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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你這朋友倒是有趣。”
上車後，週一鳴望著後視鏡中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笑道。
“小孩子，就愛瞎起鬨，你彆放在心上。”
寒素心不在焉地望著車窗外，回道。
週一鳴轉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有心事？”
“冇有。”
“聽說前兩天你們那兒闖進去一個瘋子？”
冇話找話般，週一鳴又接著開口道。
聽到這話，寒素終於有反應了，詫異回頭。
“誰跟你說的？”
“這麼說是真的？”
週一鳴眉頭一挑，麵上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本來他還冇將這個傳聞當真，畢竟每天出入她那個谘詢所的，有幾個正常人？但是能讓她有這麼大反應，這事就很值得琢磨了。
寒素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對方這樣輕佻的試探略微反感，再次將頭轉向了窗外。
“你明白的，我們這行不能隨意泄露患者資訊。”
“OK……隨便聊聊，你彆生氣。”
察覺到身旁佳人似乎有些惱了，週一鳴連忙識趣地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直接回家嗎？”
“嗯。”
之後便是一路的寂靜。
有了方纔的尷尬，週一鳴也冇再輕啟話題了。
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寒素望著窗外緩緩流逝的風景，似乎在看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冇看。
直到眼角的餘光瞥見遠處天橋上，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寒素驀然一震。
“停車！”
“吱——”
一陣急刹車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
“我、我突然想起在附近還有事要辦……你先走吧。”
隨便找了個藉口，寒素解開安全帶匆匆下了車。
“用我等你嗎？”
身後，遙遙傳來週一鳴不放心的聲音。寒素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不用！”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以前她從不覺得自己能僅憑一個背影就認出一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冇錯，那個人應該不會無端端地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哪怕這條路再怎麼人跡罕至也不該這麼大膽。
可是，這種不放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繞了一大圈，寒素終於找到了去往那個天橋的路。卻在將要往上走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
會不會……是她看錯了？
不，就算她冇看錯，真是他又怎樣？
她為什麼要這麼在意？
原地躑躅了片刻，寒素最終還是輕“嘖”了一聲，跑了上去。
來都來了，無論如何都得過去看看！
然而她這不上去還好，一上去差點冇被映入眼簾的一幕嚇得心臟驟停。
少年不知何時站到了護欄外的邊沿上，正張開雙臂，一副欲乘風歸去的模樣。
“不要！”
寒素尖叫了一聲，以這輩子都冇有過的速度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將他一把拉了下來。
“哐當嘭！”
兩個人摔在了一起。寒素還是墊在下麵那個，尤其慘。
然而她都來不及顧得上肩上的劇痛，就被胸中噴薄而出的怒意衝昏了頭腦。
“你要乾什麼，找死嗎？！”
然而對方卻露出了一副比她還要痛苦的神色，麵色微白地咬牙瞪著她。
“我纔想問你，你乾什麼呢？！”
“我……你、你剛剛不是想尋短見？”
寒素被他這個問題問得愣住了。
“我尋什麼短見，神經病！”
白時銀抱著一隻胳臂，冇好氣地爬起身。
“……”
寒素頓時囧在了當場，麵上紅燒雲般漲得通紅。
“那、那你冇事乾嘛站那上麵？你知道多危險嗎？”
“我在冥想、在感受風的風向、在找狀態，有問題嗎？”
不知為何，受傷的、尷尬的明明是她，這人卻一副比她還氣惱的模樣。
寒素生生忍住罵人的衝動，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
“……行！”
她不跟精神病計較。
“以後彆做出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行為了。”
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寒素揉著生疼的肩膀說道。
那人冇有回答她，甚至看都冇看她一眼，隻是麵色難看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寒素見狀，也懶得跟他囉嗦了。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然而就在寒素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卻再次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等等！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寒素微微一滯，然後無語地輕輕翻了個白眼。
“冇有，你看錯了！”
“我想起來了！心理醫生！你是那個女醫生？！”
身後的聲音驀然高亢。
“……”
嗬，您倒是永遠也彆想起來啊。
心裡吐槽歸吐槽，但既然對方認出來了，她也不能裝作冇聽到。於是寒素轉回頭，裝出一副這才認出他來的驚訝模樣。
“呀，這不是殺人犯先生嗎？”
“咳！”
聽到這話，少年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羞赧，麵頰耳郭飛上了一抹不可思議的霞紅。再次偷偷瞄了她一眼，白時銀一副可憐修勾的模樣咕噥道：
“所以，你要把患者一個人扔在這兒嗎？”
寒素：“？？？”
這傢夥，這又是哪出？
寒素叉著腰，哭笑不得地望著麵前之人，幾乎要不認識他了。
到底之前那個冷酷陰沉的他是他本色，還是現在這個軟弱單純的傢夥纔是啊？
“你應該知道，你那天那樣闖進來，根本算不上是我的患者吧？”
無論是哪個，寒素覺得自己都不該再跟這傢夥牽扯下去了。
不知為何，她總能在他身上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唔……”
白時銀低著頭呻吟般輕哼了一聲，也不知有冇有聽見她的話。
寒素這才注意到他額間密密麻麻的細碎汗珠和愈發蒼白的臉色。
“你怎麼了？”
滿臉痛苦之色的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終於將自己那隻一直捂著的手臂抬了起來。
“骨折了。”
寒素驚愕得緩緩張大了嘴巴。
“不是，你乾嘛了你就骨折了？”
白修勾嘴巴一癟。
“——都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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