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身人 第2章

清晨，楊成功跟往常一樣，睡醒先點一根菸，清醒一整天。

正當楊成功細細品味香菸和昨晚的春夢時，身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楊成功煩躁的打開手機，又是那個張雷聲。

“真他孃的煩啊。”

不等楊成功回話給張雷聲，敲門聲就先響了起來，楊成功罵罵咧咧的穿上內褲就去開門。

“誰啊！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門都冇打開，罵聲就先從楊成功的嘴裡跑了出去。

“我。”清冽的聲音從門縫傳進來，楊成功彷彿被涼水衝了個透心涼，緊急管理表情變成了諂媚的神色。

“誒誒誒，楊主任，您怎麼來了？”打開門後，是這座實驗室的副主任楊英啟。

楊英啟徑直走進房間，楊成功的已經從原來的集體宿舍搬到了現在的單獨宿舍，雖然隻有小小的三十平方米大，可也比在混雜著臭腳丫和磨牙聲裡睡好多了。

楊英啟皺眉的看著屋內亂七八糟的垃圾，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冇有，隻好站著對楊成功說到：“你昨天有冇有見到一攤綠色的泥？”

楊成功心中彷彿炸起了一道響雷，可仍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什麼？綠色的泥？”

楊英啟用手虛揮幾下空氣，彷彿屋裡的空氣有毒一般，皺眉問道：“嗯，你是管打掃衛生的，有冇有見到！”

楊成功佝僂著腰小跑去把窗戶打開，又恭敬地撒謊道：“冇有啊，楊主任，一攤泥有什麼可稀罕的？”

“確定冇有？”楊英啟死死盯著楊成功，彷彿能洞悉心靈深處。

可楊成功也不是吃素的，活到這麼大靠的就是厚臉皮和張口就能胡說八道的一張臭嘴。

“真的冇有主任，我怎麼敢騙您啊，要不然我去問問我手底下的人？”楊成功說罷就要穿褲子。

“不用了！”

“奧好的，主任。”穿到一半的褲子又準備脫下來，“穿上！”

穿好褲子的楊成功仍是恭敬地問道：“主任，那灘泥很重要嗎？是咱們實驗室新研發的高科技嗎？”

“不該問的彆問。”楊英啟轉身就要走，頓了頓，開口說道：“如果一旦發現綠色的泥狀物體，不要觸碰，馬上通知我，順便跟你手底下的人說。”

“好的好的，主任，那玩意兒碰了會死人嗎？”楊成功冇忍住還是開口問道，畢竟自己昨天確確實實的看見了。

“不一定會死，但也不會好過。”

楊成功聽到這話，心裡涼了一半。

等到楊英啟走後，楊成功一屁股坐在床上，真是什麼核輻射亂七八糟的？

打開手機，開始搜尋綠色的泥，什麼也冇搜到，想了想，又搜了搜核輻射，發現核輻射冇有實體，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說不定隻是一些比較貴而已。

想到這裡，記起昨天張雷聲也見過那玩意兒，楊成功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打開宿舍的門，發現張雷聲還在被窩裡呼呼大睡，楊成功不敢吵醒彆人，偷偷的跑了過去，輕輕拍醒張雷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乾啥！？”張雷聲走到宿舍門外，應該是冇睡醒，還以為自己仍是組長。

楊成功稍稍佝僂著腰，輕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

張雷聲被楊成功帶到院子裡，眼見四下無人，楊成功臉上的怒氣也不再遮掩。

“他媽的，你個王八蛋，該死的狗東西，你知道你昨天闖了多大的禍嘛！”

張雷聲明顯被楊成功給罵懵了，木楞的搖搖頭，楊成功一巴掌拍在張雷聲的肩膀上，“昨天，那灘泥！記不記得！”

說到“泥”這個字眼，楊成功明顯聲音小了很多，隔牆有耳，萬一被聽見，自己彆說這個組長了，當個普通的掃地的都費勁。

“我記得，你倒是說啊，咋了！”張雷聲也有些惱怒。

“楊英啟，今天早上親自找到我，問我見冇見過！”

“啥子？楊英啟？副主任？找到你？”張雷聲明白過來，那灘綠泥有事兒！

楊成功更加憤怒，如果不是因為張雷聲，自己明明可以好好的當自己的組長，工資上調五百塊錢，有更多休息時間，可以指揮彆人工作，自己不用那麼費勁。

“那灘綠泥咋了？組長。”張雷聲謹慎的問道。

“我他媽咋知道！楊英啟親自找到我！事兒能小的了？”

“那咋辦？”張雷聲也有些許沮喪，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了，冇有技術冇有背景，托人讓自己進了這個實驗室當個小組長，結果被這老頭子坑了一把不說，這次還闖禍了。

“能他媽咋辦！如果彆人問起來，那就是冇見過！聽到冇有！”楊成功雙眼瞪得溜圓。

“聽到了聽到了，那萬一有監控咋辦？”張雷聲還是有些擔心。

“我剛纔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那是半個死角，南邊的監控最多照到我們走過去，也不一聽能看見那灘鬼玩意兒。”

楊成功頓了頓，緩和些語氣對著張雷聲說到：“我這次當了這個組長，算是讓你吃了虧！你放心吧，你該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我給你打掩護。”

張雷聲看著麵前楊成功惺惺作態，令人作嘔，但仍是露出感激神色，“你放心組長！我肯定不會給你說漏嘴的！”

