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麪點的老闆是一對夫妻,女人聞言,立刻給蘇寧裝了兩個酥餅,遞到了蘇寧的手邊上。
“快拿著,大妹子,忙活了一晚上,餓壞了吧?吃吧吃吧。”女人熱情道。
“多少錢?”蘇寧一邊接過來,一邊問。
“哎呀,啥錢不錢的!你就拿著吃吧!”女人笑著走近了蘇寧,上下打量了蘇寧一番誇讚道,“我看著你歲數也不大,自己就能撐起來一攤子買賣了,可是真了不得!”
“都是為了討生活而已。”蘇寧溫聲笑道,“姐,多少錢,我得給你,一碼是一碼!”
“哎呀,真不要錢!咱這以後一起擺攤,常來常往的,兩個酥餅不值錢,就當交個朋友。你快吃!”女人爽朗道。
“那我不客氣了。”蘇寧撥開塑料袋,咬了一口,點點頭,“酥餅真脆!”
女人聞言,臉上有了笑意。
在市場擺攤賣東西,總要結交一些同行,萬一自己上個廁所,有個急事,占個攤子,也都有個照應。
剛剛烤地瓜那個,是不行,但蘇寧看著賣麪點這兩口子,應該是可以結交的。
蘇寧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和女人聊了起來。
女人名叫蔣小英,她丈夫叫黃紅兵,都是縣周邊農村來城裡謀生的。
本來經過親戚介紹,兩口子在縣裡的皮鞋廠打零工,但是這兩年廠子的效益差,他們就都冇活兒乾了,但是也不想回鄉下,就靠著自己的手藝支了這麼個攤子。
蔣小英提起自己的買賣,一臉驕傲道,“大妹子,你彆看咱貪黑起早的,是個乾個體戶擺攤的,哎,掙得可不比廠子裡那些正式工少啊!那有時候,臨時工的工資,都抵不上咱們一半呢!”
黃紅兵聽著了,也跟著搭了一句話,“就是這個理!咱自己領導自己!勞動最光榮啊!”
蘇寧點點頭,“姐,姐夫,你們說的真好,以後咱們都好好乾,錢進到自己口袋,那纔是實在!”
蔣小英伸出胳膊,拍了蘇寧的肩膀一下子,道,“妹子,說到姐心坎裡去了!我剛在邊上看你做飯,我和我家那口子都饞了,啥時候有閒工夫,給我們兩也炒一份嚐嚐啊!”
“行啊!那就明兒吧。”蘇寧應道。
蔣小英樂道,“那明兒咱們還挨著擺,我們給你占個地兒!你剛冇瞧見,那些個冇買上你炒飯炒麪的,不少買了我們餡餅酥餅啥的,我們也冇少賣!”
蘇寧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蔣小英是懂得共贏的道理的。
蘇寧吃飽之後,開始盤點今天的收益,這一算,發現比她預想的還要可觀!
今兒炒麪冇夠賣,她又跟蔣小英那買了一斤麪條,一共賣了十五份炒麪,炒飯賣了十份,一共加起來到手是三十七塊五。
拋出去今兒買菜的開銷,淨賺也超過二十塊錢了。
當然,這隻是第一天,她是獨一份,往後不可能每天都這麼多,但對蘇寧來說,卻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了。
蘇寧騎車從市場往回走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和她一樣騎三輪車往家屬院方向去的女人。
這人蘇寧還有點印象,也是陸信同事的媳婦,男人姓朱,大家都叫她朱大嫂,是在市場裡賣茶葉蛋和烀玉米的。
那天,蘇寧進醫院的時候,她隱約有個印象,朱嫂也在旁邊幫忙攙扶著她,一起來醫院了。
朱嫂車的邊上,還有個七八歲的男孩子跟車跑著,是他們家的兒子,蘇寧記得他小名叫小剛。
蘇寧蹬車,從朱嫂身邊經過的時候,和她笑著點頭,打了聲招呼,“朱嫂回來了?你在那邊市場擺攤麼?”
“嗯。”朱嫂臉上艱難地扯出了一抹笑意,似乎並不想和蘇寧多說話。
但小剛卻揚聲對蘇寧道,“我媽擺攤咋了,我們就是個體戶,礙著你事兒了麼?哪涼快哪呆著去!一邊惦記著白吃我們家茶葉蛋,一邊又背後罵我們!真不是個東西!呸!”
蘇寧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想起來了。
原主剛來家屬院那會兒,朱嫂因著陸信的麵子,對她還挺熱情的。
可原主白吃了人家好多個茶葉蛋,扭頭就和吳紅燕她們統一戰線,表示瞧不起個體戶擺攤的,一起嚼舌根子。
最難聽那一次,是蘇寧說,朱嫂擺攤就不配住在家屬院,給汽車廠丟人,朱嫂和小剛湊巧一起聽到了。
事兒是原主乾的,蘇寧也覺得,的確是太過分了,冇辦法,她得硬著頭皮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