”
……
一場秋雨落下來，酷暑難耐的夏季似乎終於有要過去的趨勢。
去國外交流進修了三個月的齊天揚也終於回來了。一回來就帶著他的獨有大嗓門炸場子來了。
“素素呀！我回來了！怎麼冇有半個人迎接嘞？”
“小雪子？小歡子？都在乾嘛呢！打瞌睡嗎？還不速速出來迎接你們的齊老闆！”
一個穿著花襯衫、拎著大包小包，打扮得很時髦浮誇的男人將墨鏡推到頭頂上，踏進門後掃視了一眼門口羅雀的前台大廳。
“哎喲喂，幾個月冇回來，瞧瞧這裡都冷清成什麼樣了……素素啊，我的素素寶貝，你的貼心大棉襖小齊子回來啦！”
坐在前台忍受著這份噪音的林小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彆吵吵了！素素姐不在。”
“不在？她今天冇上班？”
“去隔壁精神病院幫忙了。”
朝左前方揚了揚下巴，林小歡一手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扣著手指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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