楊成功拍了拍張雷聲的肩膀，冇有再說些什麼，穿過張雷聲走了過去。

楊成功其實在看到張雷聲露出感激神色時便覺得很不對很不對了，張雷聲這個人和自己差不多，記仇，心眼子小，怎麼可能因為自己一兩句話就不再記仇，反而還會感激自己？太不對了。

張雷聲肯定會挖坑把自己給坑一把，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自己前腳剛坑了一把他，馬上就又輪到自己挨刀了，太他媽倒黴了！

現在不該想這些，楊成功使勁搖晃了搖晃腦袋，要按最壞的情況想，如果，張雷聲把自己給捅了出去，自己該怎麼說，如果被撤職怎麼辦？如果讓自己滾蛋怎麼辦？如果實驗室非要說自己毀壞了高科技產品要把讓自己欠個幾千萬怎麼辦？

楊成功走到院子裡的樹底下，點起一根菸，吐出一口，煙霧濃的很。

實驗室二樓最裡麵的房間裡，七八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正拿著消毒噴槍對著屋子裡仔細噴灑，站在一旁的楊英啟正聽著一旁的實驗人員彙報。

“一號，三號實驗羊心臟停止跳動，腦死亡，五號和六號實驗羊心率過高，體溫過高，四號實驗羊一切正常。”

楊英啟輕輕點點頭，又開口問道：“找到那個東西了冇有？”

實驗人員秦墨宵搖搖頭，“冇有，楊主任，把整棟實驗室的監控全部排查了，冇有找到。”

楊英啟撓撓下巴，皺眉說道：“再查，必須找到！現在“他”和四號羊就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絕對不能出差錯！”

秦墨宵點點頭，又準備開口詢問，可楊英啟好像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已經問過那群打掃衛生的老東西了，他說冇有見到，但那個老東西有點兒奇怪，他問接觸會不會死。”

秦墨宵想了想，“主任，需不需要我？”

“嗯，你再把他昨天乾什麼在哪兒也排查一下，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好的主任。”

楊英啟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用手輕輕捏著眉心，這次的事不小，如果“他”真在自己負責的時候弄丟了，那可就完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差不多也就完了。

彆說職業生涯，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楊英啟歎了口氣，還好現在訊息冇有外傳出去，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馬上找到“他”。

院子裡，楊成功走後，張雷聲開始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先是自己發現了那灘綠泥，然後楊成功摸了接觸綠泥的掃帚，綠泥的綠光也就冇有，第二天早上楊成功就過來找到自己，說闖了禍，實驗室副主任親自找到楊成功問他有冇有發現，楊成功撒了謊，冇有發現。

張雷聲想到這裡，神色開始興奮起來，如果楊成功撒了謊，那也就是說，自己這次可以報仇了！

張雷聲馬上跑回宿舍，穿好衣服，準備去副主任辦公室裡找楊英啟。

“楊主任，您在嗎？”張雷聲小聲的問道，隨後輕輕敲了幾下門。

“進來吧。”

張雷聲打開門，屋裡有兩個人，一個是楊英啟，另一個是個女人，身材修長，高馬尾，身穿實驗白大褂，十分簡單乾練。

“楊主任，我想跟您單獨彙報一件事。”張雷聲眼神輕輕撇了一眼一旁的女人。

“有事直說！”楊英啟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可張雷聲仍是倔強的說道：“楊主任，是很重要的事！”

楊英啟皺皺眉，示意秦墨宵先出去。

等到秦墨宵關閉房門後，楊英啟開口詢問道是什麼事。

張雷聲又向前走了兩步，“主任，我要舉報！”

“誰？”

“楊成功！他見過那灘綠泥！”

楊英啟猛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張雷聲麵前，厲聲道：“你給我一字一句說清楚！”

張雷聲趕忙說道：“昨天我在牆角看見了那灘綠泥，然後我就叫楊成功也過去了，楊成功用掃帚碰了一下那灘綠泥，那玩意兒發了一下光，然後就成普通的爛泥了！”

楊英啟聽到“發了一下光”時，臉色明顯興奮起來，可在之後的話又讓楊英啟陷入了沉思。

張雷聲見楊英啟遲遲不說話，便又輕聲試探道：“楊處長？”

楊英啟揮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張雷聲也冇膽子得罪這個比自己小但要牛逼太多太多的人，隻得退了出去。

張雷聲在走離楊英啟的辦公室時，聽到了楊英啟喊門外的女人進去，張雷聲不禁心中多了幾分鄙視，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不忘了玩娘們兒，這娘們身材真是可以…

不等秦墨宵走到辦公桌麵前，楊英啟便開口：“你現在馬上去查楊成功昨天在哪裡，乾了什麼，哪怕是他尿了幾次，吃了幾粒米都給我查清楚！”

秦墨宵不解的問道：“一個打掃衛生的至於這樣嗎？楊主任。”

楊英啟現在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嗯，他見過綠泥，還接觸過，但是他現在都還活著！這件事太不尋常了！”

秦墨宵一聽到楊成功接觸過綠泥還冇死掉，臉上寫滿了震驚。

“我馬上去做！”秦墨宵立馬去著手辦這件事。

楊英啟坐在辦公椅上，臉上的笑容遲遲冇有退去，“楊成功啊楊成功，你這種貨色居然接觸了‘他’都冇死，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可楊英啟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事，臉色由晴轉陰，陰沉的低聲說道：“實在不行，那就隻能就請你去死！”